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這裏接自己的事已經是鬧得人盡皆知,阿芙相信他即使再不願,現實也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否則這事傳出去,他這個積累已久的好名聲好聲譽如何能保得住?阿芙又覺得有些不甘心,他現在拜的隻是為了他心裏的愧疚,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他自己,他們梁家。
阿芙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冷地想,好啊!接我回梁府,我就鬧得你們府裏沒有一日安寧!“走吧!父親大人。”
門外的遣歡瞥了眼站在旁邊的青黛,見她神色無異,張了張口,心裏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心裏話說出來。“青黛,你--”
青黛聞言偏頭,一雙冷豔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疑惑地看向他。遣歡看見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又想起同樣擁有一對美麗無比的古潭似雙眸的小姐,想起無憂穀裏少爺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栽培。終究是下了決心,將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昨天你究竟去了哪裏?”
青黛稍稍一愣,聲音沒有起伏,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道:“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問的。”
遣歡深吸了口氣,鼓勵自己將要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你昨天在我麵上說是替小姐去城北的七裏香拿零嘴,但是今早我見你的繡鞋上沾了梅花的花瓣碎,不要和我說你是去城北的梅花林踩到的,我看得出來,那梅是照水梅,極其珍貴的且從東柔引進,隻有世家貴族裏才有。而這望風城裏酷愛梅的人很多,但是這個品種有的隻有永安候府。”他不敢抬頭看青黛有什麼反應,擔心自己一時心軟,於是決定一股腦地說出自己的分析,“一直以來,小姐的日常起居都是芷顏在打理的,你主動和她說你幫她去拿,我們負責的是小姐的安全,各司其職最好,你這麼主動,這點很可疑;而且永安候府在城南,一個在北,一個在南,按常理來說,從這裏離城北很遠,到達要半個時辰的時間,到城南卻很近,隻消一刻鍾。但是我叫人問了城北七裏香的掌櫃,他確實說來拿零嘴的人是你,守門的說你確實是一個時辰後就回來了。所以一切皆無可疑,相信以你的輕功和縝密的心思,時間路程根本不是問題。”
他微歎了一口氣,說:“你自幼和我們在無憂穀長大,何時和永安候府扯上關係了?”
青黛沒有看他,目光依然放在院子裏,看著院中的梁府眾人各懷心思地在等待,隻喃喃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難道還不承認嗎?”遣歡聞言變得激動,“少爺和公子爺曾和我說過,你看起來性情冷淡,然而最能沉得住氣,有著驚人的縝密心思,出手也狠辣無比。你不要忘了少爺和穀主對我們的養育、栽培之恩!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們,我決不允許你在背後做些對小姐不利的事情!”
“受主之托,一切出於忠心而已。”青黛很冷靜道。她說完便看向遣歡,竟露出了平時根本見不到的委屈神色。她在賭他的心軟,在賭他從小到大對自己的那份心思。他們都知道小姐和永安候府小侯爺的事,她用簡明的話語勝過其他辯解,更好解釋自己的可疑行為,遣歡不會真的去問小姐是不是真的有吩咐自己辦事,在小姐安全的情況下更加不會和少爺提起。果然,遣歡露出驚訝的神色,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泄露了他心裏的真實想法。見他相信了自己,青黛不由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阿芙開了門,笑嘻嘻地吩咐大家收拾細軟。
【照水梅是梅花按花色花型分的一個品種,在這裏一一覺得名字好聽,故拿來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