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無用(2 / 3)

因為它們告訴了她一個道理,人活著,也該像它們一樣,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哪怕付出生命,隻要那是你覺得正確的事情,你便可以為了那件事,義無反顧下去。

在沒有穿越之前,她的願望很簡單,就是考上大學,找到個好工作,然後找個她愛的也愛她的男人結婚,生孩子,就這樣過一輩子,穿越之後,她的願望也很簡單,就是找到回去的路,繼續她穿越之前的簡單。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個普通的女子,會雙手沾滿血腥,會帶著那麼多人的信仰,會放棄自己的簡單,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活下去,三個字,說著簡單,做著多難。

如果一劍殺了自己能解脫,那她早就死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因為她不夠勇敢,害怕一個人睡著後的孤獨和寒冷。

所以她活了下來,哪怕路越走越窄……

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沉睡者,在猩紅的血液中浮動著,無數星星點點不斷的湧進她的身子裏,一段段的記憶,也都蜂擁而至。

可即便回憶再多姿多彩,她都是攢著眉頭,沒有笑過。

因為那些回憶中,都是神夭和神染的快樂,天地初開,第一縷靈氣和盤古的最後一口氣,在歲月的變遷中漸漸演化成兩個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的男女。

男子,由玉帝和王母所孕育,名為神染,女子,由天地所孕育,名為神夭。

他們雖不由同父同母所生,卻是親生生的兄妹,或許快樂總比悲傷來的簡單,所以他們之前過的很開心。

神染是極其寵愛神夭的,即便那個女子刁鑽任性,他會無條件的滿足她任何的要求,隻因為她是他的妹妹,隻因為她沒有在好的環境下進化成人。

而神夭,也正因為被天地所孕育,所以她有著神染不會有的七情六欲。

她愛上了神染,更是將那種愛,當做了理所當然和兩情相悅。

必定的,神染不愛她,他甚至想要離開她,去做個普通的人。

她的愛,在一次次的拒絕下扭曲變了形,她像個孩子,隻想引起一個沒心的男人的注意,神染做什麼,她破壞什麼,神染忍著她,直到她拉攏過了曾經是十二神的十二祖巫,做了巫神,危害蒼生,勾結三界,想要一統六界。

不要問神染為何下的了那個狠手將神夭弄得魂飛魄散,那隻是因為他不愛她,因為脆弱的親情,是無法阻止神染去誅殺一個女惡魔的。

那個時候,他心如堅石。

沉睡中的玄小巫微微動了動眼皮,狀似痛苦極了,神夭的記憶開始撕裂起來,那種痛徹心扉的酸楚,再一次的降臨到了她的身上。

淒慘的叫聲,苦苦的哀求,神夭卑微的臣服在了名叫愛情和正義腳下,靈魂的撕扯,最後的絕望如罌粟花般美麗的笑容,狠狠的撞擊著玄小巫的心髒。

她倏地睜開眼睛,銀色煞亮。

巫神其實早就不存在了,那巫族一心一意想要複活的是什麼?

玄小巫瞪大眼睛,任由血水將她往上送去,腦海中,還有東西在努力消化。

是了,神夭不在了,所以要巫神複活,從來都是一場空談,她記得神染提過一個人的,一個有著銀色眼眸的人,他可男可女,被打入了無間地獄,他有個名字,總是和神夭牽扯在一起,有人說,他是神夭的另一半,他叫邪魔,神夭愛情另一半的黑暗,邪惡,魔性。

玄小巫動了動手,已經能照射過來的陽光幾乎要刺傷她的眼睛。

她有知覺了,所以能感覺到痛了。

她很想大笑,指著天大笑,指著神染大笑,指著玉帝和神主大笑。

蠢貨,都是一群蠢貨,你們費盡心機想要複活巫神幹什麼?因為,她玄小巫……就是巫神啊。

“玄小巫,你給我出來,你不是很厲害麼?你躲在這些東西後麵算什麼!”

