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3)

“啊!”燕昭雪中了一掌,向牆角跌去,冠月夫人站在地上,手中的白練直飛向她,看著飛向自己的白練漸變成劍,燕昭雪突然飛起手中的破曉,光芒四射,破曉割碎的白練如尺羽般卷飛在天地之間,一把精鋼利劍從中直向燕昭雪插來。

“快躲開!”單桀大聲向燕昭雪叫道,燕昭雪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精鋼劍發怔,就在劍鋒到她喉嚨的那一殺那,她突然飛起身,直向從後方射向冠月夫人的破曉,精鋼劍挺進石牆之中,石室瞬間傾塌,冠月夫人飛身接過精鋼劍,轉身向燕昭雪刺來,看著兩劍交鋒,靠在牆角的單桀咬住從地上撿起的碎白練,努力站起身。

“嗚!”雪鷂向燕昭雪飛來,燕昭雪聽不到聲音,又在全力抵擋著冠月夫人的劍,完全沒有發現來為自己引路的雪鷂。

“出現了。”月下的青衣人看著飛向燕昭雪的雪鷂,袖中的刀光隱約閃現,站在他身邊的黑衣人接著說道:“這一次可不能讓它跑了,否則下麵的行動就危險了。”青衣人並沒有聽她的這一句話,因為他比她更清楚。

精鋼劍從右側向燕昭雪的脖頸劃來,燕昭雪提劍一擋,破曉垂直精鋼劍往上一提,擦出的星火四射,燕昭雪飛起身,一旋劍,冠月夫人被逼得後退去,她飛身後退,冠月夫人的劍突然折回,剛剛站穩的燕昭雪不得不又接上去,完全不知道雪鷂在她的身後急叫著。

“原來她的武功這麼好啊,可是她為什麼寧可自己受傷也不傷害瘋癲的冠月夫人?我無法想象她是怎麼殺了中原的那些人的。”黑衣人看向青衣人,在他那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她第一次看到了一絲恐懼,看著這一絲恐懼,她得到了快慰。

“嗚!”雪鷂一頭埋在燕昭雪的肩裏,同時鋒利如刀的嘴紮進了她的肩,燕昭雪肩上一陣劇痛,忙斜肩避開刺來的劍,雪鷂一頭紮進她的懷裏,燕昭雪一喜,隻覺有救了,她一轉身,破曉正刺在精鋼劍的劍身上,她用力一推劍,冠月夫人將內力打在劍,內力從劍上逼進破曉,燕昭雪借助這股強大的力量,直向剛剛從牆角站起的單桀躍身起,破曉回鞘,她抓起單桀的肩飛離開,雪鷂從她的懷中飛出,飛到她的前方給她領路。

輕飛的角羽如一片流泄的月光,青衣人手中的飛刀漸漸閃現一角,看著樓角度旋移開,一個如披了月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她的視野裏,黑衣女子驚訝道:“怎麼做到的?”樓角移動,天旋地轉,就在她問出的瞬間,青衣人手中的飛刀向側方的角樓上的身影射去。

“錚——當——”

“鐵征怎麼可能會來?”黑衣女子一驚,她身邊的青衣人發出了另一支飛刀,鐵征飛躍起身,劍又向另一支飛刀擋去。

燕昭雪聽到聲音,她側過頭,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樓角上往下摔了去,她低聲輕呼道:“明玉師姐!”剛剛叫出聲,隻覺周邊地動山搖,樓閣坍塌,月影轉移,一切向自己埋來。

鐵征一把抓住下掉的人的袖子,突然發現她的袖子空蕩蕩的,不由一驚,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人曾幾次在自己處於生死關頭的時候將自己叫醒,又在死亡之海的邊緣給自己送了一張圖,自己才有可能穿躍死亡之海,而這個人卻是一個,沒了雙臂的女子。

