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裏梁茹遇故知
風情萬種布魯曼
因為美麗的故事美麗的傳說和溶洞曆險,張夢蝶無法入眠,在夜宿布魯曼大酒店時,又千裏遇故知,是債,是情,還是緣……
8 ...
到達梁茹縣城,張夢蝶在旅遊文化部門幹部的安排下,直奔布魯曼大酒店。
“張董事長,到梁茹來,不到布魯曼大酒店住宿,不感受布魯曼大酒店文化,不聽聽布魯曼的英雄故事,就是人生的一大憾事,也算是白來梁茹了。”夢龍向張夢蝶提醒道,“到了梁茹,你隻要把我們的民族英雄布魯曼的故事聽完,再去感悟布魯曼的故鄉——梁茹,那時你才知道為什麼有那樣多的中外旅客喜好到梁茹來觀光旅遊,甚至到梁茹安營紮寨,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夢龍的話暗合了張夢蝶的心,張夢蝶在聽夢龍介紹的時候,就在想,父親是不是也被布魯曼的傳奇故事所吸引才不願離開此地的?他向媽咪說的所謂的一個磁性很強的聲音在召喚,是不是也是這個聲音呢?張夢蝶在心裏留下了一串串的問號……
張夢蝶吃罷晚飯,把電視的頻道轉了一圈又一圈,視頻中的圖像都無法進入視線。相反,初到梁茹,未到縣城先到和平鄉格日溝的格日溶洞探險和在天然溫泉池裏裸泳的場景卻曆曆在目,溶洞中天然的景致、獨特的造型、奇特的野生植物,還有那自然形成的蓮花生大師、聖人尊像、藏文、梵文、漢文和格薩爾王的手足印遺跡等,都讓張夢蝶熱血沸騰,心情難以平靜,無法入眠。張夢蝶越想心情越激動,越激動越想,思緒就像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任其縱橫馳騁。想到精妙處,張夢蝶難以自控奔騰的情緒,有些想喝酒助興了。張夢蝶穿上衣服,鎖上房門,噔噔噔地向布魯曼歌舞廳奔去,品酒,K歌。
“服務員,來一打勇闖天涯。”張夢蝶初到梁茹,由於海拔的原因,暫時不敢喝烈性酒,隻好叫了一打啤酒,至於為什麼要叫“勇闖天涯”,他自己也說不清。
布魯曼歌舞廳與其他酒店的歌廳不一樣,陽光棚茶房與激光歌舞廳集於一塊兒,中間相隔一層玻璃,在陽光棚茶房喝茶、品酒,也能同時欣賞到歌舞廳裏優美的舞姿和醉人的音樂。
張夢蝶就坐在茶房與歌舞廳的臨界處,相隔一層玻璃,一邊品著酒,一邊欣賞著舞池裏靚女帥男優美的舞姿。
也許是這個別樣的歌舞廳,也許是初到梁茹的興奮,也許……張夢蝶無法定位,一打勇闖天涯啤酒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全倒進了肚子裏。借助酒興,張夢蝶扒開相隔的這一層玻璃,晃晃悠悠地飄進舞池,在節奏強烈明快的藏族歌舞音樂聲中翩翩起舞。張夢蝶雙眼似閉非閉,如癡如醉,耳際飄進的音樂似仙樂,舞池中靚女帥男的舞姿如仙舞,而他自己覺得血管裏流淌著濃鬱的酒精,整個世界就在自己的手上。張夢蝶醉了,癡了,竟然不知道停下舞動的腳步,一曲又一曲地跳啊舞啊。
服務員措姆對服務員拉珍說:“快去叫總經理阿呷鄧珠吧,這裏有一個旅客好像醉了。”措姆指了指正在舞池中酣暢舞蹈的張夢蝶,“你看,就是那個歪歪斜斜、自由揮舞雙臂的那個旅客。”
拉珍看了看張夢蝶,沒有吱聲,快步跑到總經理辦公室,“阿總,快到歌舞廳去一下吧!”
“咋了?”布魯曼總經理阿呷鄧珠坐直了身子問道。
“有一個遊客好像醉了。你去看看吧!”
“醉了?”
