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洞房花燭夜(大結局)(2 / 3)

外頭的耶律玄,聽了屋內西涼紫和南宮儀的對話,心裏甜蜜蜜的,還是他家阿儀最好,懂得體諒他,不像某些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就狠狠地瞪了西涼夜一眼,好像是他故意叫自家妹子搗亂一樣。

西涼夜無辜中槍,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看著本皇子作甚?阿紫又不是本皇子帶來的。”

還不是你請了鎮國公夫人,順便把她給捎來的?

西涼夜也狠狠地回了耶律玄一記狠厲的眼神,兩個男人四目相接,在空中擦出霹靂火花。

在大家都認為耶律玄對不出來的時候,就聽他平穩、磁性、清越的聲音響起,“家藏萬卷書常有!”

西涼紫還等著看耶律玄笑話呢,沒想到自己到底沒有得逞,被他給對了出來。

這對子很是工整,虛實相對,平常中透著博大的胸襟。果真是好對,妙不可言!

她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很想大誇特誇一句,卻還是生生地憋住了。她可不能讓耶律玄太得意。

“嗯,對得尚可,勉強過關。不過還得對上最後一個對子,才能放您進來。”西涼紫像個管家婆一樣,對耶律玄的對子品頭論足起來。

待南宮儀以為她該滿意之際,就聽西涼紫複又朗聲念誦起來,“書童磨墨墨抹書童一脈墨”。

也不知道西涼紫打哪兒聽來的,光是念了一遍,南宮儀都覺得拗口,更別說對上了。她覺得西涼紫這是在刻意刁難耶律玄,忍不住出聲斥了一句,“阿紫。”

西涼紫笑著擺手,“急什麼?有什麼好心疼的?本公主這是在替你把把關好嗎?”

南宮儀恨得咬牙,“哼,等你和完顏烈成婚的時候,我可得好好給你把把關。”

西涼紫臉皮厚,也隻是嘻嘻笑著,並不罷休。

門外,耶律玄轉臉瞪著西涼夜,“你這都什麼妹子?別人成親,關她屁事?”

西涼夜苦笑,“你沒聽見麼?她這是在給你的阿儀把關呢。”

礙於今日大喜,耶律玄也就作罷,隻得苦思冥想起來。

這對子不似前頭的,十分摳門,像是轉來難為他的。

他背著手,來回地在門外踱步。

此時,一陣幽香隱隱傳來,院門口,一個穿著紅菱襖兒的丫頭提著一個煤筐子一閃而過,想來給灶下添煤去了。

耶律玄忽然就有了靈感,隨口吟道,“梅香添煤煤爆梅香兩眉煤!”

“好,好對!”耶律玄的聲音方落,就聽門內門外忽然響起幾個聲音。

西涼紫在屋內興奮地直跺腳,西涼夜和陳嘯齊在屋外也是拍手稱讚。

本以為耶律玄嗜殺冷酷,於文采上要遜色一些,沒想到這人竟然有如此敏捷的才情,真是文武雙全,不可多得!

可是西涼紫讚過之後,卻還是不開門,南宮儀急了,“你這要考到何時?有你這樣的嗎?”

“瞧瞧,這就急了?”西涼紫還是笑嘻嘻的,“這離天黑還早著呢,就算拜了天地,也不能立即入洞房啊。”

她素來隨性慣了,說話不經過大腦,這般打趣著南宮儀,南宮儀還沒什麼,倒是鎮國公老夫人臉色不好看了,“阿紫,姑娘家家的,怎可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夫人一發話,西涼紫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趕緊低頭認錯,“是我說錯話了。”

南宮儀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有被人管的這一天!”

西涼紫朝她扮鬼臉,“你得意個什麼勁兒?你想讓人管還沒有人來管呢。”

老夫人嗔著看了她一眼,忙道,“王妃您別忘心裏去,我們阿紫心直口快,素來慣了的。”

南宮儀好笑,這還沒嫁進去,就護上了。看來這對婆媳日後倒是好相處了。

她擺手道,“我怎麼會跟她計較?她那性子我還不知道?”

幾個人說笑著,門外的人卻等不及了,就聽耶律玄喊著,“怎麼還不開門?”

西涼紫吐了吐舌頭,“瞧瞧,急了。”

她慢悠悠走到門口,衝門外喊著,“別急啊,殿下,本公主還沒問夠呢。”

西涼夜見自家妹子玩上癮了,忍不住也開口替耶律玄求情,“阿紫,凡事有個度,別過火!”

