酴?偦??(3 / 3)

她總相信這個世上是有個人在等她的,保持著這個想法,她每天都過得很有期待,而且每天都會一個人偷偷出府去尋找,雖然一次次的,她都失落的回去。

今天,她就騎著她的小紅馬屁顛屁顛的跑遠了些,出了京城的門,她不知怎麼的就到了這個小村莊,此刻正被一片片金黃色的油菜花給圍住的小村莊,讓她的心情可以一下子安靜下來。

她喜歡這裏,毋庸置疑的。

於是她丟開馬,越走越深入。

被這大自然的景象給迷住,她不知不覺就沉迷在了其中,看著蔚藍的天空,鳥語花香,她將自己的身子丟在一片稻草上,就這麼睡著了。

一個噩夢,夢中有殺戮,有血腥,有人在叫她,他們說,玄小巫,不得好死,巫神,不得好死。

誰要死了敢咒她!

可放狠話她會放,那個夢還是嚇到她了,尤其在她被嚇醒之後,發現天已經黑了,她就更加怕的不得了,這裏黑乎乎的還是田裏,會不會有野獸?

哆嗦的抱著自己,她一腳一個踏實的慢慢的挪動,安靜的連自己呼吸都能聽的很清楚的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很想開口大罵,更心寒竟然沒人來找她。

如此別扭的連同玄府陪同總管大人一起看門的狼狗的祖宗是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之後,她終於看到了一點點燈火的光。

於是她撒丫子就奔了過去,她在心底不停祈禱這不是幻覺。

“碰。”

粗魯的踢開吱呀吱呀叫喚的木門,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睡著在小木窗上的白衣男子。

帥!

即便他穿著的是白色的布衣,而不是翩翩公子歌的白色華麗絲綢外衫,但他那無與倫比的絕色臉蛋,還是一下子就將玄小巫給吸引住了。

如此有氣度的男人,竟然是個農夫!

正有點失望著,男子睜開了眼睛,如此大的動靜他才想醒過來理會她,那人也太遲鈍了,玄小巫憤憤的想到。

“你是誰?”男子撐起身子,一雙如琥珀般清澈的眼睛就這麼打量起了玄小巫。

噗通,噗通。

玄小巫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裂開嘴巴,笑開了。

她找到了,那個能讓她砰然心動的男人,她終於找到了,她曾經當著全京城的媒婆放過話,她玄小巫不要嫁什麼權貴,她隻要一個人,能讓她感覺到幸福。

而她尋覓了這麼久的感覺,她在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身上感覺到了。

這就是一見鍾情吧,她這麼想著。

男子被她看得有點發毛,穿上鞋子他走到她跟前,又問了遍,“姑娘,你是誰?是你踢壞了我的門麼?”

很好,他終於注意到他搖搖欲墜的門了。

“我……我迷路了。”玄小巫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裝可憐,癡癡的看著比她高出好多的男子,她暗自給他打了分。

臉蛋,滿分,身材,滿分,氣質,滿分,尤其他明明很窮酸,卻有著飄渺如仙人般的氣度,實在是完美啊。

“是這樣。”男子思付,看著她那副小可憐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那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啊?

玄小巫笑容僵硬了,不是留她下來住一晚,然後明天請她走麼?她看了看窗外高掛著的月亮,汗了。

“我……我好累,走了好多的路,走不動了,這位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話還沒說話,肚子很給力的叫喚了兩下,對於從來沒有餓過肚子的玄小巫來說,可驚訝死她了。

肚子啊,你太爭氣了。

男子微微一愣,而後笑開了,了解似地走到屋子旁邊,乒乒乓乓了好一會,端出來了幾盤子菜。

很簡單,而且還沒肉。

玄小巫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憋了憋嘴巴,決定不辜負帥哥的好意。

一口下去,她差點將筷子給吞了。

“哇,好好吃噢。”她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縫,無比的幸福。

男子含蓄的勾了勾嘴角,那淡漠的眼神,總讓玄小巫覺得他在嫌棄她。

而她,要定了這個男人,是不允許他嫌棄她的。

“對了,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你今天收留了我還給我飯吃,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玄小巫咬了咬筷子忽然問道。

男子乍一聽到那句哥哥有點鬱悶,但還是很禮貌的回答了她,“神染。”

神染!

