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隱深山(3 / 3)

冬天的高爐山,一片冰天雪地,樹上掛著一串串透明的冰激淩。柳剛和忠爺回山路上,兩人頭上都冒白氣,爬山使他們不但未覺寒冷,反而額上冒汗。由於柳文忠給柳剛從小就用藥酒抹擦關節肌肉,又教柳剛勤練吐納功夫,因此柳剛比一般同齡兒童健壯得多,兩次到娘舅家,翻越兩座大山,柳剛全都自己行走,再不要漸已年高的忠爺背著走。看著長勢良好的柳剛,文忠心中感到莫大的欣慰。

冬去春來,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年複一年,轉眼又過八個年頭。這年高山冰雪開始融化,又一個春天來臨。再過二十天是三月二十四,柳剛就年滿十七歲了。此時,柳剛已長得身高六尺,膀闊腰圓,劍眉之下,雙目有神。麵若滿月,眉清目秀,人如玉樹臨風。柳文忠看著柳剛,恰似其曾祖父柳彥雄年輕時的模樣。柳文忠把柳剛叫到跟前,說道:“剛兒你小時常鬧著要找爹娘,我總說你的爹娘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現在你已長大成人,我該把實情告訴你了。”於是,便把十四年前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柳剛。隻聽得柳剛淚如泉湧,悲痛萬分。大哭一陣之後,柳剛一豎劍眉痛聲道:“爹娘啊!你們死得好冤好慘,孩兒我若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柳文忠說:“剛兒你有此誌氣,很好。也不枉我和你在這深山苦隱十四年。但是光有誌氣還不行,你爹在世時也算武林一流高手,我親眼見那賊人功夫在你爹之上,所以你爹才遭毒手被害。現在你長大了,還須練成絕世武功,才能報得你父母之仇。”柳剛說:“忠爺,你老人家放心,我明天就出山去,就是走遍天涯海角,吃盡千辛萬苦,我也要尋覓到名師,學成絕高武藝,以報父母大仇。”

次日,爺孫倆向張大山辭行,感謝十四年的照料和幫助。張大山親送柳剛爺孫倆很遠才依依而別。柳剛爺孫倆下了高爐山,又到新田溝王家致謝辭別。王家款待二人吃過中午飯,柳剛便和忠爺上白溪蓋,下大轉拐,晚飯時分便到了娘舅家,舅娘向小玉見柳剛已長大成人,十分高興,忙張羅給爺孫二人做了豐盛晚餐。飯後飲茶擺談。談到柳剛父母和外公外婆,大家又共同傷感一番。柳剛向舅娘說自己打算遍遊江湖,尋覓名師,習學絕世武功,報父母大仇。舅娘很高興,表示很支持,說道:“剛兒,我們就是盼著你長大,就是盼著你為父母報仇的一天,你也一定能完成為父母報仇雪恨的大任。”次日,柳文忠陪著柳剛到外公、外婆墳前燒了紙,叩了頭。便向舅娘告辭,舅娘取出百兩白銀,放入柳剛行包中。柳剛說:“舅娘,我不要銀子,你一人支撐這麼大的家也夠難的,我怎麼能在你家拿銀子走呢?”舅娘說:“傻孩子,出門在外,處處需要花錢的,沒有銀子怎麼行呢?我們家有祖上留下的千畝田產,經濟上還是有寬餘的。你放心拿去用,今後需要還可以來拿取。隻要你能學好本事,為父母報仇,我們就萬分高興了。”柳剛隻得收下銀兩,辭別了舅娘,和忠爺一起離開濯河壩,經兩河口、黑水壩來到酉陽城。在酉城住了一晚,爺孫二人過官侖壩,翻涼風埡,到鍾嶺鄉,由漁塘坡上山,翻銀嶺蓋,下羊角腦山,於天黑之前來到了柳文忠在茶元壩的家門前。

柳文忠的家人們自十四年前三月初四文忠背著柳剛出門去後,第二天聽說,柳家莊發生大血案,死了三十多人,一家人都嚇呆了。柳誠專門跑去柳家莊察看,沒有見到文忠和柳剛二人屍體,家人便揣定是赤膽忠心的柳文忠為保全莊主家獨苗柳剛而和柳剛隱藏到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去了。但一去就是十四年,杳無音信,家人們又開始擔心了。這天晚飯前,看到柳文忠和一位威武的青年走進家門,一家人非常高興。柳文忠叫過老伴,兒子柳誠,兒媳和孫兒,都來見過少主人柳剛。一家便高興地在一起吃了十四年未聚的團圓晚餐。吃罷晚飯全家人坐在一起拉家常,文忠和柳誠都認為柳剛目前還不宜露麵,以免惹上麻煩。次日,柳文忠對柳剛說:“少莊主……”才一開言,柳剛急道:“忠爺,快別這麼叫,十四年來,你辛苦把我帶大,你永遠是我的親爺爺,我永遠是你的親孫兒,等我學成武藝報了父母之仇,我會來孝敬你老人家的,你還是一如以往叫剛兒親熱些。”柳文忠聽柳剛如此說,很是開心,眯著笑眼說:“那麼剛兒你如今長大成人,要去江湖中曆練,訪名師,學絕藝,忠爺我已七十多歲,再幫不上你什麼忙了,今後你一人在外要學會照顧自己,天冷時要多加件衣裳,不要著了涼。對人處事以和為貴,凡事以善為本。今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萬不能做那有害於百姓的事情,切記,切記。”柳剛邊聽邊點頭。聽完忠爺講後柳剛便說:“忠爺你老人家放心,我一定永遠記住你的教誨,任何時候,絕不做危害百姓的惡事。”柳文忠又把自己幾十年的經驗,見聞,擇其要緊的說與柳剛,讓柳剛增加許多江湖閱曆和經驗,受益多多。晚飯過後,爺孫倆繼續擺談,文忠老人恨不得把自己平生所知盡讓柳剛知道。直到深夜人靜,爺孫倆方各自入睡。

現在柳剛是:

自幼遇劫失雙親,

苦隱深山幸長成,

良材出林欲成器,

須覓技高琢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