“切,比起皇兄你做的那事兒,這算什麼過火?”西涼紫出聲嗆著西涼夜,對這個皇兄,她現在可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有本事就去公平競爭,她最討厭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西涼夜本就心虛,被西涼紫又揭著痛處,麵色很是難看。

見奈何不了屋內那小霸王,耶律玄急了,隻好捅了捅南宮越,“你不是等著背你姐姐嗎?趕緊讓她們開門。”

大人不好胡來,小孩子總可以胡攪蠻纏的。

南宮越果然不負眾望,走上前就砰砰地砸起門來,“姐,姐,你快出來啊。我都等急了。”

陳嘯齊嘴角抽了抽,耶律玄真是絕了,連小孩子都利用!

屋內,鎮國公老夫人坐不住了,一邊顫巍巍起身,一邊嗔著西涼紫,“快些開門,大皇子都等急了。”

她也是從完顏烈嘴裏聽說的南宮儀姐弟的事情,對於這個沒有親娘逃離後母手掌的孩子,甚是憐惜。

老夫人都發話了,西涼紫隻好把門拉開。

南宮越忽地跳了進來,差點兒沒把西涼紫給撞了,嚇得西涼紫撫著心口直呼氣,“哎呀,你這孩子,嚇死我了。”

“你也知道嚇?”南宮越瞪了西涼紫一眼,“沒見過你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哎,我怎麼得了便宜了?”西涼紫被這孩子說得一頭霧水,拉著他不放,“我還沒問你們要紅包呢,你可得給我說清楚。”

耶律玄見西涼紫跟南宮越掰扯上來,幾大步就走到坐著的南宮儀跟前,兩手一抄,就要把她給抱走。

誰料南宮越眼尖,被西涼紫扯著,著急間就把腰間的荷包摘下來往她手裏一塞,“給你。”

說著,人已是奔到南宮儀跟前,“姐夫,說好的由我背姐姐的,你怎麼跟我搶?”

耶律玄額頭直冒黑線,這個孩子,偏偏這時候搗亂?他自己的娘子,怎麼就不能抱著過把癮了?

南宮儀沒想到這事兒也有人爭,忍不住開口,“越兒,你這麼小,背得動嗎?”

“背得動,背得動!這幾日,我天天多吃飯,跟著表哥騎馬射箭,力氣大得很!”

說著,他就蹲在了南宮儀麵前。

耶律玄哭笑不得,加上南宮儀掙紮下地,他隻得把南宮儀放下來。

好在南宮儀身量纖細,南宮越半大的小子,背上去著實沒費什麼力氣。

耶律玄跟著出去,在門外候著的西涼夜和陳嘯齊招呼一聲,讓嗩呐吹起來,熱熱鬧鬧地就把南宮儀送往二門的花轎上。

因為在攝政王府發嫁,耶律玄就命花轎出了王府,在門前的大街上轉了兩圈,方才回到王府大門口。

攝政王娶親,自然驚動了上京的百姓們,從四麵八方都趕過來,看看北遼戰神和南陳公主的大婚典禮。

隻不過礙於形勢危急,耶律玄加派了人手,那些看熱鬧的百姓遠遠地都站在王府護衛的人牆外。

就這樣,還是能聽得見人群沸騰般的議論聲。

花轎落在王府大門口,耶律玄按照風俗踢轎門,射轎簾,然後用紅綢牽著南宮儀下了轎,跨過門口的火盆,兩個人一道慢慢沿著鋪著紅毯的甬道往裏走。

這條路,南宮儀並不陌生,可是今日走來,竟覺得腳步是那麼緩慢,那麼踏實。

從此,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夫婿。他們就要風雨同舟,同甘共苦。不管好也罷,不好也罷,她和他的命運就拴在一起了。即使前方是腥風血雨,她也有信心跟他一起趟過。

耶律玄沒有雙親,他們就對著正堂上的兩幅畫像拜過了天地。

很簡單的儀式,來的賓客也不多,除了西涼夜和陳嘯齊,其他的,南宮儀大多不認識。

再說,她遮了蓋頭也看不清。

不過是一刻的功夫,成親的儀式就完成,她被充當喜娘的錢氏攙扶著,送入洞房。

耶律玄也跟了進來,外頭就交給了西涼夜和陳嘯齊。

錢氏樂嗬嗬地端著笸籮往鋪了大紅褥子的錦繡架子床上撒著果子,有花生、紅棗、栗子。

她一邊撒嘴裏一邊說著吉祥話,“祝殿下和公主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做完這些,她又遞給耶律玄一柄秤杆,笑著,“殿下,該挑蓋頭了。”

耶律玄接過秤杆,心情頗有些激動,透過大紅的蓋頭,他隱約能看見南宮儀那張俏生生的臉,他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南宮儀的正臉,忍不住想:他的阿儀,此刻會是個什麼樣子呢?嬌羞的,高興的,還是脈脈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