黑壓壓的戰奴對麵,一個一身勁裝的男子插著腰破口大罵,而他身後跟著的,則是數不清楚的天兵天將和暗樓殺手。

一個麵色冰冷的女子碰了碰他,冷哼道,“念劫,跟這些東西廢話什麼,直接殺過去是了。”

念劫不削的昂了昂腦袋,道,“狄若,我一定要為燕享報仇,不親手殺了玄小巫和那些祖巫,我念劫也不用活了。”

狄若挑起她那帶著寒意的柳眉,點頭道,“哼,這一次,巫族插翅難飛。”

正說到此,戰奴齊刷刷的讓開了一條路,一個穿著蓬蓬公主群樣式衣衫的男子提著裙擺,轉著圈圈婀娜多姿的走了出來。

他並不是絕色,卻有著一張性感無比的唇瓣,一抿一張間都能攝人心魄。

共工微微含笑,親啟紅唇,吟唱出一曲亙古的情詩。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默然回首,鬆開美麗的衣衫,撩了撩秀發,對著呆愣的念劫說道,“小子,你有種,竟然敢挑釁巫族,小姑娘,你也有種,可惜,就不是個帶把的,我作為巫族十二係子之一的共工先來會會你們,想要見係子,你們還不夠資格。”

“哼,我當巫族的祖巫都是副什麼德行,原來是個假男人,就沒有點上檔次的來?真是丟了我的麵子。”念劫狂妄的睨了眼共工,一臉的輕嘲。

共工得臉色僵了僵,眼中殺意蹭的一下子就冒了上來,他硬是忍住,繼續笑嘻嘻的說道,“啊,那真是我的錯,我最大的缺點,就是一出現,別人就覺得自慚不如了,下次我會注意的,不過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什麼燕享,是不是上次被我和祝融撕掉的那個下仙呢?”

撕掉??

念劫和狄若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憤怒也隨之飆升到最高。

“是你,是你殺了燕享?”念劫顫抖著手,指著笑的無辜極了的共工吼道,那副痛苦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將共工給撕裂了。

“哎呀,我說共工,殺了就殺了,你可不能把我們差點把那個下仙給吃了事說出去呀。”祝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忙著擠眉弄眼,說是不能說出去,自己的聲音怕是幾千米意外都能聽到了。

“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帶點回來麼?很懷念吃仙的感覺呢!”離夢撥弄著豔麗的指甲,妖嬈的又殘忍的看向了臉色已經變成綠色的念劫和狄若。

“那種東西有什麼好吃的,沒味道,還是小美女動情的時候,吃著最爽了。”燭九陰陰陽怪氣的直勾勾的看著狄若,笑的很色。

“嘖嘖,一千年來,你們真是一點都沒變呀,還是喜歡吃這些東西。”後土猛拍祝融的肩膀,身邊跟著花未央,一直攢著個眉頭,顯然也是在鄙視他們的惡趣味。

“好吃麼?”一直是乖寶寶的強良忍不住問道。

“這裏有這麼多,今天隨便你是炒是煎是煮了。”天吳摸索著手掌,雀雀欲試。

“哼,這麼帶勁,一複活就能殺個過癮。”蓐收滿意的直哼唧。

“那是,這不多虧了我的好女兒麼。”玄冥從來沒有這麼驕傲過。

眾人集體鄙視的看著他,不削他的倒戈,之前他不是稀罕玄小影麼?這會是來認什麼女兒了。

玄冥訕訕的笑了笑,尷尬的往後縮了縮。

“別扯了。”涼陌舞最後走了出來,縱然少了隻胳膊,卻依舊無法削減他的風華,他威嚴的站在十個祖巫的前方,一拂袖,寬大的衣擺隨風飄舞,“各位,闊別一千年,今日,就是我們十二祖巫重聚之日。”

