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 / 3)

“現在走還來得及。”長孫雪眸向索鏈走去,他拉了一下索鏈,“鋥”的一聲,四柄長劍從他的前後左右刺下,他再拉了一下索鏈,長劍收了回去,“走吧。”長孫雪眸轉過頭,三人均瞠目看著他,長孫雪眸拉著索鏈往上一躍,進入了第二層,三人跟著上去,長孫雪眸往樓梯走去,直向第三層。

進入第三層後,蘭心樓看著曠闊的佛殿,他本是要說這佛塔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卻瞠目結舌道:“好像沒有那麼多可怕的機關嘛。”

“因為那些大量的機關已經被人拔出了。”

鐵征看向長孫雪眸,蘭心樓更是詫異不已,“不是說沒有人能夠進入佛塔嗎?”

“確定有人進來過,”長孫雪眸說著往第四層碧塔去,走到樓梯口處,拆下第石階,黑色的齒輪露出來,他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插入齒輪中,割斷軸鏈,停了一會兒,突聽牆裏傳來“叮叮”的聲音,台階是唯一的路,不難想象,沿著台階往上走,正好走到中途的時候,牆裏的機關就會被啟動,幾乎無人能夠避開那些暗器,“走吧。”長孫雪眸走在前麵,幾人跟上他。

“佛塔裏是不是還藏了其他東西?”

鐵征這麼一問,長孫雪眸轉過身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班長風的那一支商隊是從大唐時期沿襲下來的,或許還能夠追溯到更久遠的時期,曾有傳言,他們富可敵國,但卻沒有人見過那些財富,以商隊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相信,三枚金幣中,有一枚打開的,一定是金庫的門。”

“這樣的局麵,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蘭心樓走上台階,往第五層走去,隻聽得幾聲響,他幾乎是從樓道裏滾下來的,他翻躍起身,心有餘悸地抬頭往樓道裏看去,那些推向自己的牆似乎沒什麼變化,他皺了一下眉,看向長孫雪眸。

“相比之下,這的確隻是雕蟲小技,不過還是小心些好。”他說著就往樓道上去,蘭心樓已經破了那些機關,他的速度很快,鐵征走在最後,在進入樓梯之前,他回頭向樓口看去,已經有人跟來了。

繞過圓形回廊,走到正南方,一座長三丈的拱道直通大殿門,殿門的中央用碧釉塗描出一朵偌大的佛蓮,佛蓮的中央有一掌心那麼大的圓形圖騰,長孫雪眸舉起夾在右手食指和中指間的金幣,蘭心樓走上去,摸著圓形圖騰,“金幣就是這道門的鑰匙。”他的話剛一落音,拱道的兩邊有箭牆移近,鐵征一退,一堵箭牆從身後推來,將出口封死,四人被挾製在箭牆中間的夾縫裏。

“這就是取出長生圖的地方?”四人均覺背心一陣奇冷,站在拱道外的人是突門。

蘭心樓見狀,抽出劍就要往身邊的箭斬去,“不可!”長孫雪眸大聲製止了他,他將金幣拋給蘭心樓,蘭心樓鬆開劍柄,攤開手心,金幣落入他的手中,他將金幣往圖騰上放去,“這的確是藏長生圖的地方,但圖已經被人取走了。”

“怎麼說?”鐵征吃驚地問道,站在他前麵的蔡閣主手心直冒冷汗,此刻,鐵征被挾製住,突門就在他的身後,他們是非你死就是我亡的關係,突門若出手,鐵征連半點機會都沒有了,更令她憂心的是,突門已經受了重傷,他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行動?

