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欽佩和敬重這樣的老人!她是我終生尊敬的師長和朋友。
遙遠的北方又下起了大雪,我托飄舞的雪花帶去我對程老誠摯的問候。
到有愛的地方去汲取力量
也許是長期從事文化宣傳行當的緣故,當書店老板、做雜誌主編、組建沙龍茶室、客串攝影記者……但凡與文化沾邊的事兒,我就樂此不疲,甘願做義工。
前日,剛從外地回來,就張羅著細化《三色水》出刊的事,邀請了老老小小一幹人聚在餐館,邊吃邊喝邊聊,設計著刊物編務機構的雛形。
一杯酒還沒能喝盡,腰部就疼得堅持不住了。怕打擾大家興致,我悄悄地招呼身邊的一位好友,囑咐他繼續主持晚餐會,同時讓鄰座的朋友送我去就醫。
我的異樣還是被眾人發覺了,大家見我臉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流,也都紛紛放下碗筷,三五個人急急地張羅著送我去急診。
車子已經開得很快了,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側著身,頭頂著車窗,用拳頭緊緊抵住腰部極疼的那個點,感覺車速如蝸牛一般。
小腹也來湊趣,絲絲拉拉地疼著。
到了醫院急診病房,醫生迅速地診斷著,護士也迅捷按照醫囑取藥、消毒、注射小針、點滴藥液。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藥,但期盼著有奇跡出現,能夠迅速止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疼痛不見減輕。
朋友們著急地去找負責人,想弄支杜冷丁來減輕我的苦痛。樓上樓下的,到處找不到負責人的影子,門診又不能擅作主張。無奈,醫生隻好苦笑著對我說:“忍著點吧,這病,沒什麼好辦法。或許,一會兒會緩解些!”
我就想起了十年前,在哈爾濱子夜犯病的那次,也是這樣。任你疼得翻來滾去,醫生還是按部就班地叫你排隊掛號、查體、問詢、開方、劃價、交錢、取藥,然後才是找護士打針點滴,整個過程一絲不苟,醫護們的臉色也全是一致的,都是很嚴肅的一個模子,沒有一點憐憫和一絲同情。
於是,我就想起了北京,在北京西站突發心髒病的那次,中國電力總醫院的急救不但迅捷、科學而且富有人情味兒,全部的手續一律簡化,先救人、用藥,待病人病情穩定,才補手續,查詢和聯係家人。也許,就是從那時起,我才深深地感覺到,人雖出生沒有貴賤,但是,出生以後的地域和環境就區分出貴賤來了。曾聽一位老朋友說,他的父親在上海突發急症,送至醫院搶救了很長時間,畢竟還是醫術、藥物和治療條件占先,病治好了,老人家現在還健康地活著。在老少邊窮的地方,有很多例類似的病人就沒有這樣的福分了,一切都順天由命看自己的體能和造化了。
在醫院點滴完,回到家裏,看著在哈爾濱從老作家王忠瑜老人那裏求來的刊名題字,思忖著辦刊的諸多雜事,自己忽然對自己有些可憐起來,我竟然不知道這樣孜孜以求究竟是為了什麼。
或許,接觸圈子裏的朋友多了,或許是幾次去大慶被那裏濃厚的文學氛圍和良好環境所感動和感染了,我竟然不務正業地操持起這些別人也許不屑一顧的雜活兒。
唉,不管怎麼說,做就要做好。哪怕這一生就做了一件事,也要做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亮亮堂堂的!
還是曼娘說得好:“找哪裏?還是要到有愛的地方去汲取(力量)!”
心願
參加工作以後就一頭埋到組織上給分派的事務中了,先是登講台當先生,雖然沒有長袍馬褂瓜皮帽,沒有眼鏡長辮文明棍,但是,秉承舊製師道尊嚴,講台上下一板一眼的也挺威嚴。
奉行既教書又做人,凡事講究禮法,各方麵都要給學生做個典範,所以,也就自然埋沒了許多天性。年歲僅小我一兩歲的弟子們曾私下裏給我起個綽號:老陰天。其時,我才22歲!
