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咬唇,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輕輕點頭。
陸桓把莊靜拉到屋裏,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大概說一遍,最後勸說她離開顧家。
莊靜這次一口答應,隻是離開家的時候,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至於為什麼要分手,陸晚始終不肯說,隻道兩人身份懸殊,性格也不和。
陸桓騎自行車送陸晚到鬆大,在校門口碰到顏兮兮,她興奮地跑過來,跟陸桓打了個招呼,小臉就泛起緋紅,笑得眉眼彎彎。
“兮兮,我姐大病初愈,身體還有虛弱,麻煩你有空幫我照看一下。”陸桓一臉認真嚴肅地請求道。
顏兮兮受寵若驚,認為這是他開始信任自己了,笑得愈發開了,見牙不見眼,立正站好,保證道:“你安心上課,我保證完全任務。”
陸桓被她的笑容感染,眉宇間少了一分沉重,添了一絲笑意,“謝了。”說完又囑咐陸晚別忘了吃藥,不要坐在風扇下等等。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年紀輕輕比咱媽還嘮叨。”陸晚佯裝受不了地推他一把,“快走快走,小心遲到了。”
看著陸桓遠去的背影,顏兮兮滿眼羨慕,“學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他這麼關心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你還嫌他嘮叨。”
“喲,這就開始護上了?”陸晚戳了下她的額頭,打趣道:“以後你若真成了我弟媳,那還得了?我是不是說我弟弟一句,你就要跟我翻臉?”
顏兮兮滿臉羞紅,嬌憨地跺了跺腳,不依道:“學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晚莞爾一笑,柔聲道:“好了,不逗你了,走吧。”
顏兮兮非要幫她拿包,還挽住她的胳膊扶著走,硬是給她送到課桌上,再打了一杯開水才離開。
待她一走,陸晚滿眼的笑一點點消失,清麗的眉宇間,滿是落寞。
心裏又不爭氣地想到顧景離,不知他這些天吃不下別人做的飯,是怎麼過的?
想到他吃不飯,睡不著覺,焦慮症發作……心裏一陣抽痛。
張心玉見她終於來上課,跑過來問問情況。
“小晚,聽說你生病了,痊愈了嗎?”
陸晚趕緊斂去情緒,笑著回道:“嗯,已經好了。”
張心玉還想再說什麼,數學老師已拿著書進來,教室裏也瞬間安靜下來。
*
莊靜來到半山腰別墅,徑直去找林茂辭職。林茂說他要請示一下少爺,讓她先廚房等著。
也是今天,她才知道,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女兒陸晚和顧景離在一起。
她這個做母親卻被蒙在鼓裏。
別人不說也就算了,可趙靜是她多年的好友,竟然也瞞著她。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莊靜回想起兩個月前,她和趙靜一起下班,看到顧景離抱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穿的鞋子和陸晚的一模一樣,那個時候趙靜表情很不自然。
趙阿姨一臉慚愧,訕訕道:“對不起,我也知道我的情況,我真的太需要這份工作了,我隻能配合林管家撮合小晚和顧先生。”
她說得隱晦,莊靜卻不笨,十分生氣地道:“你那不是撮合,是在把我女兒往火坑裏推!”
莊靜在這裏幹了幾個月,聽說過不少顧景離的事,也見過他幾次,知道他多麼的心狠手辣喜怒無常,隻有是他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寧願毀掉也不會讓給別人。
趙阿姨和莊靜多年好友,從未見過她與誰紅過臉,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嚴肅地指責了,心裏後悔不迭。
她真不該在陸晚麵前賣慘,讓她為了自己的工作去和顧景離周旋。
莊靜是個很溫柔沒有棱角的人,隻有在一雙兒女的事上,十分堅持自己的原則,哪怕隻是一個傷害自己孩子的一個念頭,都無法原諒。
“以後,我沒你這個朋友。”莊靜決絕說完,頭也不回走出去。
趙阿姨默默流下兩行眼淚,沒臉去求她原諒。
十來分鍾後,林茂過來告訴莊靜,顧景離今晚六點在七重天請她吃飯,請她務必賞臉。
莊靜既已打定主意辭職,聽到回話後就離開了別墅 ,路上打了很多以前一起幹活的同事,問他們有沒有合適的工作幫忙介紹一下。
她們的朋友圈子小,趙阿姨早將陸晚和顧景離的事透給她們,所以每一個人的回答都如出一轍。
“你馬上就要做顧先生的嶽母了,還托我們找什麼工作呀,打我們臉呢是不是?”
莊靜隻得去勞務所登記,希望能盡快找到活幹,她是家裏的頂梁柱,沒有收入就等於沒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