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3 / 3)

百裏練兒雙手緊緊抓住突門的手臂,脹紅了臉,“你……問鐵征……”突門甩開百裏練兒,百裏練兒往一邊跌去,幸得她武功不弱,才勉強坐到地上,突門走到鐵征的麵前。

“先走。”鐵征將抱在腰間的孩子遞給燕昭雪,將她往邊上一推,突門看了一眼熟睡在他懷裏的孩子,一掌向他打去,鐵征抬掌一迎,兩人重重擊了一掌之均往後退去。

“哇……”鐵征懷裏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突門看著嬰孩,左手鎧甲裏的利器射出,一匹狼“嗖”的一下竄到他的身旁,同時,四主角落上均伏著一匹狼。

“不妙,”長孫雪眸向站在身旁的哿,“突門根本就不在意孩子的死活。”

哿看著遠伏在殿台邊角上的狼說道:“每匹狼的背後都有一名絕頂殺手。”他說著就要拔出手中的精鋼刀,長孫雪眸一把按住他的手,和夜殺已經站到哿的右邊,長孫雪眸向摔到地上的衣女子看去,百裏練兒已經站起,她遠遠地走開,一驚站到燕昭雪的身邊,手中的銀圓錐長刺橫斜在她的前麵。

突門伸出左手向鐵征南刺去,鐵征橫斜起身避免一擊,飛腳向突門的手腕踢去,突門身體一側,避免鐵征,轉身刺向鐵征,利器正對著鐵征懷裏的孩子,鐵征遲疑了一下,但見他對嬰孩視而不見,他翻躍後退,同時橫飛腳而去踢向突門,“鏗”的一聲,突門豎起左臂擋住鐵征踢來的腳,鐵征用力一頂,突門往後滑去,鐵征立到地上,橫腳一掃,突門直往後退去,一直坐直立的狼突然竄到突門的前方,直向鐵征咬來,鐵征身體往後一倒,幾近地麵才避開狼,他剛剛站起身,狼又從後方攻來,他轉過身,握起拳頭,直向撲向他的狼的頭頂打去。

“昂——”拳力打在狼的頭頂,狼剛摔撲到地上又要起身攻向鐵征,突門給狼做了一個手勢,狼對著地麵呼了一聲,半蹲著身體往後退去。

突門看著鐵征,他擦掉嘴角的血,右掌一攤,“嚓嚓”的幾聲,銀色的利器在他的手中鑲嵌出一柄長五尺的鋒利銀圓錐長刺。

“嗬,果然做到了。”一驚看著突門手中的利器,他能夠完全掌握鎧甲的運用技能,那是身為宮主和宮戶的在機關術上的終極目標,隻是他不知道突門是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才做到的,他的右手已經成了冰冷鎧甲的一部分,然而,啟動鎧甲所帶來的錐心之痛卻沒有因為手臂上的肌肉的麻木而有所消減。

燕昭雪看向一驚,“他不怕死是因為有你接替他對不對?”一驚吃驚看著燕昭雪,這個女人的敏銳令他既欽佩又害怕,畢竟,敵人過於強大是危險的。燕昭雪抬了一下握劍的手,隻要突門一動手,她就會向一驚出擊。

明白燕昭雪的用意,一驚說道:“沒用的,天狼宮的人從來不受威脅。”

突門飛身向鐵征刺去,鐵征快步後退,突門往前一躍,一轉手中的長刺,鐵征剛側麵閃避開,眼前的長刺突然分成幾束,如一個巨網般封住他前方和左右的退路,眾人隻覺所有的長刺束都刺入了鐵征的胸膛,“鐵征大哥!”拿軍驚叫了一聲,燕昭雪扶了一下扶著的孩子,孩子輕倒在她身後的地上,一驚手中的長刺一翻,按在她的劍上。

“嗚!”雪鷂飛到鐵征的麵前,“突門。”一個飛羽般的身影站在殿台上的台階處。

“明玉師姐!”拿軍看著來人,哿輕“啊”了一聲往後退去,一直退到明玉看不到他的石柱後麵,夜殺一驚,這個人明明在五年前的尼雅廢城中死於自己的手中,不料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出現。

