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 / 3)

“嚓!”卓若尚心按了一下額頭上的皓月寶石,血從門心流出,她撲倒在突門的身上,萬籟俱寂裏,塔樓的傾塌聲驚天動地。

“走吧,帶上他們的屍體。”兩人躍步到突門的屍體前,抱著兩具屍體離開,蘭心樓將師父的遺體交給站在自己麵前戴著麵具的人,天狼宮的人速度很快,快速撤離去。

長孫雪眸撲到鐵征的麵前,抓住鐵征的肩,“快去,去菩提客棧救蒼哲老人,他不會武功同,真正的敵人在那裏……”

“你說什麼?”鐵征一把抓住長孫雪眸的衣襟。

“蒼哲老人不會武功?”蘭心樓詫異道。

“是啊,”蔡閣主看著迫不得已地看著長孫雪眸,“他可是西域武功和智謀都堪稱第一的巫神。”

長孫雪眸急道:“以前或許是,但現在他連半點武功都沒有了,去攻打天狼宮的那天晚上,在穆斯林的禮拜上,生死存亡之際他都沒有出手,在古樓裏,他連站都站不穩,相信我,”他抓住鐵征的衣領,“去菩提客棧的人才是真正策劃出今日局麵的人,他們的目標除了佛塔還和氏璧,天剛亮的時候,燕昭雪將和氏璧送到了樓蘭客棧,去菩提客棧的人是清都府的那個青衣人,在天狼宮你接過他的一掌,扶難的死也跟他們脫不要幹係……”鐵征站起身,飛也似的沿著傾塌的塔階往塔下去。

長孫雪眸抓住蘭心樓和蔡閣主的手,“走,我來控製機關。”

佛塔爆裂,拋飛起的沙流令觀看的人覺得這座佛塔裏除了流沙一無所有,待倒塌物靜落後,流沙裏隻有一個如墳墓一般的巨型土坯,想要進入碧落佛塔的人們帶著疑惑和失望紛紛離去,一切歸於塵土。

哿帶著人搜尋了一番之後趕往菩提客棧去救老人,天黑的時候,大得從沙裏將長孫雪眸刨出來,蕭綺雲擦幹了眼淚,臉上全是泥土痕跡,她站起來離開,大得看著她的蹣跚的背影,他能夠感受得到她的焦急和悲痛,卻不明白,她要在長孫雪眸將醒之時離開,他沉默地看著。

上百裏的流沙上,隻剩下他和將要醒過來的長孫雪眸,“找到那位姑娘沒?”長孫雪眸緊緊抓住大得的手,聲音嘶啞,大得搖了搖頭,他向沙流裏看去,夜風吹移著流沙,荒涼而死寂。

就在這時,一隊人出現在他們身後,是班長風調送貨物去金城九州台的人,他們回來了,還帶著九州台的九州山莊的一位年輕公子,他走到長孫雪眸的麵前,扶起他,看到他的神情的時候,不由怔了一下,他從未見人有如此悲愴的神情,更不敢相信會是長孫雪眸,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沒有動聲色,隻是平和地說道:“長孫公子,在下南策,霍莊主讓我來協助你,請盡管吩咐。”

長孫雪眸攤開右掌,三枚金幣金光閃耀,“商銀在地宮裏,要用這三枚金幣才能打開,你先拿著,如果明天晚上我不在,你就和他們一起打開地宮,記住,隻有兩天的時間。”長孫雪眸說完,跑向立在遠處的馬,奮不顧身地策馬趕離去,從他嘴角流出的血已經變成暗紅色。

南策看著手中的金幣,向商隊的人,“張先生,我先跟長孫公子去,您先回去重整鏢行行裝,我們必須趕在鐵騎兵進之前進入玉門關。”

“好的。”

他驚木說道:“我先去救少公子他們。”大家趕離開,南策躍上自己的快騎,向長孫雪眸遠去的方向跟上。

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夜已經很深了,月照流沙空千裏,獨有那個銀發孩子在沙裏刨著,他在找那個能撫慰他惶惑的內心的女人,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是不知疲倦地找著。

老人長歎了口氣,“說說吧,韓姑娘,說什麼都可以,說說你一直在彈的這首曲也行。”

韓燈兒將放在琴上的雙手收放在膝上,靜坐如畫,一襲深紫色的長衣是深沉的底色,“事到如今,前輩的心裏已經很清楚了,任何語言都不過是強賦新辭大放厥詞。”

“你是怎麼做到的?扶難,單桀,百裏雪箭,冠月夫人。”老人看著她,她是那麼年輕,那麼安靜除了這些,還有更多自己連想都想不到的,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他糾結的了。

“做到的從來都不是我,是他們自己,除了那份一觸即碎的脆弱信任,他們身上還有太多致命的弱點,那麼優異的一群人,他們身上的每一點都可以致自己於死地,你想讓我說這些是為了拖延時間嗎?”她看向老人,老人渾身一顫,她再也無法平靜,麵目如色,目露驚色,“你的武功?”話剛落音,站在她身旁的右邊的青衣人已經移身到老人的身邊,老人站起,手按在桌上的和氏璧上。

“哐——砰——”的一聲響,小客棧的門被人撲撞開,晨光射進客棧,韓燈兒驀地站起,看著氣喘籲籲十萬火急趕來的人,他站在門框中央,晨光剪輯的身影投到她的身上,她伸手按住琴邊的劍,那是鐵征的不滅,“鐵征……”她顫動著嘴唇,來不及想鐵征怎麼會在這裏,她向青衣人,“殺了他!”

