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儀跟他話趕話的也刹不住腳了,忍不住又接了下去,“他好男風,你這麼美,正好你倆撮成一對兒呀?”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兩個小指還對著西涼夜勾了勾。
就見西涼夜的麵色慢慢地黑了,耳聽他咬牙切齒來了句,“本皇子不好男風!”
“沒聽過日久生情嗎?你也挺佩服耶律玄,他也挺看好你的,說實話,你倆要是在一起,肯定是絕配!”
南宮儀不怕死地來了一句,隻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連著趕了兩日的路,心情跌落到低穀。這會子取個樂子,她覺得真是好極了。
西涼夜咬了咬牙,到底沒有爆發出來。
可南宮儀又不幹了,雙腳一跺,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停車!”
“做什麼?”看著她扒著車窗,大有不停車她就跳下去的架勢,西涼夜有些心驚膽戰。
“更衣!”南宮儀煞有介事笑嘻嘻地說道,這個詞兒她一開始挺別扭的,明明就是上廁所解決內急,偏偏這麼文縐縐的。
不過習慣了,竟然也覺得有一股子雅致在裏頭了。
“停車!”西涼夜有些頭疼地對著外頭喊了聲,這個小魔頭,他真的不知拿她怎麼辦了。
南宮儀見馬車停下,起身就要挑了簾子出去,西涼夜也趕緊起身跟著。
南宮儀頭也不回,隻是冷冷道,“怎麼?你想看著我怎麼尿尿?”
這話甚是粗魯。
西涼夜挑了挑眉,忍住想一拳把她給砸下去的衝動,揚聲對外喊著,“魅姬!”
“別!”南宮儀伸手攔住他,“你還是留我條小命吧。”
西涼夜皺了皺眉,一張妖孽般的臉上泛上一絲愁苦:他怎麼惹上了這麼個小魔頭?
她不讓魅姬陪著,西涼夜更不放心其他人。他們這一行,除了魅姬,其餘的都是大老爺們,哪個跟著她都不合適!
咬咬牙,西涼夜冷下臉來,“既如此,那就在車上方便吧。”
南宮儀一張如玉般的小臉頓時就皺成了包子,“不行!”
西涼夜虎視眈眈地瞪著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如何?”
南宮儀被他這副樣子似乎給嚇著了,猛地一蹲身子,抱著自己的肚子就嗷嗷起來,“我肚子疼,不行了……”
說什麼她都要下去一趟的,在馬車上,又怎能找著機會留下記號呢?
西涼夜被她吵得無法,隻好妥協,“那好,咱們下去吧。”
說罷,西涼夜就扶著她的胳膊下了馬車。待下得馬車來,南宮儀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西涼夜方才說了“咱們”這兩個字!
什麼意思?這廝是要跟著她去……方便?
南宮儀表示極大地不滿,撅著小嘴哼哼著,“那個,你跟著,我怎麼方便?”
西涼夜肯定不會對她鬆手,若是不跟著,她還不得想法設法跑了?
想當初,他可是見識過南宮儀是如何從耶律玄的暗衛手底下跑出來的。
這個險,他不敢冒!
所以,不管南宮儀使出什麼花招來,西涼夜都寸步不離。
南宮儀苦著一張臉,跟西涼夜進了路旁的一個小樹林。
魅姬遠遠地看著這兩位進了小樹林,麵色已經慘白起來。
雖然她信西涼夜不至於大白日的對南宮儀做出什麼不可捉摸的事情來,但畢竟是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人,他跟其他女人進了小樹林,她心裏能舒服才怪!
南宮儀找著一處背風的地方,看看前後左右都是樹,就停了下來。
而西涼夜也跟著停下來,南宮儀回過身來,笑得有些無奈,“老三,你真要看我怎麼方便?這實在是有損你西涼三皇子的名頭吧?”
西涼夜雖說劫持了南宮儀,但他到底不是那等齷齪不要臉的男人,該有的高貴還是無法磨滅的。
見南宮儀小臉兒羞紅了,他也不忍再逼近,隻得悻悻地轉身,“我背過身去,不看就是!”
“那也不行!”南宮儀隻覺得自己想殺了他的心都有,背過身去不看,難道他還聽不見嗎?
身為一個黃花大閨女,南宮儀還沒臉皮厚到可以在一個男人麵前方便的程度!
見南宮儀一副他不走她就憋死的架勢,西涼夜隻得一再妥協,“好吧,我靠後些。”
說罷,他真的往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去。
南宮儀也不能讓他離開這裏,隻得找了一棵大樹,身子一閃,躲到了對麵。
悉悉索索的解衣聲,還有聽不大清楚的水聲,西涼夜都沒有轉過身來看一眼。
南宮儀蹲在大樹後頭,不時地觀察著西涼夜,不忘用袖內羊皮包兒裏的針,一筆一劃地在樹皮上刻下“SOS”的字樣。
刻完,南宮儀就提起裙子悉悉索索地束好,起身從大樹背後轉出,心裏還默默念叨著,希望耶律玄夠聰明,能找著這棵大樹。
西涼夜聽見動靜,並沒有轉過身來,先是問道,“好了嗎?”
南宮儀沒有好話,哼了聲,“不好能出來嗎?”
西涼夜這才轉過身來,滿麵笑容地看著南宮儀。見南宮儀走近,他忽然道,“你且先等等。”
南宮儀不解,就見西涼夜往方才她方便的那棵大樹後走去。
她心裏咯噔一跳,頓時就明白過來,西涼夜這是想親自去看看有什麼貓膩沒有。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刻下記號是真,小解也不假。
身為凡夫俗子,吃五穀雜糧,哪個沒有內急?
可要是被人看還是一個男人給看到了,那得多尷尬啊?關鍵她刻在樹上的記號要是被他看到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南宮儀頓時就急了,跳起腳大叫起來,“西涼夜,你別欺人太甚!”
西涼夜腳步一頓,身子僵了僵。
他轉過身來,就見南宮儀已經淚盈於睫,一張小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抿著唇,硬是沒讓那淚珠滾落下來。
那副倔強卻又不想表現出來的樣子,讓西涼夜的心生生地柔了下來。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大自然地說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南宮儀眼角的淚珠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索性大哭起來,“你是懷疑我對不對?不然,你怎會這般侮辱我?”
西涼夜見到的南宮儀要麼就是巧笑倩兮,要麼就是古靈精怪的,哪裏見她委屈得大哭的樣子?
他隻得走到南宮儀身邊,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慰著南宮儀,“好了好了,我信得過你,不看就是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用帶著薄繭的指腹擦去她腮邊的淚,“咱們回去吧。”
說罷,他自然地攬過南宮儀,走出了小樹林。
南宮儀鬆下一口氣,跟著他上了馬車。
迎麵就是魅姬那雙淬了毒般的眸子,南宮儀暗歎:留個記號容易麼?
馬車轆轆前行,南宮儀放心地歪著了。
且說耶律玄帶著人馬休整了一段,又上路了。
雖然這一路並未有什麼蛛絲馬跡,但他依然細心地排查著。
走了大半日,他們來到一處背風的地方。
耶律玄下了馬,牽著飛霜慢慢地觀察著地麵。
堅硬的地麵,連車轍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