“鐵征大哥!”鐵征聽到燕昭雪叫他,突然回過神來,用力一抓長袖,長袖“嘩”的一聲斷開,鐵征正要往下追去,腳下的樓閣突然動蕩起來。

“是九重城,快走。”明玉這麼一說,輕如飛羽的身體隻往下掉去,鐵征看了一下往下掉了燕昭雪,手中的劍向燕昭雪的方向飛去,他跳下樓角,直追明玉。

燕昭雪一驚,劍剛好從她的腳下掠過,插在她旁邊的牆壁上,燕昭雪飛身一掠,腳尖點在黑色的劍身上,隻覺腳下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她往坍塌的城外飛去,等她側身看鐵征時,鐵征正抱住明玉往下沉去,“鐵征大哥!”燕昭雪心裏一急,淚水盈眶,飛在前方的雪鷂向明玉飛去。

“你不應該跳下來,如果有不測,師父的努力就都白費了。”聽明玉這麼一說,鐵征怔了一下,他向劍飛去的方向看去,那裏的城牆正在傾倒,他的劍也已不見蹤影,他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上抽離。

“鐵征大哥……”他抬起頭,看到燕昭雪正看著自己。

“嘩——”韓燈兒驚訝地轉過身,長孫雪眸正一掌拍在另一麵屏風上,接著又是“嘩”的一聲,屏風裏的鏡子碎開來,長孫雪眸接著擊碎另外幾麵旋轉著的屏風。

燕昭雪放下單桀,往鐵征和明玉下掉的方向跳去,鐵征一見,驚道:“不要!”燕昭雪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她隻是向兩人拚力地掉去,然後抓住了鐵征的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看戲的時候。”

韓燈兒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轉而莞爾一笑,“看來我低估了你。”

“咳……”長孫雪眸微微一笑,他掩住口的手背上流下血來。

“你有沒有聽說過佛淚?”韓燈兒問道,她的眼睛看向她手扶著的那一麵屏風,“傳說千年前西域沒有流沙,因為人類犯了罪,上天的眼淚就變成了流沙,佛主看著被懲罰的可憐人類就流下了眼淚,他的眼淚令死者複生,所以,千百年來,還有人在不停地找佛淚,”她看向長孫雪眸,“你相信嗎?”

長孫雪眸沉思了一下,微笑著搖了搖頭,“至少你不相信。”

“不,”聽到韓燈兒否認,長孫雪眸吃驚地看著她,“西域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相信,佛門弟子,非佛門弟子,除非你認為他們都不正常,否則我們沒有理由懷疑。”

長孫雪眸心裏打了一個冷顫,他想起了那些穆斯林和菩提客棧外的那些人,信仰的力量遠比任何厲害的武功都要來得可怕。

“還碧落佛塔,傳說那是佛主的骨肉化生的佛塔,為了庇佑天下蒼生從天而降,在流沙中受承著五百年的洗禮,依舊完好如初。”長孫雪眸看著韓燈兒,那一貫的笑意漸漸消逝,他在想她到底想要做什麼,韓燈兒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長孫雪眸在想什麼,“我隻是讓你回去告訴老人,他嘔心瀝血要保護的那些蒼生,會為那座佛塔而瘋狂,也不要忽視他們的信仰的力量。”

“那麼你呢?你想要做什麼?你不會是為了那些財富。”長孫雪眸哀憐地看著她,韓燈兒微微一笑,抬起扶在屏風上的手,屏風碎開。

鐵征看著燕昭雪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她幾乎將所有的力量都抓在了自己的手上,燕昭雪吃驚地看著四周,月光如水,樓閣矗立,戈壁靜默,山廓依舊,剛剛的一切猶如幻境一般,然而卻不是幻境,她看到了腳下方戈壁上的斷垣,坍塌物,她最後將目光落在樓閣上,林樓起伏如海,這和她在地下城裏所看到的有四五分相似,她突然回過頭對鐵征說道:“機關術!”