身後十人心照不宣,信心滿滿。

念劫和狄若見十一祖巫這種架勢,都有些後怕的退了退,天兵天將讓開,幾個身影急急的走了過來。

殷卿子,仙界的紫薇大帝,玉清真王,和紫薇大帝同為上仙,爵隱,負霖,爵負皇朝的雙皇,楚水,芙蓉皇朝的女皇皆是步履急促,沒一會就到了最前方和十二祖巫打了個照麵。

殷卿子看見涼陌舞,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哈,來幾個厲害的我們就怕了麼?”祝融火爆的跳了起來,指著他們喝道,“你們給我看著,看著我們是怎麼殺到天庭去的。”

殷卿子示意他們都不要說話,自己則對著涼陌舞說道,“當年我們見過,不知道你還記得麼?”

涼陌舞點頭,聲音很平淡,“記得又如何?”

“記得就好,那我就和你說,天庭和神山今日並沒有惡意,一千年前巫神被神染所殺那的確是最悲觀的結果了,而事情過去了一千年,今日我們最好是不要在步入那種後塵,所以我想見見小巫和你們的大巫師,且看這事情,是否還有商量的餘地。”

涼陌舞聽了他的話,很長時間的一陣沉默。

在他們都以為他要睡著了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殷卿子,一字一句道,“你們想求和麼?可以,讓我們巫族也將仙界和神界都封印一千年,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撲哧。”後土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跟著其他九個祖巫也都笑開了。

當初仙界和神界沒有給巫族任何餘地,今日他們越漸強大卻想要來求和,當他們都是軟柿子麼。

殷卿子的臉色一黑,顯然被堵得無話可說。

“紫薇大帝,不要跟他們多囉嗦了,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會聽你的勸的,跟他們求和,隻會玷汙了我們的身份。”念劫在一邊是實在忍不住了,驀地掙脫開狄若的手,舉著長劍獨自一人就殺了過去。

見他一動彈,所以爵負皇朝的弟子也都衝動的邁開了步子,狄若無奈,也隻能混戰了進去,場麵一時間亂了起來。

“混賬,這孩子真的是被寵壞了。”爵隱怒喝,看了眼負霖,兩人皆是堅定了眼神,跟著加入了戰鬥。

好歹都是他們爵負皇朝的新一代弟子,怎麼能憑白無故送死去。

“這都是幹什麼?誰讓他們打的?”殷卿子氣的差點這折斷手中的扇子,還沒緩神,身側的楚水和玉清真王竟然也默不作聲的拿出武器,準備殺個痛快。

糟糕,沒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了。

“紫薇大帝,紫薇大帝……”

嘈雜間,有人在焦急的喊他,他忙不迭的轉身,看到幾個很眼熟的麵孔。

黎築氣喘籲籲的背著個雪白的東西癱在了他的麵前,連汗都沒抹,直吼道,“我是長青派的弟子黎築,紫薇大帝,你知道我們大師尊有個契約神獸是上古雪猊嗎?它就快撐不住了,你救救它,救救它呀。”

他還穿著長青派的道服,綠色的,在這片血腥中尤為的顯眼,而他帶來的全都是長青派昔日的弟子,有唐子絮,有青晚。

殷卿子看了那昏迷的雪猊,它白色的毛發在漸漸的枯黃,看樣子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它和玄小巫有契約,我也沒有辦法,除非玄小巫自願解掉契約,現在這裏這麼亂,我連玄小巫的麵都沒見到,你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什麼時候玄小巫出現了,你們再來試試。”

黎築焦急的看向巫族的方向,根本就不知道玄小巫在哪裏。

“憨北是她的神獸,她不會見死不救的。”黎築搖了搖憨北,大聲說道,“憨北,我去找你的主人,你要撐住,撐住啊。”

憨北虛弱的看著在它頭頂嗡嗡說話的黎築,連哼都沒力氣哼了。

它就快要死了嗎?

死了也好,反正它的主人也不要它了。

憨北任性的想著,悲觀的任自己陷入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