“嗯。”
布魯曼總經理阿呷鄧珠緊隨拉珍來到歌舞廳。
“阿總,就是那個人,還在那兒舞哦。”措姆向阿呷鄧珠報告,有些為難地說,“我一直都在看他跳,大概有近四十分鍾了,都沒有休息一下,我看是醉了,又不敢去叫他休息一會兒。”
阿總看了看舞池中正跳得開心、陶醉的張夢蝶,靜靜地坐在服務台邊,靜觀舞池中的變化。
約莫又過了二十分鍾,張夢蝶終於停下了舞步,重回他的座位。
“小妹,拿酒來。”張夢蝶微閉雙眸,聲音有些不清晰。
措姆看了看阿總,沒有做出反應。
“去吧,沒事兒。”阿總看到措姆遲疑不肯的樣子,“還是拿剛才他喝的酒吧,不要讓他喝雜了。”
措姆隻拿了一瓶勇闖天涯啤酒給張夢蝶。
“怎麼……怎麼……才……拿……拿……一瓶……瓶……啊……”張夢蝶已經無法連貫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總看到張夢蝶確實醉了,也拿著一瓶勇闖天涯啤酒,來到張夢蝶的身邊,“好兄弟,來,我倆幹杯。”
張夢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是一個高大魁梧的康巴漢子,正微笑著向他敬酒。
張夢蝶禮貌地調整了一下身姿,雙手捧杯,“來……敬你……喝!”
“幹杯!”
“幹杯!”
兩個杯子一哐啷,兩杯滿滿的啤酒就順著兩條管道倒進了兩個“海納百川”的胃袋裏。
“好兄弟,你從哪兒來啊?”阿總親切地問道。
張夢蝶看了看眼前這位高大魁梧威猛的康巴漢子,又不認識,自我保護地說:“我……一定要……要回答這個……問題嗎?”說完,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微笑,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阿總,“我……能……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你……貴姓……啊?”
“我叫阿呷鄧珠,是布魯曼大酒店的總經理。”
聽到是布魯曼大酒店的總經理,張夢蝶精神為之一振,醉人的酒精好像鬼使神差般地揮發了一半。
“不好意……思!見笑……”
“沒有什麼,是男人就要像個男人。”阿總似安慰鼓勵道,“喝酒不醉,等於浪費。”
“阿總……有才……我喜歡!”張夢蝶讚同道。
阿總話鋒一轉,“好兄弟,初來高原吧?”
“嗯。”
“那酒確實要少喝,慢慢來,好事不在忙上,好酒也不在急上。”阿總循序漸進地勸道。
“你說的……在理,小弟……聽從便……是。”張夢蝶好像又比剛才清醒了一些。
“那我現在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阿總也用張夢蝶的辦法獲取對方的信息。
“沒……問題!”張夢蝶友好地看著阿總,“你問……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貴姓?”
張夢蝶看著阿總,嘴角上泛出詭秘的一笑,沒有作答,從懷中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到了阿總的手中。
阿總接過名片,仔細端詳,吃驚起來,竟然提高聲音問道:“張總,你的老家是海南的?”
“對啊。”張夢蝶血管裏的酒精已經揮發得差不多了,語言也流暢起來。
“你是天涯化妝品有限責任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阿總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還因為都有一個共同的頭銜——總經理,感到十分親切,所以拿到張夢蝶的名片後仍然要問個不休。
阿總和張夢蝶的對話引起了臨座一對男女的注意。
“張總,歡迎你到我們梁茹來,歡迎你下榻我們布魯曼大酒店。”阿總一邊說一邊向張夢蝶伸出手去,“遇上張董事長、張總經理真是我的緣!”
“彼此彼此!”張夢蝶身子雖然還有些搖晃,但沒有先前的醉語了,“幸會幸會!認識你並下榻你的布魯曼大酒店真是很高興!”
臨座的這對男女,在阿總和張夢蝶說話間,靠近了他們。男子開口道:“打攪一下可以嗎?”
阿總轉過身,伸出熱情的雙手:“沒有問題。我是布魯曼的總經理,叫阿呷鄧珠,歡迎你們到梁茹來,歡迎你們下榻布魯曼大酒店。”
這位男子感動地說:“謝謝!認識阿總真高興。”
“我也一樣。”阿總緊緊地握住這位男子的手,“希望我們布魯曼的服務能讓你們滿意!”
“有你這樣熱情好客的老板,我們四處旅行的人真的很幸福,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這位男子真誠地說道。
“哦,對了,我能打攪一下這位先生嗎?”這位男子用眼睛向張夢蝶示意。
“當然可以。”阿總熱情地說。
這位男子轉身麵對張夢蝶,“請問先生,你是海南……”
這位男子話未說完,張夢蝶就輕輕地一拳友好地捶到這位男子的胸脯上,“李磊!真的是你嗎?”張夢蝶激動得又抓住李磊的肩頭不停地搖晃起來。
“你……你……你是張夢蝶……”李磊也以同樣吃驚的口吻叫道。
“是啊!”