“噗嗤……”明玉一笑,看著昭雪的手,“姑娘,你抓痛鐵征大哥的手了。”

燕昭雪輕“啊”了一聲,鬆開鐵征的手,鐵征突然用力將她擁在懷中,燕昭雪吃驚地睜大眼,但很快她鼻子一酸,眼含熱淚,當黑衣女子將鐵征知道了自己的過去的時候,她曾擔心鐵征會不會也遠離自己。

“那些奴隸!”明玉驚訝地看著向戈壁圍來的人,自從在菩提客棧外的流沙上看到那個青衣人之後,她就清楚了有人一定要除掉自己,就像他們要了除掉老人一樣,在天山棧道上若不是燕昭雪拚死而救,自己是逃不過那一劫的。

“你保護她。”鐵征向燕昭雪道,燕昭雪點頭,鐵征躍身向圍來的奴隸攻去。

燕昭雪看了一眼明玉,發現她正看著自己,不由得一陣臉紅,她忙低下頭,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抱住,小女兒之態不由顯露出來。

明玉又是“噗嗤”一笑,像燕昭雪這樣一個淡定冷靜的人有這樣的一麵,明玉不僅僅是笑,而是感動,她的眼中有熒熒淚光。燕昭雪見她竟笑了,吃驚地看著她,這樣的一個人的臉上盡還有笑意,轉而又小心地問道:“明玉師姐,你為什麼不見哿師兄?”

明玉的眼睛濕潤了起來,淚花閃動,她低下頭,“哿師兄看到我這樣子會很難受的,我寧可讓他以為我在五年前就死了。”燕昭雪靜靜地看著她,明玉突然抬起頭,“你叫我什麼?”

“我……”燕昭雪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叫她師姐,是在聽到班長風說起五年前師父的離開是因為受了重傷,而不是故意棄自己而不顧的時候,她的心裏就已經把老人當作師父,把這個女子當作師姐了。

“難怪你會百步飛身,師妹你可真是可愛!”明玉微微一笑,“自己小心。”說完轉向走去。

“你去哪裏?你的傷?”燕昭雪看著明玉離開,忙問道。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燕昭雪靜靜地看著飄動著的長袖,她慢慢伸起手,竟不知如何挽留離去的身影,隻是靜靜地,無奈地看著,等到明玉離開後,她轉過身,不由大吃了一驚,哿正站在她的前麵,雙眼通紅,明玉正是因為感覺到了哿的氣息才離開的,而哿在聽到明玉的話的時候就把自己隱藏了起來,哿轉身往正與鐵征死戰的奴隸攻去,他不想讓燕昭雪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燕昭雪看著鐵征,沒了劍,鐵征僅憑赤手空拳與隻知道完成目的而不知死活的奴隸拚殺著,奴隸們削鐵如泥的金鋼刀一次又一次地從鐵征的衣服上擦過,燕昭雪的左手拇指抵在劍柄上,正當她要拔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強烈的殺氣,她轉過身,迅速向戈壁上的高岩端躍身去,同時拔出了手中的破曉,指著正在用銀色圓推長刺劍挾在單桀肩上的人,他臉上的明媚笑意依舊。

“放開他。”

“燕姑娘,你不怕死難道也不嫌麻煩嗎?管事都管到我們天狼宮來了。”燕昭雪冷冷地看著他,一驚接說道:“他可是我們天狼宮的上一任宮主單桀,其實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天狼宮的叛徒。”

燕昭雪吃驚地看著單桀,他的麵具,他的裝束,他單膝跪地的姿勢,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是狼王,自己一定會當把他們當成是一個人,燕昭雪看著麵具下的雙眼,對方並沒有否認,“是時候回去了。”單桀決絕的語氣讓燕昭雪更覺得他和狼王有太多的共同點。

“我跟你一起去。”一驚和單桀都吃驚地看著燕昭雪,燕昭雪看著一驚,一驚知道她與宮主有一個關於金幣的約定,點了點頭,燕昭雪向鐵征看去,隻見鐵征奪過其中一個奴隸的刀,普通的精鋼刀在他手中仿佛有無盡的力量,他一刀便斬下了其中一個奴隸的頭,燕昭雪輕咬了一下嘴唇,跟上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