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栗一直到天亮才入眠,因為太過傷心,這直接導致她白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
祁連已經整理好行李物件,見她睜眼,才說道:“少主,再不起床我們就要被趕出去了……”
風栗這才想起來,他們已經沒有錢了,必須要找到祁連所說的那位老友安頓下來,再想辦法營生。
他們離開家鄉的時候,走得匆忙,沒有帶多少盤纏,這十年來,都靠祁連的木工手藝過活,外加祁連年輕時周遊列國所交下的好友幫襯,所以他們雖然流離失所,但風栗沒有吃過什麼苦。
“長老,為什麼我是白色的……”風栗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祁連思考著怎麼樣能騙到她,又不讓她那樣難過。他考慮的是,如今他們身在異鄉,周圍都是普通的人類,如果他們的身份暴露,或許會給他們帶來危險,尤其是在少主作為戰神之狼的能力還沒有覺醒的時候,萬一遇到危險,他不知道是否能夠保護好她。
祁連思考了一陣,安慰她說:“我們人狼一族,為了完全融入到人類的生活中去,世代與人類聯姻,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到少主這一代會產生這樣的變化吧。少主不用悲傷,也許將來你作為王族的能力覺醒了,就變得和我們一樣了。”
風栗一邊歎氣一邊磨磨蹭蹭地起床,隻好安慰自己,因為母親不是人狼,所以她隻是暫時和別人長的不太一樣而已。
走在去往城西門大街的路上時,風栗才從昨夜的悲傷中抽離,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祁連:“長老,你不是說你那位老友是三十年前的舊識嗎?為什麼店小二說是一位叫羽離的姑娘?”
“這個嘛……”
不等祁連回答,風栗又說:“而且之前你都沒說過你那位老友原來竟是女子!”
“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啊……”
“??”風栗本來就麵癱,這時想努力表現出自己的驚訝,於是表情十分古怪地看向祁連。
祁連似乎陷入了回憶裏,緩緩說道:“當年我與其初相識,是一位翩翩少年。”怕風栗誤會,又補充說道:“我說的是他。”
“……”
祁連繼續說:“我遊曆期間曾來過錦夜,他就住在城東,他的琴藝超群,聽一次就會讓人永生難忘,當時我到他府上為他打造一張琴桌,所以有幸與他結識,那是我在錦夜最快樂的日子……”
他沒有說太多,但是儼然已經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了。
風栗冷眼掃過祁連的衣袖,怪不得無論春夏秋冬長老都穿著七分袖的衣服呢。
二人止步於醉花間門前,因為是白天,還沒有開始營業,大門緊閉著。風栗準備去叫門,祁連伸手攔在她身前:“你有錢嗎?”
風栗搖搖頭,“你不是認識她?還用錢?”
“他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風栗越來越覺得祁連跟這個男扮女裝的家夥一定發生過什麼故事。“那我們怎麼進去?”
“爬牆。”祁連沒有半分猶豫。
兩人繞到醉花間的一側小巷中,觀察了一陣才翻入牆內,一路躲躲閃閃,祁連靠著記憶裏的氣味進入到內庭,接連繞過了幾道回廊,最後才在一棟小樓前麵停下。
風栗也聞到了。飯香。
二人躲在窗外樹後,偷看一眼室內,就見屋內有一女子正坐在桌前,優雅地進食。桌上擺滿各種美味佳肴,而隻有她一人在享用。
風栗咽了咽口水。
屋內的人仿佛察覺到什麼,起身行至窗前向外張望著。
風栗眼見女子體態婀娜,姿容絕妙。她認為要麼是他們找錯了人,要麼就是長老在胡說。這怎麼會是男子呢?
“長老,這就是你說的三十年前的舊友?這位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怎麼可能和你相識三十年之久?而且,你不說是男子嗎?”風栗小聲問道。
祁連也小聲回道:“不會認錯的,就是他!”
這時,那位立於窗前的美人開口了:“兩位既然來了,緣何不進來說話,偏要躲躲藏藏?”
風栗:“……”
祁連:“……”
祁連率先現身,邊走邊說:“老朋友,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