兩人近似瘋狂地相互抓住肩頭互動搖晃,口中是“你長我短”地念叨不停。
看到這一幕,阿總也感到驚奇,“你們兩人認識?”
“我們不但認識,而且還是多年來的同窗好友呢!”張夢蝶和李磊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同樣感到吃驚的還不僅僅是阿總、李磊,還有李磊的夫人梅花。
“你們兩人真是過分了一點吧!”站在旁邊的梅花嗔怪道。
張夢蝶和李磊聽到梅花的嗔怪聲,才鬆開各自的手,看著梅花。張夢蝶的眼睛簡直要呆了,死死地盯著梅花不肯放鬆,嘴張得大大的卻沒有吱出聲來。
“這是我的妻子……”李磊還沒有說出梅花的名字,張夢蝶就驚呼起來:“梅花!我們班的大美人!”
李磊說是他的妻子,張夢蝶看看李磊又看看梅花,“你們倆真是行哈,分別八九年了,你們居然成了一家人?”張夢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阿總感慨道。
“是啊,是啊。我們分別八九年來在海南都沒有見上一麵,沒想到在梁茹相見,真是緣分啊!”張夢蝶感慨萬端道。
“我們分別後,一直轉戰海南、珠江、上海、重慶、四川……好多個省市進行創業、發展,但都因為沒有專業知識而宣告失敗,所以就不好意思跟你聯係囉!”李磊歉意地說。
“還是你好啊!有一個好媽媽,不但把你培養成了商界的精英,你的妹妹也成了商界一位不可小視的人物。”梅花不無羨慕地說道。
“唉,一言難盡啊!你們是知道的,我的父親一去就是二十五年,全家人都在思念、尋找,可是直到今天,仍然杳無音信,媽咪在久等無果的情況下,於五年前改弦易嫁一美國商人約翰遜,定居美國了。”張夢蝶傷感地說。
“你的家庭後來又發生了這些事啊?”李磊抱歉地說,“我們一直沒有發達,不好上門來打擾你,所以就不知道你家後來的事了。真是抱歉!”
“沒什麼。”張夢蝶轉移話題,“還是說說你們倆吧!”
“我們創業的情況剛才已經跟你說了,我也是到重慶闖蕩的時候才重新遇上梅花的。”李磊講述道,“那時,梅花因為逃離家庭的壓力和父親硬塞給的一樁婚姻,她在表姐的安排下,來到重慶,在表姐的幫助下,在朝天門開辦了一個旅遊紀念品公司……”
“那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李磊還沒有說完,張夢蝶就迫不及待地窮追猛打。
“一天下午,我吃了晚飯,心情不好,事業發展也特不順利,於是就到朝天門去逛遊,無意中來到梅花旅遊紀念品公司的門市上,開始還沒有注意梅花,為了能在商鋪裏待得久一些,我買了一些紀念品,心想,我要在所發展的地方買一些紀念品回去,等老了的時候也好回味回味。可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在梅花旅遊紀念品公司的門市上待得太久了,引起了服務員的注意,悄悄地告訴了公司老總梅花。梅花來到門市,一眼就認出了我,就這樣,我們就相逢了。”李磊激動地說。
“你小子還行嘛,心情不好,事業發展不順利,卻意外地遇上了我們班的大美女。”張夢蝶有些羨慕起來,“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李磊就天天到我那兒來,有時還賴著不走,就這樣,我就被他拿下了。”梅花泛出紅暈,甜滋滋地說,“兩個月後,我發現我已經被他種上了,這樣我們就結婚了。”
“你小子,讀書的時候還沒有看到你對女孩子有這麼大的膽子,咋一離開了學校,你就變化得這樣快呢?”張夢蝶既羨慕又自我解嘲地說,“你看我,我就把自己管得住,不讓胯下的小家夥出山,它就什麼事兒也幹不了,這塊地至今還是封山育林區,清靜得很啦。”
張夢蝶這番話直把李磊夫妻說得臊臊的,李磊也像張夢蝶一樣,在張夢蝶的胸脯上一記重拳,“你小子,不長進。再怎麼為了生意,也還是要找到另一半,早日做人,繁衍生息嘛。”
“現在有女朋友了嗎?”梅花看到這兩個多年沒有相遇的老同學、老朋友,一見麵就戲謔段子不斷,岔開話題,“什麼時候讓我們也看一看嘛。”
“快了,快了!”張夢蝶擠弄著眼睛說笑道,“你們現在又幹的什麼生意呢?
