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夜半驚醒涼初透(四)(2 / 2)

隻是須臾之間,便聞兩個響亮的耳光聲響起,伴隨著一個女子的說話聲,“扒不扒得了他的皮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膽敢在沐府門前撒野,出言中傷當朝郡王的人我劉婉容便有資格教訓!你信不信,就是你家老爺見了我他也得客氣地陪著笑臉,而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說得不錯,除了宮裏和太子爺府裏的,在我們沐府的是個人就比所有官員府裏的下人尊貴,而且沒人敢提出異議。哦,不,是條狗都比你們尊貴。梁相府裏的下人,不過如此!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就說,若有誠意,何不親身而來?僅僅是一頂轎子,幾個不識好歹的仆人,竟是這般看不起我們阿芙!抬著你們的破轎子,給我滾!”

梁府眾人見說話的女子容顏貌美,帶著異域風情,但是她說話的聲音卻露著一股威嚴潑辣和毋庸置疑,仿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說一不二!於是眾人扶著被打了耳光的仆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了沐府,連回頭看一眼也不敢。

婉容見他們走得遠遠地,也轉身回了府,隻是和她一起的曼曉,在轉身時聽到她發出一聲抱怨,“大冷天的讓躲在屋子裏取暖的我等了那麼久才等到賞他幾個耳光,想想還真是不劃算,小猴子要我幫的忙還真是麻煩!”曼曉“撲哧”一聲沒忍住,終究是笑了出來。

婉容無辜地看了她一眼,“我剛才的樣子太潑辣太嚇人?”曼曉搖搖頭,說:“才不是,曼曉隻是覺得婉姑姑的氣勢愈加壓人,瞧那幾個梁府下人都快給你嚇得尿褲子了。”婉容也笑著罵道:“你這小蹄子少拿我說笑,你知道我今日是特地做出這個樣子嚇唬他們的,不給他們個教訓,他們便不知道阿芙是有我們撐腰,以後待阿芙成了梁府的大小姐,梁府的人才不敢小瞧了她去。”說到這裏,她頓了頓,頗有感歎地說:“罷了,其實說到底還是你們爺多操了心,阿芙是什麼人?區區那些梁府的人給得了阿芙氣受嗎?唉,算了,我們還是早些進去,回到剛才的牌桌繼續打我們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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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

梁繼初瞪大眼睛,眉毛皺起,不可置信地看了管家一眼,又重複了剛才說的話,“她真是這樣說的?”

管家老張弓著身子,謹慎地回答道:“老爺,去的奴才的確是一字不漏回的話,諒他們也沒那個膽子胡謅亂說。而且,而且--”

梁繼初心裏正煩惱著,看見管家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火氣便沒由來地想發火,正想發怒,便聽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上官氏溫柔地接了話茬過去,說:“而且什麼?你不必有所忌諱,有什麼就說什麼。”

聽到上官氏這般溫柔和善的語氣,老張心裏定了定,盡量吐字清晰地說:“而且前去的其中一個奴才怕是說了什麼謙郡王和沐府的什麼不妥言語,在府門口被沐府的人教訓了一番。”

果然,梁繼初聞後大怒,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謙郡王豈是隨便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老張,吩咐下去打那奴才五十大板然後逐出府去,給他些教訓,也好讓府裏的其他奴才長長記性!”罵完便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心煩意亂的,再不想說半句話。

老張趕忙應是,卻被上官氏叫住,“老張,待責罰完那人後,你去庫房取些銀兩給他。”老張又是應聲而去,看向上官氏的眼神卻是充滿敬意和感激,因為受罰的那奴才正是他的親外甥,是典型的一個大老粗,往日裏仗著自己是相府的管家便自以為高人一等,欺壓其他下人,對此,老張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不見為淨。可是,今天犯下的錯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管家可以擔得起的,見夫人這般體貼寬容下人,老張心裏對上官氏的敬意便更深一層。

待老張走後,上官氏方走至梁繼初麵前,正想說話,便見他抬起頭來,眼神裏寫滿黯然和愧疚,聽他悠悠地道:“韻兒,我知道將竟夕抬為平妻著實是委屈了你。可是現在,阿芙她竟不肯回來,我現在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讓她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