突門停下手中的劍,向明玉看去,明玉往前走了兩步,說道:“鐵征抱走你的孩子是有原因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有人闖入夜閣,試圖殺掉孩子,鐵征這才抱走了孩子。”

“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說的是真的。”

一個人走上台階,此人正是老人喬裝在老人身邊的卓若上心,一看到她,百裏練兒的臉突然青了下來,如此一來,削弱去碧落佛塔的力量的計劃隻怕要功虧一簣了,她走上前去,轉了一下美目,然後直直地深意地看著卓若尚心,“你又是怎麼知道?除非,你就是冠月夫人。”卓若尚心往後踉蹌了一步,這是威脅。

“百裏城主,你怎麼會清楚天狼宮的事?你應該知道是誰救了天狼宮的荒林裏的那些人,再訓練成他們自己的殺手,你也知道是誰將天狼宮的十二宮羽調到菩提客棧外的流沙……”明玉的話止在喉嚨裏,她的衣衫被吹飛起。

“百裏城主?”鐵征看向百裏練兒,那個跟自己有著婚約的百裏城主,所以她在看自己的時候才會有如此哀怨的眼神,隻是,“我和你解除婚約。”十年前,那個挽弓背箭的城主繼續要求解除婚約,而自己也同意了,思索著,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一道青衣的人影,“明玉!”他往明玉身後攔去。

“這個人?”燕昭雪怔住了,她的雙眸裏隻有這個青色的影子。

“孩子……”卓若尚心向鐵征喊道。

隻聽得“啪”的一聲響,明玉“啊”了一聲,往前方撲倒去,鐵征雖然接住了打向她的那一掌,但並不能完全擋住餘力,弱不禁風的她被一股餘力震倒,“明玉師姐!”燕昭雪扶住了明玉,哿快步跑上去,站在明玉的背後。

長孫雪眸看著與鐵征對掌的青衣人,熟悉的感覺使他快速跑上去,青衣人見他跑來,重重推了鐵征一下,躍下台階,夜殺一擺手,伏在台殿角上的狼向青衣人撲去,隻聽得“嗖”的一聲,夜殺追上去,狼的門心上插著一把飛刀,青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啊”長孫雪眸躍下台階,血像決堤的河岸的水流般從口中湧出,他跪倒在地,突然心生絕望,韓燈兒,這個女人果真不讓他插手任何的事,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撐多久,他抬起頭,向青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這個自己如此熟悉的人究竟是誰?

退到明玉側麵的鐵征擦了下嘴角的血,突門走到他的麵前,鐵征將孩子遞給站在一旁的卓若尚心,她一抱過孩子,哭著的孩子便不哭了,看著鐵征和突門又要大打出手,長孫雪眸站到他們的中央,嚴肅地看著突門,“難道你真的要按他們計劃的,在去碧落佛塔之前大大削弱你,老人,鐵征,大家的力量,到時候你們如何應對那些穆斯林?在菩提客棧被你殺了那些僧人們的同胞會無動於衷嗎?塔城的聖火教信徒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吧?”

“突門,看來你的機會不大啊。”又一個米色衣衫的人躍身到殿台上,是蘭心樓,狼王慢慢放下手中的長刺。

“明玉師姐……”拿軍抓向明玉的袖子,通紅的雙眼中滾出淚珠。

“鐵征,”聽到明玉叫自己,鐵征蹲到她的身邊,明玉看著鐵征,輕聲說道:“師父一直關心著你,他讓我跟著你,照看你,從天狼宮到死亡之海……”

“嗚嗚……”雪鷂在明玉的了身上焦急地跳上跳下,看著奄奄一息的明玉,鐵征忙說道:“我知道。”

明玉看向燕昭雪,“告訴哿師兄,我葬在了玉田的玉河畔……”明玉伸去扶雪鷂的手突然停下,“嗚!”雪鷂叫著,重啄在明玉的肩上,見明玉沒有反應,它又“嗚”了一聲,拿軍拿住它,不讓它再啄明玉的肩。