後來,因屢有文章發表在廣播站、電視台和小刊小報,再次祖墳冒青煙被組織慧眼識中,調進機關,從事的是國外牧師的職業,除了說教還是說教,再就是總也寫不完的材料和報告,幹的是所謂度化人的工作。再後來,被上調到局機關做領導的秘書,當個小跑堂的,可又不是做生意當管家,裏裏外外還是要西裝革履的,裝相。
曾經聽老爸說過,我的祖上是山東登州府的大財主,曾在煙台、蓬萊街麵開有多家店鋪。我所唯一見到的那張祖父的照片,就是一身青色絲綢長衫,戴著禮帽的,頗有風度和氣派。據說,因為祖父暗地裏參加八路,終於被鬼子偵知,大概快要光複的時候,逃難到東北,一大攤子的偌大家業被祖父破敗得精光。
按說,父親是有經商的遺傳基因的,也是一手好字一篇漂亮的文章衝昏了頭腦因而選錯了行當,不到20歲就進了專署衙門當了小吏,若不是反右運動,說不定也能混個廳級局級的了,咋也能弄個老幹部當當。可是,命運不濟,因言獲罪的父親借助祖宗的庇護沒能被打入大牢早已經是造化了,大半生隻好窮困潦倒被湮滅了滿腹經綸和橫溢才華。
很早,我就期盼自己能做個儒商,坐擁一座書城,傳播文理禮義廉潔。平日裏,三五好友琴棋書畫的,一壺清茶,半鬥煮酒,整日裏微醺醺陶陶然。遺憾的是,曆盡半生坎坷,混至今日,隻有隔三差五逛逛書城過過徜徉書海的癮了。
不久前,一夥文朋詩友鼓惑,建議我業餘時間牽頭辦本民刊,思忖再三,或許與我的書店老板夢還有些瓜葛,便很興奮地張羅此事。於是,找好友設計封麵,找同誌策劃組稿,忙了個不亦樂乎。
刊名《三色水》是我的主意,寓意這本刊物根植於黑龍江、鬆花江、烏蘇裏江三江彙流的三江平原,也是國家綠色大糧倉的所在地。上午,負責刊物封麵設計的良魚發來初稿,一眼便被我看中,特別欣賞她寓意三江水的那個流線造型。感慨,這女孩就是靈性,隻要你說出創意,她總能找到與你最為默契的結合點。
和居住在夏都的老作家王忠瑜先生通了電話,準備親自登門拜訪,求老人家題字刊名。多年的老感情了,老作家欣然應允,令我更是喜不自勝。
人都說,兵家善藏,不到火候是不事張揚的。
許是接連得到或即將得到有關於這本刊物的好事,實在按捺不住,便不小心先給大家透露一點消息吧。
觀照
今天的天不似昨日那麼灰蒙,灰蒙之中偶有藍色,透露出天空原有的潔淨和色調。
但是,我的心卻比以往還灰暗,兩件事令我一直心情很沉重。
早晨,上班的路上,見單位門前不遠的街角處,有幾輛警車的紅燈在閃爍,還拉出了一條警戒線。有十幾個警察在忙碌。
“不好,肯定是出事了!”我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近前,見警戒區內有一塊兒空地被沙土掩蓋著,暗紅的血痕清晰可見。一打聽,出車禍了。昨晚,一個剛下夜班走在回家路上的上煤工人被從身後撞來的車輛瞬間奪去了生命,一個59歲即將退休的老工人甚至連哼一聲都沒有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就在警察勘驗現場的時候,他的家人尚不知情,也許正熱好了飯菜等候他的歸來,也許正在為他沒能準時回家而忐忑。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遠去了,令人欷歔不止。更可氣的是,肇事的車輛在夜色中猖狂逃逸。有目擊者說,出事的路段有路燈,很光亮的一排,遇難的死者是背對著銀灰色的轎車被撞身亡的,大多的人都猜測肇事司機一定是酒駕。
我和大家一樣的氣憤。撞了人以後,連停一下都不停,還有沒有一點起碼的人性和良心?於是,我們猜測,如果遇難者被撞以後還有呼吸,如果搶救及時是否還有生還的可能。然而,隨著肇事者的逃逸,一
個人有可能生還的希望全部化為了烏有。我不敢想象,這位老工人的家人該怎樣承受這飛來橫禍。隱隱的,我似乎聽到了那天塌下來般撕心裂肺的哭聲……下班的時候,遇見一位腦梗或者血栓類後遺症的蹣跚老者,手拄拐
棍,很艱難地一步一挪。被寒風吹紅的臉,如酒醉一般。離得很近的地方,他停下了:“你是廠裏的領導嗎?”他問我。以前也總是見到,但是,很陌生。我狐疑:“有事嗎?”“我沒法活了,我要找領導!”他帶著哭腔。“哦,我不是領導,但是可以聽聽你有什麼事兒!”我安慰他。“我要告我的兒子,他不養我!”“慢慢說,不要著急。”我想問個究竟。“我兒子是你們廠的,在煤炭部。我得了腦血栓,半身不遂,沒吃