玄小巫瞪大眼眸,鼻尖酸酸的。

是因為知道自己以後要追逐的人的名字而開心的嗎?不是吧,可當她聽到神染兩個字的時候,好激動。

“我叫玄小巫,你記好了,我叫玄小巫噢。”她放下碗,很嚴肅很認真的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

神染將那三個字反複斟酌了一遍,點頭道,“玄小巫,記住了。”

神染果斷的還是將牛皮糖玄小巫給留下來住了一晚,因為扭不過神染,所以這一夜玄小巫睡在那本就小的可憐的木床上,而神染則守在門外,一個是激動的一夜無眠,一個是被蚊子咬的一夜無眠。

原本以為這場邂逅就如此這般的結束了,窮小子偶遇富家千金的故事猶如灰姑娘一樣留點懸念才好,可是,當玄小巫再一次笑容滿麵出現在神染家門口的時候,他徹底的覺悟了。

“小染染,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心跳的好快,你呢?你有嗎?”坐在一頭牛的背上,玄小巫叼著狗尾巴草,對著前方勤勤懇懇在勞作的帥哥說道。

神染暗自歎氣,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小染染?這都什麼跟什麼?

但作為一個大男人,他是不會告訴玄小巫,他在知道她的名字叫玄小巫之後的震撼,和她經常說的一句話一樣,仿佛等了好幾世,就為了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

“小染染,我想嫁給你。”玄小巫不知道什麼出現在了發呆的神染後頭,猛的抱住他咋呼道。

神染被嚇了一跳,手上的鐮刀都掉了,差點砸到腳。

“不要跟我說你很窮,養不起我,我不在乎,我爹娘也阻止不了我,我隻要你的一句話,我都放下麵子了,你究竟是答應不答應?”

這些天,她幾乎天天都會來騷擾他,她對他的感覺,一天比一天強烈,可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要死的算命的說的準還是怎麼滴,她就覺得她和神染不會那麼順利的在一起,她好怕那種感覺。

每次一想到,她都會想哭。

她總聽說書的人說有前世今生,那她想她前世一定認識眼前這個男人,而且很愛他,但他們兩個人很悲慘的也許和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樣都嗝屁了,就算沒化成蝴蝶也是對蜜蜂,很淒涼以那種形式廝守了,所以這輩子又成了人,就是要再續前緣的。

她將這個想法告訴神染的時候,他美麗的眼睛中沒有露出壓抑和自卑,而是和她一樣的,一樣的認同。

她知道,他心裏有數他們之間的吸引力的。

“我再想想。”不管他們是否經曆輪回又找到了彼此,畢竟玄小巫是玄府的千金,而他無權無勢無錢,沒有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和她私定終身,對她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玄小巫就在這樣的失落中回家了,神染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複,她知道,她是煞星,沒人敢娶她的。

可她這種想法,在她被逼婚後又被禁閉徹底被推翻了。

很好,這世上不怕死的人真多,竟然有人把她預訂了。

她被關在家裏三天了,三天裏,她不停的以各種手段賄賂著一切和她有接觸的仆人,就為了打聽神染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她聽說有個窮酸小子來提親了,她高興的差點將屋頂給掀翻了。

但是,這個提親無疾而終了,她繼續哀怨的賄賂,才知道是自己見錢眼開的老爹將人家給趕出去了,說趕也沒那麼狠,因為人家也很自覺,知道她要成親了,就默默的走了。

“該死該死該死,討厭的神染,你就不會再爭取一下嘛?要我嫁給別人,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在自己的屋子裏扯了跟白綾就要上吊,鼓起勇氣準備一死了之,可翻了個眼睛,她又反悔了。

“去,人家才不是反悔,我隻是……舍不得。”她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逃走了。

夜黑黑,月高掛,冷風呼呼,這種天適合幹什麼?