“我們因為梅花在重慶開了一個梅花旅遊紀念品公司,有幸與來自全國各地的旅行社有一些接觸,也因此接觸到了香港、澳門、台灣和海外的一些旅行社,應一港商的要求,我們利用旅遊的區位優勢,與一港商旅行社聯手,合作開辦了港渝聯合旅行社,長期在香港和重慶奔跑。”李磊拉著梅花的手深情地說道。
“看不出來,你們兩口子,今天也算是港商了呀!”張夢蝶為朋友今天事業發達而感到高興地說。
“哦,夢蝶,你到梁茹來幹什麼哦?”梅花問道。
“我來尋找父親。”張夢蝶說到自己的父親,心情有些低落,“二十五年了,不知道他生活得怎麼樣?今天,我雖然已經到了梁茹,但究竟在什麼地方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知曉?”張夢蝶一臉的茫然,交換話題,“你們又到梁茹來幹什麼啊?”
“我們是受港渝聯合旅行社總部的委托,到梁茹來考察旅遊景區和旅遊接待能力的。”李磊接過話題。
“那好啊,我們因為不同的目的,但都到了同一個地方,真是人生有緣啊!”張夢蝶感慨萬端。
“各位兄弟,來滿上杯中酒,我代表布魯曼大酒店全體員工向你們的相遇重逢表示祝賀!”阿總高舉酒杯,“阿拉吐(梁茹藏話:喝酒),紮西德勒(藏語:吉祥如意,喝酒時即為幹杯之意)。”
在阿總的倡議下,遠在千裏之外的三位好朋友把這杯不同尋常的友誼之酒裝到了肚子裏。
阿總邀請道:“三位好兄妹,為了你們能在千裏之外梁茹布魯曼大酒店相遇重逢,明天就不要急著趕路,白天到縣城周邊看看我們美麗的梁茹縣城,聽聽關於我們梁茹民族英雄布魯曼的故事,晚上我們布魯曼大酒店專門為你們準備一個專場‘相遇重逢歌舞音樂會’,為你們接風洗塵!”
張夢蝶、李磊、梅花三人被阿總的熱情所感動,無法拒絕這美好的邀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異口同聲道:“謝謝阿總!”
梁茹人的熱情、梁茹人的好客,真是名不虛傳,張夢蝶從成都開始就已經領略到了,李磊夫妻今晚已著實體驗了一回,他們的心情愈加激動。明天,三人又將經曆什麼樣的體驗和聽到什麼樣的故事呢?大家都不得而知。
9 ...
第二天一大早,阿總和縣旅遊文化部門的阿秀、羅叔就在布魯曼大廳恭候張夢蝶和李磊夫婦了。
“阿總,張董事長今天是怎麼安排的啊?”阿秀問道。
“我昨天晚上被張董事長和他的同窗好友的故事感動了,八九年後遠在千裏之外的布魯曼大酒店相遇重逢,這是人生中難得遇到的好事,我作為布魯曼大酒店的總經理,作為梁茹的民營企業家,理應為遠方的客人提供一切方便,更何況是這樣的好事。所以,我邀請他們今天白天到縣城周邊看看我們的縣城美景,再請羅叔給他們講講我們的英雄布魯曼的故事,晚上我專門為他們舉辦一個專場相遇重逢歌舞音樂會。”阿總高興地說,“我這樣做,既是為了企業的形象,也為了體現梁茹人民的待客之道。”
“你想得真周到,謝謝你!”阿秀感動地說。
阿總和阿秀正在說話間,張夢蝶、李磊夫婦三人來到了大廳,張夢蝶脫口道:“哦呀,大家好,這麼早就起來了呀?”