沒住的,他不管不問……”我聽了有些生氣:“為什麼?你沒有老伴嗎?”“我們離婚了!”“那你的單位呢?”“我是建築公司的,沒人管了。”我知道他所說的建築公司早就倒閉黃攤了,可見,他是一個無所依
靠無家可歸之人。“那你現在住在哪兒?”“我住在旅店,每天5塊錢找個安身的地方。可是,現在兒子一分
錢也不給我,可惜了我當初那又是房又是東西的……”老人終於掉了眼
淚。…… 後來,我終於聽出了個大概。老人曾經當過警察,也許是出了什麼問題,後來到建築公司。公司
黃了,老人也失業了。還有,也許是老人的錯,老伴和他離婚了,現在和兒子住在一起。
後來,他得病了,難於自理。每日隻好混在小旅店棲身。
我無心為他辯護什麼。想必他當初一定是很傷了他老伴的心,也傷了兒子的心,但是,離婚了的老伴鐵石心腸不原諒他荒唐的過去還說得過去,畢竟法律上已經沒有了管護的義務,可是他的兒子呢?畢竟他是父親的骨血,難道也要如此狠心?
我告訴了老人單位工會的地址和管理局民政局的電話,期待著他能有個生存下去的理由和著落。
不知還有幾人能記得他們
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每天晚上睡覺前,常常躺在被窩裏聽父親講故事。從父親講的故事中,我知道牛皮腰帶是可以煮了吃的,還聽說6月的大雪山上,一隊隊的紅軍走過,人走著走著就被凍死了,站立著如雕像一般,還說如果掉進沼澤地千萬不能掙紮,否則會越撲騰沉降得越快……
那個時候,聽著隻是覺得很恐怖和很新奇,沒從故事中得到什麼傳統教育。直到後來長大了,讀書了,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兒,才知道當年的紅軍戰士為著實現“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的理想爬雪山過草地艱難輾轉,浴血奮戰,前赴後繼,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了1949年新生的國家,感覺我們今天的生活來得太不容易了。因而,從那時起,我對那些老前輩和烈士這個名稱始終心懷敬仰。
等到更大一些的時候,我常常廢寢忘食癡迷地閱讀《紅岩》、《烈火金剛》、《林海雪原》、《大刀記》、《萬山紅遍》、《野火春風鬥古城》,感覺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是先烈們的血染紅的,從此,很質樸地理解了國旗、黨旗的底色為什麼是紅色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江姐、李俠、趙一曼、楊子榮、林道靜、董存瑞、劉胡蘭、邱少雲、楊根思、羅盛教等等一大批栩栩如生的人物成了激勵我人生的向導和航標。後來,又讀《紅樓夢》,讀《三國演義》讀《水滸傳》,也讀《豔陽天》讀《金光大道》讀《西沙兒女》,雖然愛不釋手卻總感覺沒有先期讀的那些書激勵人心。
於是,我成了大人和老師們心目中既懂事又聰明又可能有出息的孩子。於是,我當過紅小兵(後恢複少先隊名稱)的大隊長、共青團的支部書記、共產黨的黨委書記。於是,我當過勞模,當過優秀共產黨員……
幾十年匆匆走過,久經磨礪,愈到知天命之年卻愈糊塗了,愈發的不懂了,愈發的看不明白了也看不下去了。感覺這世道和自己讀書時的理想和信仰慢慢地越來越遠,於是便懷疑自己“廉頗老矣”。
都說曆史是人民寫的,可現如今我總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曆史不就是後人寫前人而後再給更後的人看嗎?而且應該是上層建築有權有勢有組織能力的人網羅著再金口玉牙地編寫著曆史。所以才出現了林林總總的解密、揭秘,正史,野史,有了那麼多的曆史真相。於是才開始懵懵懂懂地覺得,原來寫在書上的曆史也不可全信。
後來,想想萬裏長征,想想平型關大捷、台兒莊戰役,想想十萬遠征軍滇緬會戰,想想轉戰陝北,想想三大戰役,想想湘西剿匪,想想解放海南島,想想金門海灘登陸,想想上甘嶺,想想中印邊境反擊戰,想想珍寶島,想想1979年中越之間隆隆的炮聲以及其後的法卡山、老山,想想劉青山、張子善,想想劉賓雁筆下的王守信,想想胡長清,想想成克傑、陳良宇、韓桂芝、田鳳山,想想賴昌星遠華走私大案,想想“躲貓貓”,想想“三聚氰胺”,想想穿著法袍上訪,想想副廳級高官的老婆省委門前被誤打,想想河南趙作海,想想《蝸居》……怎麼的,就越想越不是味兒了呢?
