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離被她的眼神刺得很不是滋味。
心裏無端煩躁,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心中狂奔亂躥,必須得發泄出去。
他拍了兩下手掌。
‘汪汪’
兩聲高昂凶狠的吠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引了過去。
像獅子一樣高大矯健的比利,邁著霸氣的步子,抖擻著身上雪白的毛發,高傲的昂著頭,神情頗有幾分它主人的據傲和不可一世。
陸晚的視線沒有在比利的身上停留多久,因為她看到了王磊和王剛父子,走在比利的身後。
兩個大男人,在一條狗的帶領下,還戰戰兢兢,畫麵實在滑稽。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王磊父子臉皮漲成豬肝色,敢怒不敢言。
比利微揚著下巴走路的樣子,像隻傲驕的花孔雀,將他們帶到亭子前邊的一米外停下,陡然朝著他們嘶吼一聲,兩顆尖利的牙齒像刀子一樣泛著寒光,嚇得他們一屁股坐到地上。
然後它衝著顧景離搖頭擺尾,一副忠誠的嘴臉。
走到他身邊趴下,一聲不吭,乖巧柔順得像隻貓咪。
陸晚嘴角抽抽,這家夥簡直成精了,還知道嚇唬人。
可就是慘了王磊父子,在遇到顧景離之前,他們王家在黑白兩道通吃,是欺負別人的那個,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再一想到接下來還有更痛苦的事等著自己,王磊坐在地上幾乎站不起來。
王剛扶著他站起來,抬頭衝著顧景離和陸晚諂媚地咧開嘴笑。
“顧少,陸小晚。”王剛叫了一聲忙垂下頭,怕眼底快要爆發的恨掩飾不住。
王磊看著陸晚,卻出了神。
那是他喜歡了一年多,冰清玉潔的女人。
那個他唯一對她做過的渾事,就是讓陳浩騙她到酒店,企圖占~有她,妄想生米煮成熟飯,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自己的女人。
現在卻害得他即將變成……
‘啪’
一個巴掌拍在王磊腦袋上,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王剛氣得打死他的心都有,都到這份上了,還敢盯著那個禍害看,他不怕死,他還惜命呢。
自從校慶晚會上表白陸晚被顧景離當場看到後,父子倆幾乎不幹正事,每天上門求顧景離原諒,顧景離一次都沒見過他們,也未采取任何報複的行動。
但他們知道,顧景離向來整人很有一套,就像隻嗜血又可惡的獅子,最擅長把獵物玩得心膽俱裂,最後再一口吃掉。
所以他們夜不安度,整日惶恐不安。
昨晚顧景離突然願意見他們,兩人雖害怕萬分,但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取下懸在頭上的刀,遠比天天擔驚受怕來得痛快。
兩人抱著至少死不了的決心進去。
顧景離隻說了一句:王磊,想要我原諒你也可以,剝你半張臉皮就行。
王剛想過與顧景離鬥到底,但就他的那點人脈和實力,剩算幾乎為零。
到時不止福瑞公司倒閉,幾十年心血毀於朝夕之間,全家落魄街頭,估計王磊還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王剛就這一個兒子,又視錢如命,幾乎是立刻,他就一咬牙替王磊答應了。
“景離,你把他們帶來幹什麼?”陸晚收回打量的視線,不滿地小聲問道。
“因為你恨他恨得牙癢癢。”顧景離彎唇淺笑,雙眸似月夜下溫柔純淨的海水,泛出幽藍的光。
陸晚心髒狂跳,知道那幽藍的光,絕不是溫柔純淨,而是戾氣所化。
她的確是恨王磊。
他對陳浩做的那些令人惡寒的事,他威逼陳浩設計自己的齷齪事,他平日在學校裏欺負同學,天天糾纏她……
總之王磊這個人,可恨可惡到了極點。
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可是,她並不想讓顧景離以任何一種殘忍的方式,替她出惡氣。
“我們不是法官,沒有權利審判他。”
她起身欲走,顧景離大掌握住她的纖腰始終不鬆,想走,走不了。
“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陸晚惱怒咬唇,眸中已燃起火花。
“別急,戲台都搭好了,看了戲再走也不遲。”顧景離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以示安撫,嘴裏卻道:“若你真的不想看我也不勉強,或許莊阿姨有興趣?”
“你說過不為難我的家人!”陸晚從齒縫裏擠出字,老老實實不敢再動。
“我也說過,不許你和許昭遠靠近,可你又是怎麼做的?”顧景離倏地眯了狹長的眸,語聲冰冷如刀。
陸晚醍醐灌頂,原來他今天如此反常,都是因為她拿了許昭遠給的十萬元支票。
“我……”
“噓!”顧景離豎起一根手指貼上她的唇,唇邊弧度如同彼岸花妖嬈盛放,低沉磁性的嗓音有魅惑人心的力量,“乖,好戲結束,我會給你時間好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