“我來吧……”哿跪在明玉的麵前,燕昭雪將明玉放給他,哿抱起明玉,輕盈的身體如輕羽一般,他的眼淚打在她白得透明的臉上,他往台階上去,他要將她葬到玉田的玉河畔去,從今往後,他麵可以不加掩藏地去看她,隻是,他能看到的將是一塊冰冷的石碑,那個人,隻能回憶,事實沒有像明玉想的那樣,他的腦海裏將永遠有她失去雙臂、弱不禁風的影子。

卓若尚心抱著孩子就要往台階上下去,“卓若尚心,”突門叫了她的名字,燕昭雪怔看著突門,又看去台階前抱著孩子的年輕公子,她就是背叛了突門的度母宮的那個女人,她和突門就如地下城裏的那個女人和單桀一樣。“在度母宮的時候我就說過,隻有一件事你不能做,那就是背棄天狼宮,如果你做了,我就會親手殺了你。”突門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長刺,毫不猶豫地劈了下去。

“哇哇……”卓若尚心緊緊將孩子抱著懷中,從自己選擇離開在狼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

“住手,”燕昭雪手中的劍抵住突門的後心,盡管他穿了鎧甲,但是他清楚,這一柄劍可以刺穿他的鎧甲,“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找回她的孩子,如果是真正的背棄,因該做點其他的,沒有什麼比殺了你來得直接,”燕昭雪的聲音變得幾近撕裂的聲音痛斥道:“為什麼你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單桀回來隻是想告你他沒有背棄天狼宮,不是你說的背叛。”

“你不會明白。”突門說著,手中的利器繼續往下,“鋥!”燕昭雪輕“啊”了一聲,她的劍刺穿了突門的鎧甲,她忙拉出劍,血從劍尖上流下來。

長孫雪眸站起身,他往台階上看去,看到一個紫紅色的身影,如披了一身錦繡雲霞,他驚喜地叫了聲,“綺雲!”轉而蒼白的臉色發青,他大叫聲道:“綺雲,蕭綺雲……”蕭綺雲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他往台階上跑去,剛跑上兩級台階,便覺氣喘籲籲,全身無力,他用力提氣,卻覺丹田陣陣劇痛,他竟然連半點內力都提不起來。

“昭雪,我們走。”鐵征站到突門的麵前看著突門,燕昭雪將劍收回鞘中,往前走去,夜殺向他們攔去,蘭心樓躍身擋到他的前麵。

“夜殺,讓他們走。”蘭心樓走卓若尚心的身後,拿軍提起銀色頭發的孩子,孩子比他想象的要輕得多,他快步跟上燕昭雪,鐵征這才轉過身,跟著大家走去。

“燕昭雪。”燕昭雪看著麵帶微笑向自己走來的蕭綺雲,她皺了一下眉頭,這也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她的友好令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燕昭雪怔愣著,蕭綺雲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她看向她伸向自己的手,“鋥!”燕昭雪“啊”了一聲往地上跪去。

“綺雲……”剛跑上台階的長孫雪眸看著握著血淋淋的匕首的蕭綺雲,一個不支,他跪到了地上。

“啊!”蕭綺雲大叫了一聲,匕首掉到地上,在鋪地的石板上敲出“當”的聲音,蕭綺雲的左手用力的抓在抓著自己右腕的手,“你捏斷了我的骨頭了,放開我……”她用力地打著抓著鐵征如鐵鉤一般的手,“她隻是一個被朝廷通緝的通緝犯,殺人犯,你放開我……”

“鐵征大哥……”燕昭雪緊緊抓住鐵征的衣角,“不要傷害她……”鐵征看著燕昭雪,她的神情竟是出奇的寧靜,鐵征甩開蕭綺雲,蕭綺雲摔了出去,摔倒在地,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長孫雪眸,正要叫他,但一看到他看著燕昭雪的哀傷神情,她竟然叫不出聲來,是真的,在他的眼裏,她不止是一個朝廷通緝犯。

“不會有事的,我送你去扁鵲閣。”鐵征說著抱起燕昭雪快步往台階上跑去。

燕昭雪看著跪在地上看著她的那又會變成銀色的眼眸,終究還是逃不過那樣的命運,她是無法擺脫他的追捕。

長孫雪眸看著那雙寧靜且悲傷的眼睛,自己終究隻能給她帶來傷害,任何的靠近都會造成傷害,致命的傷害,她那傷痕累累,鮮血淋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