大家彼此寒暄之後,用過早餐,阿總和阿秀就陪著張夢蝶、李磊夫婦三人到縣城周邊看看風景。羅叔回到單位,為張夢蝶等人找布魯曼英雄傳說說唱藝人。
“阿秀,你能給我們講講關於梁茹縣的故事嗎?”李磊夫婦比張夢蝶早來幾天,對梁茹縣的一些故事多少了解了一點點,於是提問題也直截了當。
“好的。”阿秀清了清嗓子,“‘梁茹’是藏語,漢語名字叫‘新龍’。梁茹的意思是為‘森林間的河穀’或‘雅礱江穀地’。舊稱‘瞻堆’,意思是‘將鐵矛擰成疙瘩’。相傳,在古代,也就是元朝初年,我們這兒有一個高僧大德叫喜繞降澤的人,在元世祖忽必烈麵前,曾經用雙手把一支鐵矛挽成了一團鐵疙瘩。元世祖想,你既然能在我的麵前可以把一根鐵棍擰成疙瘩,說明你的功夫了得,作為藏傳佛教的高僧,你也一定會說話算數的。於是,元世祖當即封喜繞降澤為‘瞻堆本衝’,也就是梁茹曆史上第一代土司,梁茹(新龍)由此而得名‘瞻堆’。到了明代洪武六年(1373年),又分設上、中、下‘瞻堆’,由土司管理。因縣城地形似龍頭,藏語名字‘珠母宗’,漢語的意思是‘雌龍’,解放後,又賦‘龍獲新生’之意,故定名為‘新龍’(藏語叫梁茹)。”
“哦,是這樣哦,難怪阿總叫我們今天一定要到縣城周邊看看,原來是這樣哦。”李磊感慨道。
“這隻是梁茹故事海洋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精彩的故事還多著呢!”阿總自豪地說,“我們的先輩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真是上天賜予的福氣啊!”
“上天除了賜予我們美麗的山、美麗的水、富饒的物產之外,還有英雄輩出的康巴漢子和勤勞善良溫柔賢惠體貼入微的美麗姑娘。”阿秀滿臉堆著幸福地說道。
大家在說笑間,來到了雀格山頂。站在山頂往下看,梁茹縣城一覽無餘。從東向西看,梁茹縣城恰似龍頭,縣城背後蜿蜒曲折的山脊梁恰似龍的身軀。雅礱江水圍繞縣城流淌,形成半圓形的開口圈。縣城和城後的山脈,也就是龍頭和龍的身軀形成了向下俯衝飲水的龍姿。
張夢蝶、李磊夫婦看到這樣精美的地形,讚歎不已,不斷地用數碼相機記錄下這難得的地形地貌,也就此記下梁茹的故事和英雄的人民。
張夢蝶心中默默地敬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梅花由於經曆了人生中的一些遭遇,對佛格外的崇拜。看到大自然造物主的恩賜,梅花麵對梁茹縣城,虔誠地拜了三拜,算是給大自然的回贈。
阿總和阿秀帶領張夢蝶等人從雀格山下來,又到茹龍鎮的嶺·噶丹紀念館即梁茹的九龍廣場去領略梁茹的曆史文化。嶺·噶丹紀念館是一座廟宇結構,裏麵供奉了諸多神靈,也藏了不少的文物古跡和梁茹的曆史故事。在紀念館的正前方,有一個特別大的廣場,廣場上順著並排塑著八根龍柱,在八根龍柱間擺放著一條栩栩如生、神采飛揚、精神氣十足的龍,共有九條龍,這個紀念館也叫九龍廣場,這是梁茹(新龍)人民當今生產生活與奮鬥的化身。梁茹人民在茶餘飯後和空閑時間,常常到這裏來散步、聊天……
張夢蝶、李磊夫婦如獲至寶,除認真聽阿秀和阿總的介紹外,還不時地用數碼相機留下美麗的瞬間。
最讓張夢蝶和李磊夫婦激動的是格薩爾廣場,一座雄姿英發騎馬揚鞭的格薩爾王雕塑矗立在廣場的正中央。張夢蝶對這位偉大的藏民族英雄格薩爾王有一定的了解,今天能麵對這座雕塑,觀瞻格薩爾王的尊容,張夢蝶異常興奮。在阿總的介紹和帶領下,圍著格薩爾王雕塑按順時針方向轉了三圈,以示對這位英雄的崇拜和敬重。
感動無處不在。