終於慨歎,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誰給洗腦了呢?
想想,還是央視主持人方靜說得有道理:“人在挫折和苦難中最大的悲哀不是放棄生命,而是放棄了自己的信念和準則,不再堅守自己。”
雜說“隱私”
“那事兒。”“哪事兒呀?”“不就是那事兒嗎!”
中國的語言有一種含蓄之美,說起來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指代詞,可一用到特定的語境中,便有了一些特別的意思,之所以不直接說出“那事”到底是“哪事”,通常是因為不便宣之於口。而且如此一來,信息量極大,想象的空間也大,此絕對是隱私也。
所謂隱私,我的理解,就是不想告訴別人或不可告訴別人的事。當然,有好事,也有壞事。
隱私這個東西,有時很寶貴。名人為了它雇保鏢、打官司。小戶人家也知道先關門再吵架。洋派一些的,知道不能隨便問女士的年齡和別人的收入。青春期的少年被爸媽翻看了日記、監聽了電話也是要鬧情緒的。
1998年,中國出了本《絕對隱私》,以其數十萬冊的印數引起轟動。大概記得,始作俑者是北京青年報的記者安頓。隨後,各出版社蜂擁而起,克隆出《單身隱私》、《情人隱私》等一大批後來者,再加上美國總統的性醜聞報告,一時間,關於“隱私”的話題層出不窮,有人因此戲稱1998年是“隱私年”。
不管怎麼樣,《絕對隱私》使人明白了兩件事:一是中國無隱私;二是中國人愛窺私。
“隱私”,最初在字典中的定義是,不可告人的壞事。(1983年版《現代漢語詞典》)曾經有個年代,所有人談論最多的就是“狠鬥‘私’字一閃念”。私即是不忠,個人隱私動輒上升到意識形態的高度,“人人過堂”、“脫褲子割尾巴”、“公開批鬥”、“背靠背相互揭發”等等對個人隱私的粗暴侵權又無形中培養了人們對他人隱私的熱衷和窺私欲望的極端膨脹。人們無法從正常渠道獲得信息,隻能去迷信小道消息,窺私更成為一種積重難返的惡習。“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已成為我們骨子裏的習慣了,再正常不過了。
總算是有了文明,有了進步了。隱私成了“不願告人的或不願公開的個人的事”(《現代漢語詞典》1996年版)。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人隱私意識的覺醒,絕對和隱私文學逐步開放密切相關。
在中國,隱私一直跟“性”有著糾纏不清的關係。改革後仍有很長的時間,在人們的頭腦中隱私即是性,是很肮髒的事情。當性的神秘外衣被逐漸剝落,隱私在人們的意識中脫離了性的陰影獨立地浮出海麵。
60年代出生的人,對《曼娜回憶錄》和《少女之心》這樣的手抄本遭到痛剿會有深刻的印象。大學時代,《查泰萊夫人的情人》等一係列含有大膽性描寫的勞倫斯小說成為流行。陳微《北京的獨身男人》、張抗抗的《情愛畫廊》再到後來的《青年文學——七十年代出生女作家小說專輯》更使剖露性隱私文學高潮迭起。不論其大膽開放的觀念,還是赤裸直白的描寫,都直追勞倫斯、阿瑟·米勒等性文學大師。這些文學作品和當年美術館的女性人體藝術大展,與劉曉慶《我的自白錄》、倪萍的《日子》、楊瀾的《憑海臨風》等名人出書熱遙相呼應,構成了販賣隱私的耀眼風景。人們明白了個人隱私轉化為市場金錢的可能。因為中國曆來有窺私的傳統。
社會學理論講,人都是有一種窺視癖的,即喜歡“觀察”別人的所作所為。於是有了小說《對麵》,有了話劇《情人》,有了《絕對隱私》。
有時我也在想,如今這個年代已經是沒有隱私的年代了,不但是各種高科技的東西徹底撕開了人們的底褲,可以令人無處躲藏無處藏身,而且隱私還可以轉化為金錢轉化為效益轉化為手段,於是有些人便自發地主動地亮出了自己的私處,買方和賣方主動握手言歡。
於是,我也就絞盡腦汁地去想去挖掘自己的資源和金礦,我有沒有可以賣錢的隱私呢?
