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形容詞還沒有說完,後續的話就被他吞回了口中,他聽見光幕上的‘柔姐姐’正對著從小侍奉她的阿嬤說道:“無防,嫁他與嫁給旁人都是一樣的。”
剛剛阿嬤進來正是在說她的婚事。
他聽到阿嬤苦口婆心的勸道:“女郎,這可是事關你一輩子的大事啊,你怎能如此不放在心上?那崔氏的郎君有斷袖之辟,近來還將一個小倌接到了府中,傳聞他將那小倌捧到了手心上,為此不惜頂撞父母,這樣的人,怎堪與女郎相配,他絕非良人啊!”
麵對阿嬤聲嘶力竭的勸誡,光幕裏的阿柔隻是輕輕的一笑:“這又如何?就算我不願,難道就能不嫁?”
世家大族的女子,不就是一個個精心養護起來的賞品,等到需要的時候,就將她們交易出去,哪能由她們說半個不字?
一聽到這話,臉上有著深深法令紋的阿嬤頓時就怔住了,她瞬間就想起了自家女郎現在的處境,原本的急切與憂心,瞬間轉化為了,一種絕望的頹喪:“是啊。”
女郎是郎君原配的第二女,先夫人早去,留下來的兩個女兒處境瞬間就艱難了起來,占著嫡長名分的大女郎還好些,剛剛出生就被傳克死母親的小女郎處境自然就不妙。
這些年,繼夫人倒也沒有怎麼為難她,可光是郎君的不喜與漠視就讓她舉步維艱,能順順利利的長大而如今,並擁有著眾多的好名聲,已然是不易。
可就算是如此,她的婚事也十分的不順。這一次,好不容易崔氏有聯姻之意,郎君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程柔:“阿嬤,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呢?不一樣是身居內院,處置內務,管教下人,教育妾室,撫養庶子女,討好夫主?”
在說道‘夫主’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嘴角輕輕的翹起,勾勒出一個有些諷刺的弧度。
夫主啊,主子呢,曆來都是門人稱主公,奴隸稱主人,那這‘夫主’中的‘主’又是哪一類呢?
作為一個隻有生育價值的,隨時可以作為替代品的工具,隻怕大多數都是後一種吧。
而為了這樣一個‘主子’,她要拚搏,她要爭鬥,用自己的卑微去討他的歡心,還要忍受著生命危險,去為他誕下子嗣,並且這個子嗣不會傳承她的思想,也不會繼承她的姓氏,僅僅隻會留下那可憐的血脈而已,何必?
縱然她是作為主母而存在,縱然在某種程度上,她算得上是與自己的丈夫‘平等’,可這種平等又有多可笑,她不過是一個維係著兩個家族關係的傀儡而已,真正平等的是兩個家族,而她自身的愛恨喜怒,無關重要。
所以說,嫁給誰又有什麼區別呢?
若那崔家子真的是個斷袖之辟,她隻怕要俯首稱快,這樣,她就不用忍著惡心匍匐在他的身下,也不用滿心悲哀的用命去搏那一個男丁。
何其快哉,何其快哉!
說著說著,她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而隱隱聽到了阿柔話的阿嬤則是滿心驚悚,女郎,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她趕緊跑上前,試圖捂住阿柔的嘴,卻被阿柔避開了。
“阿嬤啊,我有點不想活了哩。”她望著遠處天邊斜斜沉下去的夕陽,微微的感歎道。
天色一分一分的暗下去,程柔站在稀薄的光裏,微微一笑,卻笑得讓人心酸。
她眼神深深,就如同一汪看不見深淺的,溢滿了悲傷的深潭。
向前看,滿是悲哀,向後看,一片陰霾,她終究是,不夠堅強啊。
城隍廟裏,程柔看著那眼神中溢滿了悲傷的女郎,這才有了一絲絲的認同感,果然,這才是她曾經可能會有的模樣。
她絕不相信,自己會是那潑婦厲鬼口中所描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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