為了能讓張夢蝶、李磊夫婦體會到格薩爾王的英雄壯舉,體會到獨特的格薩爾廣場文化,縣相關部門還未等到太陽落幕,就把廣場的音響設備打開,悠揚婉轉的格薩爾彈奏說唱音樂如仙樂般飄蕩在格薩爾廣場的上空,隨著說唱節奏的起伏變化,一群頭纏紅頭繩(紅發辮)的男子翩翩起舞,這群紅發辮康巴漢子想通過這一抬頭一投足一甩手的瀟灑舞姿來證明:我們永遠是格薩爾王的追隨者,我們永遠是英雄的康巴漢子,任何艱難險阻都壓不垮英雄的梁茹人民。
張夢蝶、李磊夫婦雖然看不懂這群紅發辮康巴漢子的舞蹈內涵,但在阿總和阿秀的耐心講解下,逐漸明白之後,也情不自禁地融到紅發辮的隊伍中,一招一式地學習起來。
正當大家跳勁十足的時候,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了三位紅發辮彈奏藝人。從這些彈奏藝人的著裝來看,一定是從鄉下風塵仆仆趕來的,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把三弦琴,參加到這支舞蹈隊伍中,一邊舞蹈一邊彈奏起三弦琴來,頓時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三位彈奏藝人的身上了。
張夢蝶、李磊夫婦哪裏肯放棄這難得的機會,即刻停下腳步,駐足觀看,全神貫注地欣賞起三位彈奏藝人來。三位說唱藝人一邊彈奏一邊說唱一邊邁動舞步,那才真叫一絕。
“好看好聽嗎?”羅叔不知啥時候來到了張夢蝶的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
“好看,真是絕了!”張夢蝶讚不絕口地說,“我還從來沒有欣賞到這樣絕的藝術。”
羅叔進一步說道:“這些就是我給你們請來說唱布魯曼故事的民間藝人。”
“謝謝你,羅叔!”張夢蝶緊緊地握住羅叔的手,千感謝萬感謝道。
“不要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為你們服好務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職責嘛!”羅叔樂滋滋地說,“那你們什麼時候聽布魯曼的故事啊?”
“現在。”
“現在?”
“就現在!”
“那好吧,請大家跟我來。”羅叔前麵帶路,張夢蝶、李磊夫婦緊隨其後。
夢龍、羅叔為了讓張夢蝶、李磊夫婦深切感受到英雄布魯曼的英雄故事,商量以後,把說唱地點定在布魯曼大酒店,羅叔自然就把張夢蝶等人帶到布魯曼大酒店了。
在布魯曼大酒店的茶樓裏,服務員拉珍、措姆等人早已按照夢龍、羅叔的吩咐布置妥當了,三位說唱藝人進入茶樓,在拉珍的帶領下,徑直走到了說唱台,其餘人等按聽戲的方式坐到觀眾席。
等眾人入席坐定後,阿秀用她那黃鶯般的聲音用普通話和藏語主持道:
“尊敬的張夢蝶董事長及梅花女士、李磊先生,為了讓大家真切感受和領略到我們偉大的藏民族英雄布魯曼的英雄故事,我們這三位民間說唱藝人分別從幾個方麵進行說唱,敬請大家欣賞。
“首先,有請我們的領導夢龍先生總體介紹布魯曼。”
夢龍理了理衣衫,喝了一口茶,用他那渾厚的聲音介紹道:“布魯曼,原名波日·貢布郎傑(1800—1865年),藏族,甘孜州梁茹縣(新龍縣)樂安鄉桑恩村人。青年時在一次戰爭中失去了左眼,變成了‘獨眼龍’,藏語裏叫‘布魯曼’,十九世紀中葉,他領導了一次聲勢浩大的藏族農奴起義,稱之為‘布魯曼起義’。布魯曼起義發生在一八四八年,曆經道光、鹹豐、同治三朝,‘縱橫三千餘裏’失敗於一八六五年。這次起義是我國藏族地區規模最大、時間最長、影響最深的一次農奴起義。它為藏族曆史增添了燦爛的一頁,在中國農民戰爭史上也不應忘記這光彩奪目的篇章。”