嗬嗬,怕是我一定窮瘋了吧?
喜看稻菽千重浪
1959年6月25日下午5點40分許,開國領袖毛澤東主席在國務院副總理兼公安部長羅瑞卿、湖北省委第一書記王任重、湖南省委書記周小舟等的陪同下,回到了闊別32年的故鄉韶山。次日,在祭奠過自己的父母,與村鄰聊天調研,走訪舊居,視察韶山學校、韶山水庫、竹山壩稻田,設晚宴宴請故鄉父老後,毛主席又留下部分老人座談,詢問口糧、密植、幹部作風等問題。座談會直到很晚才結束。送別鄉親們後,主席思緒萬千,夜不能寐,靈感噴薄而出,當晚吟成《七律·到韶山》。其中,有詩句:“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大手筆、大氣魄地給我們描繪了這樣一幅畫卷:大片莊稼在風中搖曳生姿,宛若千重波浪。在斜陽照耀下,農民英雄們收工歸家,炊煙與夕輝掩映著幸福的暮色,和平、寧謐的夜晚就要來臨了。
詩之餘韻縷縷不絕於耳,令人從讀此詩最初的激動幻化到靜靜的無邊的遐思。
據說,從6月25日下午5時40分到6月27日下午4時許主席離開韶山,總計在3天內接見了3000多幹部群眾。主席要走了,鄉親們夾道相送。整整兩個小時,主席才走完這條夾道。領袖與人民群眾的魚水之情深含其中。
回想起這曆史舊事,我不由得想起1997年,也是初秋的季節,隨從時任黑龍江農墾總局黨委委員、副局長兼建三江農墾管理局局長的領導去農場檢查工作途中,他給我出的一道題。
在疾駛的車上,他扭頭對我說:“建三江地勢低窪,十年九澇,必須走以稻治澇科學發展的新路。你給我算算,如果沿著二撫公路、勤前路、創業到勝利、八五九農場的路,兩縱一橫一共350公裏,如果沿線公路兩側四公裏內率先種植水稻,應該是多少畝?”
讀書時我數學學得不好,加之突然,腦瓜兒一下子沒轉過來,竟然蒙了。後來一想,一畝地667平方米,用麵積換算也許就是了,於是,冒蒙兒算了一下,說是大約200多萬畝。他聽了,笑了。
後來,在他主政的7年裏,全局超常規大力度發展水稻種植,從起初的幾十萬畝一下子推進到480多萬畝,約占全局耕地麵積的50%。
如今,號稱“中國綠色米都”的建三江墾區,水稻種植麵積已經達到了近千萬畝,占耕地總麵積的90%強,成了名副其實的水稻王國。
8月初秋,三江大地稻浪翻滾,一片金黃。
這裏曾經因為擁有國內最現代化的農業機械化群而多次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高度關注,胡耀邦、江澤民、李鵬、溫家寶等曾親臨視察。如今她又以“中華大糧倉”保障共和國糧食安全的重要地位而受世人矚目。
想起了千萬畝稻海,自然就想起了他,猶如想起東北決勝率師出關從平津前線一直打到海南島的那位元帥。
酒話
老實說,我是一個不喜飲酒也不善飲酒之人。
很小的時候,常見父親嘖嘖有聲地自斟自飲。偷偷地嚐一下,辣辣的,弄得自己臉紅燥熱心跳加快,甚是狼狽。聽父親講,我的祖父就很善飲,雖是一副禮帽長褂折扇書生的扮相,卻著實是個豪爽的漢子。據說在早先的山東登州府,祖父所開的店鋪執掌的家業也是小有名氣的。
我隻在照片上見過祖父,兩眼炯炯有神端坐椅上,人長得很清秀的,頗有大家氣質。
父親是得了祖父的真傳的,據說,從19歲開始飲酒,直到他老人家病逝,似乎沒有一天不飲。令我最敬佩的是,父親的酒品、酒德甚好,喝酒從不誤事,也不鬧事。半斤瓊漿入口,思維敏捷,談吐如常,工作依舊。父親曾自豪地說,酒是他最好的補養,雖不似“李白鬥酒詩百篇”,但是“酒半功倍”。坦白講,這絕不是父親的誇口。多才,善飲,正直,耿介,豪爽仗義,心地善良,眼界寬闊,處事大氣,這是我最敬仰父親的理由。