當然是私奔啦,笨蛋。

尤其還要來點傾盆大雨,就更能打動我們沒心沒肺的男主角了。

所以,當玄小巫跟個落湯雞似地出現在神染跟前的時候,他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衝動又升起來了。

她說,人生很短,短短幾十年,你為何不和我賭一賭,你能給我這短暫一生的幸福。

他說,我本以為自己會孤老終身,那我就和你賭一賭,這一世,我定能給你一生的幸福。

她抱住他,哭了。

眼淚如同外麵的大雨,一直沒有停,神染說,這裏好久沒下雨了,她一難過就下雨了,上輩子,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她笑說,為什麼不是呢?她一直覺得自己上輩子既然能看上這麼個極品男,肯定很牛逼的。

瞧她這一世追他多辛苦,太拽了。

他們私奔了,為了所謂的幸福和永遠,兩手空空,隻帶著彼此準備攜手天涯。

俊男美女是很養眼的,無論走到哪裏,神染和玄小巫都是很受人矚目的一對,他們沒有錢,卻很快樂。

他們經常露宿野外,卻能相擁入眠,睡的很香。

神染總是會將她抱得很緊,說她是個寶,不能讓人搶走了。

玄小巫每次都會笑她,她說算命的說她是煞星,誰跟著她誰倒黴。

可每次她這麼說,神染都會狠狠的吻住他,他說,咱去找那個算命的吧,砸了他的招牌,撕了他的嘴,看他還到處亂說。

那時候,玄小巫都會笑的爬不起來。

玄府有人追來了,他們的日子不再那麼逍遙,需要東躲西藏,路也越走越危險。

可是笑容卻從來沒有從他們臉上消失,他們走過最危險的地方,牽著彼此的手從未放開過,反而是越抓越緊。

或許他們心裏都知道,他們的時間,其實不多了。

直到有天他們被一群玄府的護衛攔住的時候,他們才真正明白,他們的路,就這樣到盡頭了。

玄小巫跟神染說過,如果她注定要被捉回去,那她那時候身邊如果有顆樹,她就撞死,有懸崖她就跳死,有劍她就刺死,反正,她不要活著回去嫁給別人。

那個晚上,神染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什麼都沒有說。

“小姐,請跟我們回去,老爺還在府裏等著呢,劉家公子也等著呢。”

“回你們個鳥蛋,我才不回去,我告訴你們,識相點就給我滾開,否則我就讓你們帶我的屍體回去見老頭子。”玄小巫激烈的反抗者。

“老爺就說帶小姐回去,並沒有說是活人還是屍體,小姐還是放棄掙紮,跟我走一趟吧,最慘的那一步,還是不要讓它發生的好。”護衛的態度也很強硬,氣的玄小巫一個勁的說白養他們了。

神染一個文質彬彬的小農夫,哪裏來的本事打的過這麼多的護衛,這對戰力一眼就明白誰勝誰輸的。

神染握緊玄小巫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

玄小巫不安的看向他,多麼完美的側臉,多麼完美的男人,可是,上天就是不讓他們在一起。

“這些天,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小巫,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我活了二十幾年,一直都想不明白我怎麼過來的,直到遇見了你,我才有歸屬感,我希望你幸福,你懂嗎,可那幸福,我給不了你……”

神染很為難,他不希望玄小巫為了他死,也不希望自己就這樣放手。

可若不放手,又能怎麼樣?

“所以呢,你是要我回去嗎?”

玄小巫哽咽了,她想殺人了,她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

“我是一個男人,我應該有所成就之後將你風風光光的娶回家,而不是讓你跟著我吃苦,我之所以會答應你跟你私奔,完全是因為我有預感,很不好的預感。”

神染攢著劍眉,薄唇一抿,倏地看向圍著他們的家丁,握緊了拳頭。

玄小巫緊張的抱住了他,大叫道,“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不要。”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猛然間就能撼動天地,地麵猶如地震般搖晃了起來,她驚悚的抬起頭,看著天空轟隆出現的兩撥人馬,呆住了。

電閃雷鳴,將困住他們的家丁給劈的全軍覆沒,而那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神染瞬間就將玄小巫護在懷中,帶著她就狂奔。

他的預感,來了。

他跑,她就跟著他跑,哪怕他下一步帶著他去跳懸崖她都敢。

可若生不能和他同生,死了和他同穴都不能做到,她這麼拚命的跑,又有什麼意義。

“小巫,回來吧。”忽然間,一個穿著黑色衣衫的男子擋住了他們,他安靜的時候,有著一張比太陽還溫暖的臉。

“夏,夏非。”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為何這個名字,她叫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