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恪給烺哥兒布置下描紅的功課後,囑咐丫鬟們好生服侍,自己這才去忙公務、見幕僚。
喬湛離京在即,隻怕祁慎也會有所動作。
淑妃得到消息,說是今上龍體微恙,這病仿佛來得有些不同尋常。皇後那兒自是也聽說了,如果消息屬實,祁慎不可能如表麵一般敦厚老實。
或許他將要麵對危機,亦或是一場機遇。
******
此次喬湛離京不過是換防的事宜,前些年他四處征戰時也沒有像如今這般牽腸掛肚。
他還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自從去年沈惜重回侯府後,他隻感覺到許多不一樣的地方。他多出了許多柔軟和牽掛,想起剛剛會爬的兒子、還未出嫁的妹妹、還有她——
她聲音軟軟的寬慰自己,讓他不必擔心,家裏一切都有她。
想到她,喬湛覺得自己的心裏就是一片柔軟。
“侯爺?”沈惜正好抱了喬琰從裏屋走出來,見喬湛若有所地對著已經準備好的箱籠出神,不由對懷裏的兒子笑道:“小葡萄咱們去找爹爹。”
次間的臨窗大炕上堆滿了給喬湛準備東西,衣裳和鞋襪自是不必多說,沈惜甚至還準備好些能多保存些時日的點心。她想了想,又回憶著前世做牛肉幹的法子,準備了不少肉幹讓他帶著。
喬湛看著幾個規模壯觀的食盒,挨個打開看了。在感動之餘,早在見沈惜準備之初,他就失笑道:“惜惜,我雖不上戰場,卻也不是去踏青遊玩的。”
不過沈惜想得更多些,到底也是行軍在外,路上定然吃不好。雖說喬湛身先士卒不好搞特殊,可從家裏帶走些吃的誰也挑剔不出來。
“小葡萄,來爹爹抱。”喬湛見沈惜母子進來,忙接過了喬琰。喬琰張開白嫩藕節兒似的小胳膊,乖乖的要喬湛抱他。喬湛側過頭對沈惜悄聲道:“小葡萄是不是又沉了些?”
沈惜揉了揉胳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小葡萄能吃能睡長得白白嫩嫩的,大大的眼睛圓鼓鼓的臉頰,十分惹人疼愛。“眼睛是隨了你的,不知這臉是隨了誰。”
喬湛有些擔憂的捏了捏兒子肉乎乎的小臉兒,道:“我記得你爹我小時候,可沒有你這麼壯實!”
按理說小葡萄並不懂這些話,可他似乎感覺到爹爹在說自己的壞話,扁了扁嘴,要哭不哭的,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小葡萄乖,不哭不哭。”沈惜瞪了喬湛一眼,柔聲哄道:“你爹爹小時候起碼比你圓一圈兒呢!比你更加的肉乎乎、圓滾滾。”
眼前的喬侯爺長身玉立,端得是俊朗無雙,沈惜自己腦補了一個肉團子似的縮小版喬侯爺,自己先樂不可支的捂著嘴。
喬湛挑了挑眉,眸中威脅之意分明。
“你看如今他長大了還不是這樣的高大英俊、玉樹臨風、英武不凡的——”沈惜認慫,趕緊話鋒一轉道:“你長大也會像你爹爹一樣!”
兩人這一連串的話小葡萄是聽不懂了,他隻覺得好玩兒。這才過了一會兒他就忘了自己方才為什麼要哭,又開心用手去抓喬湛領口的玉扣。
“烺哥兒別往嘴裏放!”沈惜還真怕喬琰把喬湛的青玉扣子給拽下來放在嘴裏,忙把他接到了自己懷中。
趁這機會,喬湛眼疾手快的拿了個撥浪鼓塞到了喬琰手裏,他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咱們看看你娘給爹爹都準備了什麼。”喬湛見沈惜已經安撫好兒子,便又把他抱了過來。
他單手就能把孩子抱得穩穩的,甚至能騰出一隻手去翻看炕幾上放著的精致瓷盒。當他看清裏頭的東西時,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惜惜,你莫不是忙糊塗了,怎麼把你的糖盒給我拿了過來?”喬湛把蓋子拿開,叫沈惜來看。
甜白瓷的盒子裏盛著色彩鮮豔、晶瑩剔透的糖果,看起來就是沈惜喜歡的。殊不知沈惜卻搖了搖頭,道:“是給您準備的。”
吃點甜的還能迅速補充能量呢!沈惜隻是容器沒找到特別合適的,瓷盒確實不大方便,她還要再想想。不過帶是一定要帶的——
“四姑娘,您怎麼不進去?”臘梅見了手裏提著個包袱,站在門口抿嘴偷笑的喬漪,壓低了聲音。
喬漪擺了擺手,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低聲道:“別打擾哥哥嫂子,我晚飯時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