“沒有金幣就進不要碧落佛塔的真正意思是,沒有金幣就無法取出裏麵珍藏的東西,再加之塔內處處機關重重,但如果懂得機前關術,那就另當別論了,佛塔的模型上有全部機關的奧秘,老人所處理的模型裏的機關就到這裏,”他指著殿門,腦海裏出現在古樓裏看佛塔的情形,“咯咯”金幣放好之後,門開始移動著,長孫雪眸的瞳孔漸漸張大,就在門往上移開之際,他大聲向蔡閣主,“往後退!”自己卻向蘭心樓撲去,推著他撲進門內,鐵征抓住蔡閣主往後退去。

“嗖!”的一聲,長孫雪眸原來站的地方穿出一支箭,射穿了塔層,佛塔外那些圍觀著的人膽戰心驚地看著佛塔上土塊剝落,暗器亂飛,再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長孫雪眸轉過身,看著塔頂上雕案下落,腦海裏出現古樓閣的房頂上的那個大窟窿,幾人均慶幸有驚無險,蘭心樓站起,殿中央有一個巨大的佛主像,麵容慈悲,一手豎著佛手,一手向外托出,蘭心樓往佛像走去,鐵征等人走進來,長孫雪眸站在門口,他已經沒有必要再進去看了。“什麼都沒有。”蘭心樓看著佛像托出的空空巨手說道。

鐵征向長孫雪眸,“是老人拿走了圖?”長孫雪眸點了一下頭,“就是我手中的那一張?”長孫雪眸點頭。

“這就是你能從死亡之海回來的原因?”突門看著鐵征,從鐵征出現在流沙上的那一刻開始,他怎麼也想不明他是怎麼回來的。

鐵征冷聲道:“你最好不要這樣想。”

長孫雪眸向突門,“你手中的那一枚金幣能夠打開第七層佛塔殿門。”他們一起往第七層去。

第七層的的麵積變小了,回廊的西麵有一個露天大壇,上麵立著一個高十來尺的大佛像,站在那裏可以看到寶刹的頂部,刹端過長,遠遠看上去仿佛有一根銀色的線將佛塔與天相接,神聖不可侵犯。

突門向蔡閣主,“聽說,千年佛淚能夠令人起死回生?蔡閣主就不想看看嗎?”

“你好像沒多大興趣。”蔡閣主走到他的身邊,“可知多少人為此癲狂不已。”

突門“哼!”了一聲,將金幣放入圖騰裏,蔡閣主怔了一下,此人竟對世人為之癲狂的神藥有不屑之意,這恐怕是無人相信,再則,他一生的拚殺又是為了什麼呢?“咯咯咯。”殿門被打開,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奪門而入,竟連突門也來不及阻止,眾人皆是一驚,跑入大殿,白衣人站佛像前麵,看到佛像前的那一幕,所有的人都怔在原地,一支箭將一個雪衣女了釘在佛像上,雪衣女子的頭低下,一頭灰色的頭發掩住她的臉,她的腳邊有一張銀色的弓,還有幾支散亂的箭。

“雪……雪箭……”蔡閣主認出這個女子,十年前,就是她苦苦哀求老閣主救中了梵佛屠毒的扶難,她往前走去,鐵征跟快步走上去,這個人就是曾經和自己有過婚約的女子,百納城的百裏雪箭,白衣白發女子見狀,飛身往前,往佛像的眼中拿去,蔡閣主停下來,看著為奪千年佛淚而來的人。

“什麼都沒有……”白衣白發的女子淒婉地叱道,幾乎從佛像上摔了下來。

“師父!”蘭心樓躍身上去扶住女子,聽到他這麼一叫,眾人皆是一詫,“沒有千年佛淚……”蘭心樓隻覺她的氣息突然變得很弱。

“天呐!”蔡閣主往後踉蹌了一步。

“怎麼了?”鐵征扶住她。

“她……”蔡閣主看著被箭釘在佛像上的百裏雪箭,“她還有一絲氣息……”

長孫雪眸走上去,“怎麼可能?看這頭發,”他用手指撚了一下那灰色的頭發,頭發變成發灰,“再看這衣服,”他輕輕一拉,衣布“嘩”地撕開,“她在這裏絕非一年兩年,從她消失的時間來看,很有可能是十年。”

蔡閣主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輕輕地拔開百裏雪箭的頭,“她的臉?”大家看著她的臉,那是一張接近完好的臉,依舊精致動人,她再摸向她的脖子,再摸向她的手心,“難道是千年佛淚?”