“下麵,有請我們的三位民間說唱藝人分別從神力布魯曼降臨人間、舉旗起義、統一瞻堆全境、反清軍圍剿、轉戰千裏威震八方等幾個方麵進行說唱,希望大家多多指教。”阿秀主持道。
三位民間說唱藝人,一字擺開,稍作分工後,用“輕攏慢撚抹複挑”方式撥動著三弦琴,一陣急如閃電,緩如遊龍,重如山崩,輕如遊絲的琴聲頓時把整個布魯曼茶樓裝得滿滿當當,張夢蝶、李磊夫婦和來聽說唱的其他人員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出一聲大氣,靜靜地聽三位民間說唱藝人的彈奏說唱:
第一樂章 “神力”布魯曼降臨人間——序曲
布魯曼的先人名曰喜繞降澤。據傳,他出生在新龍(瞻堆)縣雄龍西鄉的一個牧民家中,自幼與佛教有緣,拜白玉縣呷拖寺紅教喇嘛益西茂為師,因修道有成,於公元一二五三年隨西藏佛教薩迦派第五代祖師八思巴、洛珍降澤去京城講經,喜繞降澤在元世祖忽必烈召見時,當眾顯示法力,將一杆鐵槍挽成了一個鐵疙瘩。皇帝見後驚喜萬分,便贈其官印、文書。喜繞降澤回到瞻堆後仍然入寺繼續修行。從此,當地人們稱該家族為“瞻堆本衝”(意為有挽鐵疙瘩本事的官)。不久,喜繞降澤在霍曲河的山上修了一座寺廟,名曰瞻堆寺(現羌堆寺),成為瞻堆家庭的寺廟。
一二七O年瞻堆家族從東格村遷居到茹龍,因地勢像龍形,官寨又修在龍的頭上,因此稱謂“珠母宗”(意思是雌龍)。
約於清朝康熙至乾隆年間,瞻堆家族分化成上瞻堆和下瞻堆兩家。大蓋鄉一帶為上瞻堆,茹龍一帶為下瞻堆,兩家各自被清王朝封為千戶,享有土司的名號。下瞻茹龍土司策冷貢布與當地有錢有勢的勒布杜家族阿呷之女聯婚。策冷貢布夫婦生有兩個兒子,長子名達班滾。兄弟二人成年後,達班滾擔心其弟弟羽毛豐滿之後爭繼土司權位,便暗中指使別人將小班滾殺死。又將小班滾的妻子和兒子貢布登攆走,遷居到甲日卡家普絨(現繞魯一帶)居住。小班滾的妻子明知丈夫被兄長暗害,隻因孤兒寡母,隻好忍氣吞聲。貢布登(俄木丁)成年後,逐漸擺脫了其伯父達班滾的管轄。在大蓋、茹龍稱霸,稱之為甲日本窮或聶格家。從此瞻堆家族形成三大家。人們就其所占地理位置常稱“中瞻堆”。
後來達班滾見其侄子貢布登的權勢逐漸發展,便拉攏勾結貢布登的親戚窪亞加把貢布登槍殺在布日村。
貢布登的兒子貢布紮西(一馬俄木紮西或羅布紮西)長大後,娶了上瞻大蓋土司的小頭人若洛木的女兒沙格馬為妻。沙格馬聰明伶俐,想替丈夫兩代人報仇。曾經暗去爐霍清政府衙門口頭告狀,反而被官府奚落了一番,後又去朱倭、章穀求援兩家土司,仍然沒有達到目的。貢布紮西夫婦倆為了避免達班滾的監視和殺害,將家遷移到切衣村居住,這樣可以得到一定的保護和支持。
貢布紮西的兒子羅布七力(羅布次仁)長大成年後,沙格馬給兒子找了一個有權有勢的老丈人。羅布七力和阿呷家的女兒夏加錯結婚後,生有一男四女:長子多吉然登早死;次女鬆翁拉母,嫁小頭人鬆翁·甲絨大吉;三女阿娜嫁給小頭人領達·鄧朱木;四女四龍錯,嫁給額登·貢布汪加;五女多吉誌瑪,嫁與小頭人麥居翁加。這些小頭人均屬上瞻大蓋土司管轄,俗話說人多力量大。羅布七力在四個女兒和女婿的支持下,實力逐漸擴大。後來在瓦達修了一座新房,名曰瓦達波絨。由於羅布七力前妻沒有兒子,後又與寡婦羅布誌馬同居,再添三男兩女:長子名羅布;次子名俄溫布拉馬;三子名貢布郎傑;四女名措姆,嫁與茹龍土司下屬的小頭人甲日;五女名紮西拉姆,嫁給了大蓋土司一小頭人西達呷絨大吉。羅布七力依仗六個有一定權勢的女婿和三個勇猛剽悍的男兒,在本地開始享有一定權威了,也再不為被人暗害而擔憂了,而且還準備為兩代前輩報仇,他曾對大兒子羅布說:“男子漢做人就要報仇,女兒家做人須會管家。”