參加了工作以後,不是經常能夠與父親同餐。每逢節假日,也時常陪父親
上幾口。父親說,我即已成家立業,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不會喝酒是不行的。喝酒,和吃辣椒一樣,曾經成了父親培養我的作業之一。
後來,由於職場上的鼎盛,社交場合稠了,參加的酒局自然也就更多了。更何況年輕的時候,旺神,氣盛,膽大,虛榮,酒場上喜歡棋逢對手,雖常飲,多不知何為醉,此為飲酒之盛時。
及至近些年來,因世事坎坷,磨礪多劫,時而與友小酌也多為借酒澆愁,可酒入愁腸自然化為酒殤。酒,愈發的飲得少了,且老習慣不改,基本不獨飲獨酌。隻是故友新交相逢相遇,尚還能撿回幾多當年豪氣和英勇。然,好漢不提當年勇,況大男人乎?
時下,酒作為人們心中的砝碼,衡量著一個人的豪爽度和性格。席無它乏味,宴無它少意。能喝酒的名聲在外,如果少喝了酒,就證明誠意不夠。喝多了,喝醉了,反而落個實在、可交。這就是特有的酒場文化,用健康去博取喝酒的好名聲!酒醉後的人生,與清醒時大不相同。酒醉後的世界,自有它神秘莫測的別樣風景。雖然醉得狼狽不堪,但能在酒醉中來一次徹底的放鬆。讓酒醉給平淡的生活添點異樣的色彩,增加點生活的樂趣,給往後的日子多點情趣的回味。酒後吐真言,醉後人最真。釋迦牟尼說:“所有的欲望,隻有小小的甜味,但卻隱藏著相當多的苦楚!”這話我信。連喝酒這點小小的欲望都需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何況其他更大的欲望呢?作家鄭漢明曾經十分禪味地坦陳如此感受,對此我是頗有共鳴的。
酒桌上,其實就是一個戲劇的舞台。
沒有喝醉的,大凡是比較理智的人,善於控製自己。其實,這很可怕!一個人如果總是處於極其理智的狀態,我是視為神的。
喝醉的,狀態就千姿百態了。都是吃五穀雜糧的,誰還沒有過頭疼腦熱的?感冒了,發燒了,器質性的,偶然性的,無須化驗的,需要CT核磁共振成像的,等等,不一而足。說白了,就是一個狀態。
很多的事情,在酒局上,是可以推心置腹也可以人雲亦雲天氣冷熱之類哈哈的。令人遺憾的是,那種推杯換盞掏心窩子的情景早已成了古董。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疼不癢的,說些順耳的,互相吹捧
的,皆大歡喜。酒局,是有中心的。關鍵看中心人物是誰。我隱隱地似乎體驗過。清風拂過,了無痕跡。除了刻骨銘心的那份感情,酒局,在很多的時候也是試金石!
令人沉思的理想和誌向的啟蒙
《黑龍江晨報》載,哈爾濱市阿城區舍利鄉新合村的高考生張鐵超,2010年高考以677分的總成績被北京大學醫學部本碩博八年製連讀班錄取。
在記者李欣瑜對他采訪時,張鐵超意外地說出了這樣的話:“以前隻想著好好學習,沒什麼明確的目標。直到前幾年父親突然生病住院才讓我對學習有了明確的目標。那年,父親患了急性闌尾炎,把父親送到醫院去的時候他已經疼得昏過去了,醫生說如果再晚送來半小時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從那天起,醫生這個職業就變成了我唯一的目標。”
據說,張鐵超家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家裏的十幾畝地,收成好的時候,每年能賺6000元左右,供孩子上大學需要全家人不吃不喝才能勉強夠。
讀了這則消息,我感到心裏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