“嗬……”鐵征諷刺地笑了一聲,笑得傷痕累累的身體不住顫抖,這就是自己曾經求過婚的女人,她在叫人殺了自己。

青衣人向老人按在桌子上的和氏璧拿去,老人直直地看著,除了堅定著,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鐵征一愣,撲向老人,抓住他的肩,將他往後一拉,老人摔了出去,見狀,韓燈兒輕“啊”了一聲,幾近崩潰地扶在桌案上,將近五年的時間,她嘔心瀝血要對付的人隻是一個武功全失的廢人,她看著地上的老人說道:“難怪你一直都無動於衷,即便是對於明玉的死,拿軍被突門追殺,讓燕昭雪獨闖天狼宮,原來如此呐……”

“鋥。”青衣人手中的飛刀直向鐵征的喉嚨,鐵征身體一斜,飛刀“嚓”地刺進他的肩裏,他輕“啊”了一聲,左手抓住飛刀,青衣人鬆開握飛刀的手,手腕一旋,一掌拍到鐵征的胸脯上,鐵征往門外退去的同時伸住右手抓住了桌案上的黑袋往門外撞去,人帶著一扇門飛出了客棧,已經幾百年的小客棧被震得顫動了幾下,青衣追出客棧外。

鐵征見青衣人向自己手中的和氏璧拿來,他旋身站起,用力拔出插在肩裏的飛刀,刀傷口處,血流如注,他將飛刀摔在地上,將和氏璧往身後一藏,伸出左手伸出擋住抓來的手,“咯”的一聲,他的右手腕骨斷裂,青衣人看著鐵征決絕的表情,又往他的胸脯打了一掌,客棧裏的韓燈兒緊咬著嘴唇,淚流滿麵,老人站起,走到她的麵前,看著老人,她決絕地低嘶著聲,“我根本就不在乎他……”老人向客棧外走去。

摔得平躺在地上的鐵征雙手抱著和氏璧,青衣人站在他的左邊,手中飛刀寒光灼烈,“管家,你究竟是誰?”

青衣人向他伸出左手,“交出和氏璧。”

“你在清都府呆的時間不短……應該知道我就算死了也會給你的。”

“死了可就由不得你了。”青衣人說著,旋身往地上一伏,手中的飛刀直向鐵征的心口插去,鐵征提腳對著他的腳一踢,身體擦著地麵往滑去,青衣人身體往前一撲,幾乎貼著地麵向鐵征追刺去。

“鋥!”趕來的蘭心樓直向青衣人的對麵刺來,“嗖”的一聲,一把飛刀直向他,他身體一斜,飛刀從他衣襟上掠過,三層衣布全破開,他的長劍對著青衣人的手臂一刺,青衣人手腕一移,被迫慢了下來,突然一道綠色的綾帶纏住了青衣人的腰,胡楊柳飛身而來,站穩後用力拉著綾將青衣人站得後退,蘭心樓趁機轉身對著他的腰間刺去。

“嘩——”胡楊柳手中的綾帶斷開,碎片飛起,強大的力量沿著彈回的綾帶點在她的腰上,她輕“啊”了一聲摔了出去倒在地上,青衣人一轉身,蘭心樓的劍刺了個空,他回劍一刺,青衣人斜轉過身,手中的飛刀直插向他的喉嚨,他身體一倒,倒在地上,他往離青衣人的前方滾去,青衣人手飛刀脫手,直追在地麵滾動的他,蘭心樓飛起身,“叮叮”的幾聲響,趕來的蔡閣主見狀飛了三枚針向飛刀擋去,均被打落在地,蘭心樓隻覺腰間一冷,飛刀從他的腰下飛過,他站穩身,低頭一看,衣布被劃破的地方有血流出,他將劍用力往前,幾直指青衣人。

菩提大樹的後方,馬蹄聲震耳欲聾,哿帶著人趕來,遠遠地,他們躍下馬,向青衣人圍來,“怎麼可能?”客棧裏的韓燈兒無力地坐到椅上,“咦。”飛騎而來的是百裏練兒,看著她單騎而至,韓燈兒隻覺全身一冷,她開始明白為什麼鐵征等人能夠從碧落佛塔趕來,不止是她,還有沙瑪拉聖女吧,她向菩提樹那邊看去,果然看到站在樹下的沙瑪拉,此刻她已經換了一身普通的衣裝。

“韓姐姐。”百裏練兒走到客棧的門口。

“你還來見我?”

“突門死了,天狼宮的人撤了,你失算了,我來隻是要告訴你,與你所做的相比,我沒有對不起你。”

“我做了什麼?”韓燈兒靜坐著,神色嚴肅,“是因為百裏城主跟鐵征公子的婚約還是別天城就在百納城的地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百納城主的真正繼續人是誰?至少你不會記忘記是你出賣了百裏雪箭的吧,你那麼做的原因不就是因為繼承人是她而不是你嗎?這樣算來,婚約又算什麼?”百裏練兒往後退了一步,不住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