如果是,那麼,這個被箭釘在佛像上的女人在十年前本就該死去,而她,一直感受被箭釘住的痛苦和身體被風幹被腐朽的感覺,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這就是能夠起死回生的千年佛淚所帶來的,蔡閣主無力地後退,淚水奪眶而出,鐵征抓住釘著百裏雪箭的箭,手背上青筋暴起。

“咳……”長孫雪眸咳了一聲,血從嘴角流出,除了韓燈兒,他再也想不到誰還能進入這座佛塔,百裏雪箭為了保護藥丸,將藥丸吞下,她便啟動了佛殿裏的機關,將百裏雪箭釘在這裏,這個女子,自己太低估她了。

“雪箭……”蘭心樓扶著女子一看到地上的弓箭便叫了起來,“師父……”蘭心樓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上前去,“我沒有下毒,單桀也沒有,我們沒有要殺了扶難,我們沒有……”

突門吃驚地看向淒婉哭說著的女子,漸漸地認出了她,突然移身而去,右掌邊沿閃出一道光,“鋥!”的一聲,蘭心樓抽出劍抵向他的突然攻擊,如輕翼的薄片被在蘭心樓的劍上劃出一道光芒,發出刺耳的聲音,蘭心樓護著師父後退,突門退開,蘭心將師父護在身後,劍指突門。

突門冷酷地看著蘭心樓,“她是我天狼宮的人,你最好退開。”

“什麼?”蘭心樓劍鋒陡然跳動,無法想信他說的是真的。

“冠月夫人,”突門看向蘭心樓身後的女人,“單桀已經死了,天狼宮是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冠月夫人突然移身到突門的麵前,抓住他的衣服,“你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怔看著這個白發白衣的癲狂女子。

“鋥!”生怕突門傷到師父,蘭心樓的劍直向突門刺去。

“鐵征,拔掉劍吧,她已經受夠了,咳……”長孫雪眸用手背捂住嘴角巴,血流到他的手背上,蔡閣主擔心地看了一下她。

“嚓!”鐵征拔出箭,箭上染著鮮紅的血,這個女人,她當真還活著,百裏雪箭倒進他的懷裏,他將她扶了放平在地上,蔡閣主握住她的手,最後一絲體溫很快消逝。

“雪箭……”冠月夫人撲向地上躺著的百裏雪箭,一把推開蔡閣主和鐵征,抓住百裏雪箭的雙臂,“雪箭你醒醒啊,單桀說他快製出了梵佛屠毒的解藥,可是他突然不見了,你醒醒啊,醒過來叫醒扶難,你叫她他他一定聽得到的,他是愛你的啊……”

聽著女人淒愴的哭喊聲,蔡閣主隻覺心被撕裂著,她癱坐在地,“原來,他們沒有放棄,可是,十年前,扶難就已經死了……”長孫雪眸輕輕扶住她的肩。

“嚓——”突門的手掌從蘭心樓的劍上陡然掠過,直向他的喉嚨裏去,蘭心樓頭一偏,劍從背後抵來,劍刺在他手臂的鎧甲上,他一鬆手中的劍,旋飛正身,抓住劍柄,突門手臂一落,拳頭突至他喉嚨,他用力一打,蘭心樓豎劍一擋,人往後倒去,腳下停下來後,他突然往地上倒去,“鏗!”他反手將劍插在地上,支撐住身體,單膝跪在地上,突門速度不減,移身向他的同時伸出右手,“嚓嚓嚓”利器在他掌中生成。

眼見長刺向蘭心樓斬去,鐵征飛身抓住突門的右腕,蘭心樓抬起頭,長刺正對門心,他隻覺全身一冷,鐵征向突門道:“該是你我之間了結一切的時候了。”說著,他打開突門的手,突門手中的利器轉向他,鐵征拔出他的劍,淩空後退的同時他斬出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