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明知道他有陰謀,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問出了聲。
自從和縱子衡離開三聖廟起,我就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我甚至有種感覺,我現在看到的這些都是他想要讓我知道所準備的。
縱子衡沒有回答我,隻是拉著我走出了他的墓裏。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帶著我在樹林裏七繞八繞的,直到繞到村後一片澄清的湖前才停下來。
藍色的湖邊上竟然種滿了一株株的梅花,溫暖卻不炙熱的陽光折射的湖水都是閃亮的發光,我正看得入迷,縱子衡卻在這時摟住了我的腰。
耳邊響起了他那溫柔的聲音。
“方瑤,我喜歡你。”
還沒等我回絕,眼前突然一黑,就連腦子都變得有些混沌茫然,我剛想問縱子衡我這是怎麼了的時候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昏迷前的一刻我看到了縱子衡那雙淺笑的眸子:“前世我一直在讓步,從而錯過了你,這一世我不會再退了。”
陷入黑暗中,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我穿著古裝,和柳吟墓裏的壁畫上的月吟不但裝扮一樣,就連神韻都不差分毫。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後卻跟著一群人在追殺著我。
不管我怎麼甩都甩不掉,反而被追的越來越緊,直到我被逼到一處懸崖邊上。
追著我的這群人全都身披鎧甲手拿長矛,在將我逼近懸崖的刹那更是訓練有素的將我包圍在其中。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身穿藍白長袍,烏黑的墨發綰起,麵皎如玉,舉手投足間便令人想要臣服的男子。
在看清他的麵容時,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景藺恒?
就在我驚愕的同時,景藺恒卻對著我伸出了手:“別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月吟。”
月吟?我?
我剛想伸出手回握住他的時候,卻發現‘我’不受自己控製的向後退了一步,笑出了聲:“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便從這懸崖萬丈一躍而下!”
聲音嘹亮清脆,其中的氣魄更是絲毫不差上景藺恒半分。
“月吟你還是這般固執,我說過無論世人怎麼看待我們,我都不會退步,你又何必應下與縱子衡的婚事?”景藺恒的眼中滿是無奈,看著月吟的目光更是情深滿滿,見到景藺恒這目光我心中疼的心如刀割。
我雖看不到‘我’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但‘我’仍是挺直著脊梁骨一字一句的回道:“你錯了,我也錯了,我們從一開始都錯了,既然自始至終都是錯誤那又何必在繼續?”
“方月吟!”景藺恒急的吼道猛地上前一步,‘我’卻接著後退,嚇得他根本不敢接近。
看到這裏,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不是夢,應該是月吟的記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景藺恒,我從來就沒愛過你,一直都在利用你,你現在放了我好不好?”月吟的聲音帶著祈求,可景藺恒眼中的堅定卻絲毫不減。
淒慘一笑,月吟在景藺恒衝上前的瞬間對著萬丈深淵一躍而下。
我本來以為我也會跟著下去,卻沒想到我竟然逗留在了懸崖上,而景藺恒像是看不見我似的也要跳下去,卻被他身後的一名將軍打扮的人死死的拽住。
“太子,萬萬不可!”
景藺恒想將這名將軍踹開,可是奈何卻被抱的太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月吟在自己的眼前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曾經桀驁不羈一身帝王之氣的男子,卻在月吟墜崖後坐在懸崖邊上哭的像個孩子,拚了命的問拉著他的將軍:“塗晃,月吟是昆侖聖女,她會仙術的,區區懸崖根本摔不死她,她不會死的對不對?”
塗晃語塞,久久吐出一句:“昆侖一脈雖會些術法但終究也是凡人一枚,屬下也不知月吟聖女是生是死,還請太子隨屬下回去複命。”
聽到這話景藺恒兩眼空洞呆呆的望著懸崖下,就像失了線的木偶沒有半點生氣。
這樣的景藺恒與我認識的他比多了幾分稚嫩,少了幾分霸道,像是青年時的他還沒被萬惡的塵世所染變得如履薄冰。
我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一幕,看著景藺恒無神的從地上站起發了狠般下令讓所有人在懸崖地下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還看到當所有人接到命令離開後,景藺恒顫顫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絲帕,絲帕裏裹著的是那隻翠綠發透的玉鐲,他狠狠將這鐲子窩在胸膛處,嘴中更是自問自答出一句:“月吟你說過這鐲子是你祖母留給你的東西,保了你一世安穩,這次鐲子也會保佑你平安無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