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我可以寵你縱你,但絕不容許你挑戰我的底線!”
陸晚的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嘴巴張大,瞳孔也開始放大,眼前男人英俊的麵龐仿佛嗜血的刀,一寸一寸淩遲她。
他隻要再用力一點,隻要一點點,就可以殺死這個女人,但他卻怎麼下不去手,心底宛如被利箭穿過,疼。
顧景離麵上還是那般狠戾之色,氣憤鬆手。
陸晚像隻斷線的風箏,順著牆壁往下滑,整個人癱軟在地,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顧景離,你要我下地獄,你也別想活著,我要你跟我一起下地獄。”本來傻坐在地上的陳浩,手中不知從哪兒拿來一塊玻璃,他的手被玻璃劃傷滴著血,瘋狂地對著顧景離的後背刺過來。
陸晚心砰地一下跳到嗓子眼,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驚得從地上彈起來,一把推開顧景離,陳浩手中的玻璃便直直刺向她的身體——
就在陸晚以為她死定了的時候,顧景離的身體突然撲回來 ,擋在陸晚麵前。
眼看著陳浩那張帶著瘋狂恨意的臉就要靠近,陸晚嚇得幾乎要窒息,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無法思考無法動彈。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門板‘砰’一聲被周豹踢開,旋即一柄刀子飛過來,在玻璃就差一厘米沒入顧景離後背的刹那間刺中陳浩的手,玻璃落地,碎成片。
但陳浩還不死心,忍著巨痛把刀子拔出來,再一次去刺顧景離,好在他因為太痛而動作遲鈍了些,否則周豹根本來不及再阻止。
而顧景離背對著陳浩,也沒想到他會那麼瘋狂。
“特麼的,竟然敢裝瘋!”周豹把陳浩捉住,狠狠地揍了一頓,直到他像條死狗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地板,在地上一寸一寸地蔓延,十分可怖。
陸晚全程呆呆地看著陳浩被打,看著他氣若遊絲,看著他向自己投來悲痛的目光,她始終無動於衷,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
“把他救活,他喜歡裝瘋,我就讓他真的變成一個瘋子,一輩子住在這裏,永遠都別想走出去。”顧景離眯著黑眸,殘酷而狠決地吩咐道。
“不,不要,小晚,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想變成一個瘋子,求你跟顧先生說,讓他放了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殺他了,小晚,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救救我……”陳浩朝陸晚伸出手,灰蒙蒙的眼睛燃著對生的渴望 ,想爬到陸晚腳下,卻怎麼用力都動不了,說到最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嘴皮還在一張一合地向她求救。
周豹和顧景離不約而同看向陸晚,等著她開口替陳浩求情。
但陸晚卻沒有那麼做,她走到陳浩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睛裏滿是失望與悲涼,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卻再也不是因為同情他,而是對自己感到失望,而是對顧景離感到內疚。
“陳浩,你讓我明白了人究竟可以無情到什麼地步,謝謝你讓我徹底的對你失望了。”她流著淚,聲音卻沒有一絲哽咽,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原本還念著他的好,她想著如果陳浩真的想把愛滋病傳給自己,那他早就那麼做了,但他沒有,以為他念著一點舊情。
又因為是她的緣故,陳浩才被王磊折磨成那樣,又是因為她才被顧景離砍斷手,嚇成神經病。
但剛才就在她推開顧景離的時候,她分明看到陳浩直衝她而來時,眼底沒有半分驚愕或不舍,有的隻是恨意和即將得逞的得意。
在那一刻,她才終於明白,陳浩還沒傷害她,不是因為念舊情 ,而是他還沒來得及對自己動手。
他裝瘋賣傻,博取她的同情,挑撥她和顧景離的關係,再從背後下手,把愛滋病傳給顧景離。
這樣縝密的計劃,分明不是臨時起意,從他身上藏著玻璃就可以看出來。
人心啊,真是深不可測。
從精神病院出去,上了車,陸晚就像隻駝鳥一樣把自己縮起來,不說話,也不動。
顧景離很生她的氣,認為她活該,可手卻不受控製地想要把她摟進懷裏,好好安慰,但他也是個驕傲的人,終究還是忍住衝動,一路無言。
車子開回別墅,不待周豹過來打開後座車門,陸晚自己開門下去 ,木然往二樓走上去,關上門,將自己反鎖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