清嘉慶二十年(1815年)前,“中瞻堆羅布七力連連侵擾各部落,並敢傷官兵,情罪重大,必須剿辦示懲”。
公元一八一五年川督琦善派兵圍剿中瞻堆羅布七力,兵馬行至爐城,羅布七力畏懼兵威“縛獻凶夷郎結七力等十一名”,以示降順,並央求上瞻堆及阿色土司等出麵保舉,願充軍到五百裏外的古魯一帶居住。前來圍剿的清朝總兵羅聲皋輕率地聽信了羅布七力畏懼兵威的虛詞,據準其所請,遣令回巢。然而羅布七力用的是緩兵之計,羅聲皋倒了大黴,被清廷革職拿問,交川督嚴審製裁。
公元一八一六年五月,川軍軍機大臣奉旨率兵前往圍剿,首先命德格土司調士兵協同清兵進剿中瞻堆羅布七力,官兵參將曹興邦率隊搶先占領山梁,“殲斃賊番二百餘名,生擒阿呷降錯,折力等三十餘名番夷,投降者二百餘人”。接著,又有三百餘戶投誠,“搜獲刀械馬羊匹甚多”,羅布七力率領餘黨逃入繞魯一帶藏匿。總兵羅思舉由下瞻堆茹龍過河,從繞魯後山與曹興邦合力夾攻,四川總督多隆武又從爐城前來督戰並傳令將士:“務必將羅布七力擒獲,凡抗拒者,淩遲斬決,其脅從投出者免死”。羅布七力勢已窮蹙。
羅布七力見官兵來勢凶猛,就向河西轉移,與該地大頭人巴耳甲傑合力率兵固守官寨,抗拒清兵。總兵羅思舉等督率兵士追擊包圍了官寨,經多番攻擊,“擒殲賊番達邦太等二百數十名。此間,上瞻堆人格絨太帶領中瞻堆小頭人郎卡次力等數人來軍前投誠。提督又傳令附近各寨頭人出來相見,趁機扣押在營,傳令呈繳刀槍器械,接著眾頭人紛紛向清軍投誠。提督等人明知進剿連得勝利,但怨眾土司頭人“畏威助順”,“賤酋陰我後路,則所關匪細”,立即命令各路將領加意提防,切不可稍存大意。
提督多隆武等下令投降人馬作為前敵,官兵繼其後。“一則以賊攻賊,可資其力。再則該番目已經與賊接仗,則一離不可複合並可絕其反複”。
一八一六年七月官兵用火圍攻河西大寨,羅布七力焚斃於大火之中,“查得羅布七力焚斃之處。止有該酋常用之鐵刀鞍,烏槍及用帶之鑲珊瑚金戒指為憑,其時賤體焦爛,無從辨認,番眾僉稱羅布七力實已焚斃”。清兵平定中瞻堆以後,並將“土地分給了上下瞻堆。”從此,風雲一時的羅布七力就此告終,其家族處於衰落時期,羅布七力的妻子兒女逃避到布日村隱匿,淪為外逃戶。
是年,貢布郎傑,年方十六歲,可以說是個孩子。
貢布郎傑的出身以“雪山神而生貢布郎傑,貢布郎傑生而神力絕人,兼有膽智,至幼嬉戲,兒童多受其指揮,既長而馳馬、試劍無虛日,每顧盼自雄曰:‘天何生我在蠻夷之中’。”出世時,喇嘛白馬鄧登和衝茲拖則說他是“護法神”的化生。但也有人咒他是魔鬼。他從小喜愛騎習劍,在寨中兒童遊戲時多為指揮者,結交朋友甚多,常常把家中食品散發給窮孩子和他年齡一般的人,都擁護他,為“娃兒王”。貢布郎傑幼年生活是較優越的,但至其父羅布七力戰亡後,開始過著貧困的日子。
貢布郎傑長大後,身軀高大,蠻力過人,皮膚黝黑,是個智勇雙全的男子漢,他與大蓋土司下屬的大頭人日是惹本的女兒誌瑪結婚後,生三男四女。長子名七麥貢布;次子名鄧登貢布;三子東登貢布;四女澤翁誌馬,嫁給理塘拉翁仁真;五女德郎誌馬,嫁給道孚有錢勢的東拉家;七女班措,嫁給德格林蔥土司家。貢布郎傑的另一個情人牙西,又生一男三女,長子鬆達貢布;二女呷絨誌馬,嫁與小頭人門居本;三女丹珍誌馬,嫁到朱倭土司家;四女夏都誌馬嫁給喇嘛絨他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