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儀上了馬車,半歪在那兒,一時也睡不著。
西涼夜也跟著上了馬車,就那麼看著她,南宮儀不免心煩意亂。
她這裏琢磨著怎麼留下記號怎麼逃跑,還得去應付這麼個狡詐如狐的男人,真是心力交瘁啊。
想想就來氣,她跟西涼夜也沒好話,“我說老三,你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好歹你也是堂堂皇子,怎麼就做出這種搶人妻室的醜事?”
西涼夜也不知為何,不管南宮儀說什麼,他都能笑眯眯地聽著。
見南宮儀心浮氣躁地問他,他也不惱,“別的女人怎能跟你比?在本皇子眼裏,她們不過是庸脂俗粉而已!”
南宮儀樂了,“敢情我還得謝謝你了?這麼說我不是庸脂俗粉嘍?”
“那當然,本皇子看上的女人,怎麼會差?”西涼夜那雙妖冶的桃花眸波光瀲灩,盯著南宮儀煜煜生輝,“再說,本皇子這也不算是什麼搶人妻室,你,畢竟不還沒和耶律玄拜堂成親!”
南宮儀眨了眨眼睛,西涼夜這話有些玄機啊。聽話聽音,看來他也挺在乎自己是否和耶律玄做了夫妻。
若是她和耶律玄拜堂成親,西涼夜是否就不打她的主意了?
南宮儀決心要試探試探西涼夜。
抿了抿唇,她裝作一副嬌羞脈脈的樣子,抬起一雙翦水明眸,欲說還休,“那個,老三,若是我已經成了耶律玄的女人了呢?”
她沒好意思問西涼夜是否在乎自己是不是處子,唯恐自己這話太過直接,讓西涼夜這個古代男人一時接受不了,起了殺心就麻煩了。
她這話問得比較拗口,生怕西涼夜聽不懂。
可聰明如西涼夜,還是聽懂了。他忍不住蹙了蹙那斜飛入鬢的長眉,眸光危險地看著南宮儀,“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成為耶律玄的女人了?”
看著西涼夜的麵色越來越黑,南宮儀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卻還是不怕死地迎上他瘮人的目光,微微點頭,“你想啊,我都和他住在一個府裏這麼久了,又是太皇太後懿旨賜婚,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沒什麼。”
說完,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西涼夜那張妖魅的臉已經黑得跟滴了墨汁一樣,那雙平時總是彎著的桃花眼盛滿了雷霆震怒。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接受自己看上眼的女人已經是其他男人的女人了吧?
南宮儀這般想著,不覺有些自嘲。
這古代的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還嫌少,可一聽見女人有了別的男人,就氣得要死要活的。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還是現代好!
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當兒,就見西涼夜一手握拳已經砸了過來。
南宮儀躲閃不及,嚇得花容失色。
沒想到她還真的惹怒西涼夜了。
這家夥要是一個拳頭砸在她身上,可不得把她這小身板給砸爛了呀?
她縮了縮肩膀,盡可能地讓自己蜷縮成一團,就在那拳頭迎上她的麵門之際,南宮儀飛快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是個膽大的人,這樣看著自己被揍挨打,她還真下不去眼。
“哐!”
南宮儀覺得自己身邊的車廂壁劇烈地抖動了下,震得她的肩膀都跟著瑟瑟發抖。
睜開眼,就見西涼夜那張妖孽般的俊容就在她麵前,而那隻本該落在她身上的拳頭,卻越過她的肩頭,直直地砸在了車廂壁上。
南宮儀嚇得要死,那一拳要是落在她身上,估計得砸斷幾根肋骨吧?
“你,你沒事兒吧?”見西涼夜惡狠狠地瞪著她,眸中還有說不出的情緒,南宮儀隻得怯生生地問。
西涼夜隻是瞪她一眼,並沒有答話,慢悠悠收回那隻砸在車廂壁上的拳頭。
南宮儀有些不大好意思,剛才自己還怕他起了殺心,沒想到他寧肯砸在車廂壁上,也沒有打著她。
這個男人,好歹是有點兒良心的。
她本想問問西涼夜自己的手有沒有什麼事兒,無奈西涼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把手隱在袖內,南宮儀倒不好上趕著了。
“那個,你,不在乎?”南宮儀見西涼夜沒有要說話的打算隻管靠在車廂上,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
西涼夜隱在袖內的手疼得要命,這個倒是其次,關鍵的是心疼,疼得就跟下油鍋煎炸一樣。
可南宮儀卻還在這個時候往他心尖上戳刀子。
閉了閉眼,西涼夜重新睜開之後,已是一片明媚。
他欺身上前,一手挑起南宮儀的下巴,笑得有些晦暗不明,“既如此,甚好!”
“你,什麼意思?”南宮儀被他的反應給驚呆了。
他大怒過後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果真不在乎嗎?
西涼夜神秘地勾了勾唇,看得南宮儀滿頭霧水。
“我們西涼,並不要求女子一定是處子!”聽著他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麼一句,南宮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裏了:難道是自己的話把他給刺激地過火了?
南宮儀有些忐忑不安了,萬一自己真的把他給刺激得不正常了,吃苦受罪的豈不是她自個兒?
她警惕地看著西涼夜,就見西涼夜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慢慢地靠近了南宮儀,在和南宮儀的臉隻有一個拳頭之隔時,西涼夜忽然緩緩勾唇,“反正你已是他的人,不介意也成為我的人吧?”
南宮儀的眸子倏地瞪大了,驚恐地看著西涼夜放大的俊臉,恨不得一巴掌給他打爛了。
這個男人,竟敢這般待她?
這個時候,她真的有些後悔剛才說了那番刺激他的話。本想讓他討厭自己打退堂鼓的,可誰知這個男人竟然蹬鼻子上臉了。
“你,你敢?”南宮儀氣得柳眉倒豎,可是到底在人家的車子裏,她的底氣還是不大足。
看著麵前這個小女人一副虛張聲勢的樣子,西涼夜隻覺十分有趣。
打小兒就生長在皇宮裏的他,見多了爾虞我詐,自己也慢慢地長成為一個狡詐奸猾的人,為了那九五之尊的位子,暗地裏不知道做了多少齷齪的事情。
如今見了南宮儀這副明明心裏害怕得要死卻還要硬撐著的樣子,西涼夜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越發覺得南宮儀可愛得要死!
“如果本皇子就是敢呢?”西涼夜逼近一步,男人陽剛的氣息噴在南宮儀臉上,讓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她手無縛雞之力,除了一把小匕首就是那包針灸的針,除此別無常物。
要對付西涼夜這樣一個功夫很高的古代男人,南宮儀想想就頭皮發麻。
誰讓她該死地去刺激這個家夥呢?
但是眼下事已至此,她隻能硬著頭皮走一步是一步了。
“老三,”她笑嘻嘻地喚了一聲,見西涼夜眉頭蹙了蹙,她越發歡喜,就叫他“老三”,不想聽也得給本姑娘聽著。
南宮儀如是想著,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其實本公主也十分好奇,你要是想要女人,魅姬那樣忠心耿耿又美豔十足的,難道還不行嗎?幹嘛非要做出這等你不好我也不好的事情來?”
西涼夜見南宮儀這個時候還沒有怕得要死,反而還伶牙俐齒地跟他東扯西拉,越發生了想逗弄她的心思。
雖然對南宮儀說她已經是耶律玄的女人心有芥蒂,但西涼夜還是克製住自己想要了南宮儀的衝動,十分配合地嚇唬她,“魅姬哪能跟你比?本皇子難得對一個女人動心,這輩子就認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