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有想到,在第三天,自己沒有等到荊無命的到來,而是等來了另一個劍客。
阿飛身上縈繞著殺氣。
這是因為在短時間內殺了很多人才會有的殺氣。
如果上官金虹再派人往外走走,就知道,這附近就在兩天之內死了很多人。
他們不僅死了,還沒有留下活口,所以消息也無法往塞北傳遞。
因為西門吹雪從來不會對無藥可救之輩手下留情。
一塊磚曾經想過,西門吹雪來了,這地方的江湖人十有□□要死一半,真是一語中的。
不是因為西門吹雪太冷血,而是這裏的江湖從根子上已經腐爛了。
對於腐爛的人,他的態度隻有一個字。
那就是殺!
郭嵩陽看著,甚至都有些不忍,並不是他同情心發作,練劍的人,很少會對犯了錯的江湖人有同情心,隻不過,他顧慮的到底比西門吹雪多得多。
他道:“你殺了這麼多人,還沒有殺夠?”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因為他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值得自己回答。
阿飛將他的鐵片子從屍體上拔了出來,甩落上麵的血滴對郭嵩陽道:“是他們先要殺葉孤城,先要殺我們。”
這些人似乎已經得到了消息,有白衣劍客在殺來白雲城尋寶的人。
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當人死多了,便結成了聯盟。
他們要率先反殺。
郭嵩陽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
他想了想又道:“隻不過,我覺得,你們殺得太多了。”
他道:“你知不知道這樣,隻會有一個結局?”
阿飛道:“什麼?”
郭嵩陽道:“與天下人為敵!”
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就算是驕傲如過嵩陽也知道,與天下人為敵,並不是一件好事,一個值得驕傲的事。
這代表著,他會擁有無窮無盡的敵人。
西門吹雪終於施舍了一個眼神給過嵩陽。
他道:“與天下人為敵?”
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了熟悉的嘲諷。
西門吹雪道:“你覺得,葉孤城有沒有與天下人為敵?”
郭嵩陽想想道:“沒有。”
雖然白雲城主名聲大,但他本人卻很低調,郭嵩陽覺得,葉孤城甚至算得上仁慈。
他很少殺人,就算是奪寶時也是一樣。
如果郭嵩陽挑戰的是別人,那個別人的實力又同葉孤城差不多,定然必死無疑。
然而,他卻活了下來。
郭嵩陽想到這裏,肯定道:“他並不喜歡殺人。”
西門吹雪道:“葉孤城一向不喜歡殺人。”
他並不是認為殺人是一件神聖的事情,正相反,葉孤城似乎很能感受到生命的魅力。
與花滿樓相似,又有點不同。
西門吹雪道:“他並不希望別人死,但現在他的處境卻與江湖公敵差不多。”
郭嵩陽不得不點頭。
因為西門吹雪說得是實話。
西門吹雪又道:“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郭嵩陽原來想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他轉念又想,如果以葉孤城的武功都能說是匹夫,那世界上幾乎就沒有人能說是強者。
郭嵩陽陷入了迷惑,因為他忽然發現,這是一個悖論。
葉孤城有近似於無敵的實力,但江湖人卻被一個似是而非的傳說吸引,想要找他麻煩,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嗎?西門吹雪道:“你想通了?”
郭嵩陽老老實實道:“我想不通。”
西門吹雪道:“一開始,我也想不通。”
他又道:“但在殺了百曉生之前我卻知道了答案。”
阿飛插嘴道:“什麼?”
西門吹雪道:“因為葉孤城的仁善。”
他吐字清晰,擲地有聲。
西門吹雪道:“葉孤城的道,是王道。”
他道:“行王道者,仁也。”
葉孤城是天下少有的大仁者。
明明手持奪人性命的利器,卻心懷萬民,甚至還與小皇帝一起推行了《俠法》,這或許就是龍淵劍選擇他的原因。
他是難得的誠信高潔之輩。
阿飛忽然道:“你什麼時候叫他葉孤城了。”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
阿飛道:“上次你看見他,還叫他葉城主。”
西門吹雪還是不說話。
阿飛又道:“我記得葉孤城提到你的時候,說得是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忽然道:“他對你提到我了?”
重點抓得是不是有點歪?
