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鍾鼓齊鳴,舞者舞姿優美衣袂翻飛,全場都在為之喝彩。
皇帝對小公主的這一次生辰宴十分重視,很多演出節目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按照她的喜好。他轉頭看向他的小公主,卻見她非但麵無喜色,反而常常心不在焉地發呆。
皇帝不由關切地問道:“璿兒,可是不喜歡這些舞蹈?”
司馬璿搖了搖頭。她這日盛裝出席,原本就覺得頭暈,這一搖頭之下,更是被頭上發飾墜得眼花。
自從那日司馬铖喊了太醫前來,她這幾日幾乎都是在昏睡中度過的。太醫開的藥方中,又多了一味安神助眠的。加之她還不能講話,每日除了喝藥,還要針灸,著實折騰得不輕。而且,她還對她宮中湖裏有鬼的事情耿耿於懷,這些事都加在一起,直接導致她對慶祝自己生辰沒有什麼心情。
尤其,這些排場都是她看過一遍的。
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均攜家眷前來給公主慶賀生辰,她記得之前她還很高興收到很多稱心的禮物,然而這一次完全沒感覺,隻覺得無聊,想趕快離開。
於是她對皇帝撒嬌,在紙上寫道:父皇,兒臣忽然覺得頭疼得厲害,想回寢宮歇息了。
皇帝自然應允。
司馬璿臨走時向司馬铖使了一個眼色,司馬铖頓時會意。自幼他們便有這樣的默契,司馬璿隻要眉毛一挑,他便知道她又有了什麼鬼主意。
司馬璿回到寢宮假裝頭疼地躺了一陣,沒多久就聽見她三哥司馬铖從窗子翻了進來。
砰地一聲。踢碎一個花瓶。
司馬铖邊走邊罵罵咧咧地:“誰把花瓶擺在窗邊的?耽誤本王腳落地了知道嗎!”
司馬璿覺得他簡直蠢到不能再蠢了,這樣一嚷嚷,誰不知道他在這?
司馬铖看一眼司馬璿,“你不是一向最喜歡熱鬧?怎麼回來躲清靜了?看來這病一時半會兒還真是好不了。”
司馬璿:……
“說吧,你又想去哪兒啊?”司馬铖太了解她了,雖然她可能真的摔壞了腦子,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司馬璿在紙上寫:醉花間。
當然是要去醉花間。之前她因為摔傷,很久都沒再出過宮,後來再想去拜會醉花間的那位姑娘,卻得知對方已經離開錦夜城了,想想終是有些後悔。於是這一次,她一定要去看看。
司馬铖的表情明顯是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也好,我與她今日正好有約。”
司馬璿聞言,這才麵露微笑,起身就要走。
“不過你先把衣服換了。”司馬铖道。
司馬璿差一點忘記,她出宮時,常常是扮作男裝的,否則怎麼能明目張膽地出入煙花柳巷。她扯動床頭的那根錦繩,立夏應聲而來,取出男裝為她換上,二人從她寢宮西麵的角門出去,一路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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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栗在醉花間住了幾日,居然十分適應。
一來這裏夥食不錯,羽離有錢,每一頓飯都格外注重品質和葷素搭配;二來這裏的作息時間也讓她感到舒心,夜裏沒有人催促她早睡,早上也不會有人揪著她早起。
最主要的是,不用為明天發愁。
但她和祁連也不是不勞而獲,羽離每天變著法的讓祁連做木工,光首飾盒都提出了好幾個想法,這些東西又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她每天催催催,祁連煩了,幹脆搬出去自己住,把風栗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祁連臨走時囑咐風栗:“其實羽離是個好人,很好相處,你跟在她身邊我很放心,隻是……”他停頓了一下,麵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少主,能不說話的時候,盡量不要說話。不得不說的情況下,能少說幾句就少說幾句。說一個字就可以的情況下,千萬不要說一句話,知道了嗎?”
風栗:“哦……”
“我問你知道了嗎?”
“嗯。”
“……”
“你不是讓我能說一個字就不要說一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