第三日到了。
荊無命還沒有回來。
上官金虹心中已沒有了擔心,他隻是有些可惜。
一把絕世好劍被折斷時,他也是會覺得可惜的,更不要說荊無命還是他用慣的絕世好劍。
雖然不曾悲傷,但光是可惜,對他來說都是很難出現的情緒。
真不知道該說荊無命值得還是不值得。
擅長奇門遁甲的下屬一臉喜氣地出現道:“幫助,鎖龍陣的陣眼找到了。”
上官金虹一臉威嚴地點點頭,淡淡的可惜被拋之腦後。
比起白雲城長生不老的秘密,荊無命不值得一提。
隻要他有長久的時間,別說是一個天生劍心,就算是十個都能找到。
上官金虹的眼中劃過一抹貪婪。
下屬來到了一塊磚的麵前。
聽他的語氣,頗有些憂心忡忡。
下屬道:“鎖龍陣要被破了。”
一塊磚道:“變陣不起作用?”
下屬道:“起作用,但是對手那裏也有能人異士。”
他道:“除了上官金虹的人,還有別人在渾水摸魚。”一塊磚道:“是嗎?”
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焦急。
然而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果葉孤城在這裏,定然是沒有人焦急的,但因為現在一塊磚是扛把子,下屬的語氣就變得有些惡劣。
下屬道:“現在怎麼辦?”
他道:“在城主回來之前,白雲城不能有閃失。”
一塊磚嗤之以鼻道:“這還要你告訴我?”
他道:“讓城中巡邏的人去入口等著便是,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下屬見他這時候還玩神秘主義,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把門猛地一摔,直接走了。
白雲城的人中天生反骨並不少,每個都野心勃勃想要向上爬坐到城主身邊的位置,比起嵐風朗月,一塊磚根基不深,自然成為了被虎視眈眈的對象。
一塊磚才不管別人給自己甩臉子,他隻看攤在桌上的紙張,露出一個誌得意滿的笑容。
以他看,就算是巡邏隊的人都用不著出手。
因為殺神來了。
方士畢恭畢敬道:“幫助,現在怎麼做。”
上官金虹手一揮道:“破陣!”
一聲令下,聲音一個傳一個。
“破陣——”
“破陣——”
“破陣——”
端的是聲勢浩大。
陣眼中間的方士聽見了聲音,他手持青銅匕首,匕首上抹著黑色的血,隻要將這匕首釘入特定的位置,籠罩白雲城不知道多少年的濃霧便會消散。
他將手高高抬起,猛地向下。
“哐——”
匕首在空中盤旋,飛了很遠。
且說在外麵的上官金虹,滿懷期待地等了許久,竟然發現濃霧不見消散。
他眉頭猛地一皺,成了川字型。
上官金虹道:“怎麼回事?!”
也是非常不滿了。
忽然,他的身體猛地緊張起來,還沒有等大腦作出反應,身體已經動了。
龍鳳環交叉,擋在身體前,硬生生接下了來勢洶洶的劍氣。
不同於葉孤城的劍氣,這劍氣,更冷,更生硬,也更加銳利。
好像組成這道攻擊的每一部分,都叫囂著殺!上官金虹心道,怎麼回事?
他忽然很不安,上官金虹想,難不成葉孤城已經回來了?
雖然劍氣有微妙的不同,但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世界上除了葉孤城,還有誰能發出這樣的驚天一劍。
一人從霧中走來。
他沒有看見人的影子,因為霧是白的,人的衣服也是白的。
然而,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即使你還沒有看見他,卻已經知道,他出現在了你的麵前。
這是一種感覺,因為那人的存在感,已經可以影響自然,讓天地為之變色。
天地變沒變色上官金虹不知道,但他卻感覺有一個霸道無比的寒氣從麵前撲來。
是雪山,是冰錐,是塞北凜冽的風。
是一個還沒有出現,就令他想要後退的人。
不是葉孤城。
他忽然醒了過來。
這人絕對不是葉孤城。
這樣霸道的劍,並不同於對方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潤物細無聲,也不同於劍氣中沉甸甸的份量。
他眼前的人放下了厚重,隻剩下了一往無前的尖銳。
上官金虹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很難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隻知道,自己心中現在並沒有震撼,有的隻是恐懼。
但是恐懼,是不能表現在臉上的,一旦承認了恐懼,就說明了他的敗北。
上官金虹扭曲著一張臉道:“你是什麼人!”
西門吹雪道:“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
他從霧中走來,冷峻的臉上結了一層寒霜。
上官金虹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取我性命?”
西門吹雪冷冷道:“無冤無仇?”
他道:“錯了,我與你的仇怨,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上官金虹道:“什麼?”
西門吹雪的手已經搭上了腰間的劍。
他道:“你想要對葉孤城動手。”
西門吹雪道:“這就是你與我之間的仇怨。”
作者有話要說: 試著分析了一下兩人的劍道
結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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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地雷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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