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1958年生於黑龍江省龍江縣,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大慶市作家協會副主席。1984年開始發表作品,著有詩集《雪的夢》、《永遠的楓葉》、《紅色的鬆》,長篇小說《馬路上的故事》等,主編十卷本《作家村文叢》,多次獲國家、省部級文學獎項。

記憶很深的是我們的第二次小範圍的喝酒,是在哈爾濱道外一家很有特色的酒店。哈爾濱詩人柳毅做東,宴請來大慶參加龍鳳濕地筆會的上海的陸梅、河北的苗莉、牡丹江的鄒本忠等作家和主編,酒桌上我們與專程開車陪同遊覽哈爾濱市容的王如以及《雪花》雜誌社的高翠萍、巴彥的虹靜一同開懷暢飲。詩人王如喝的是礦泉水。因為餐後,他們一行要返回大慶趕飛機,王如副主席既是陪同還是司機,隻好滴酒不沾。

為了表示與他相識的高興,我專門給他的杯斟了三分之一的白酒,兩人碰過以後,把酒倒在我的杯裏一口幹下,相約再見,由此帶動起同桌的文朋詩友們掀起新一輪敬酒的高潮……

回來以後,我又認真地仔細讀著王如的博客,方才知道詩人有時也寫散文,寫小說,隻是相比之下,他的詩在圈內更有名氣。

二十年後與詩人的再見

百度詞條上講,所謂詩人,就一般意義來講,通常是指寫詩的人,從文學概念上講,是在詩歌創作上有一定成就的人。詩人,通過詩歌創作、吟詠,抒發激情,謳歌山水,鞭撻醜惡,傳頌人間的真善美。載入文學史上的詩人,都是屬於文學家、藝術家的範疇的。譬如我國曆代出現過的眾多的傑出詩人,如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等,還有陸遊、丘逢甲等愛國詩人,高適等邊塞詩人。詩人很受人尊崇,因而詩人的雅號也很多,如詩仙、詩聖、詩佛、詩祖、詩鬼等。

其實,“詩人”一詞,戰國時就有了,《楚辭·九辯》注釋說:“竊慕詩人之遺風兮,願托誌乎素餐。”可見早期詩人重在言誌。《正字通》注釋說:“屈原作離騷,言遭憂也,今謂詩人為騷人。”這便是“詩人”一詞的最早提法。從此以後,“詩人”便成為兩漢人習用的名詞了。

有作家袁衛星、彭斌這樣素描詩人:

這個菊花在陽台上呼喚東籬的季節

我瞧見我們的詩人比黃花還瘦

這些活在人群中的五百羅漢

為什麼落到這般地步

他們一定是把子瞻的明月

當成燒餅充饑了

他們一定是把摩詰的清泉

當成美酒暢飲了

他們在唐詩宋詞的美味館裏

隻一碟五絕小令

就能消受半個黃昏

他們摸著不長胡須的下巴

想吟出一句絕唱

可家人把燈光搶了去

說,寫詩幹啥

勞神,又費電

受好友尚書相邀,很偏得地有幸參加了8月金秋在大慶龍鳳區“國府濕地莊園”舉辦的“大慶?龍鳳濕地筆會”,再度與詩人龐壯國相遇。

詩人老龐,依然是那麼率真,豪放,無拘無束,偶爾,還有些孩子氣。

這是在1990年黑龍江邊初見,20年後再次見到他的印象。

作為詩人的龐壯國,在文學界、詩界頗有名氣。他的詩也是獨具風格的:

是腳穿銀刀掄舞木拍爭搶一塊黑月餅然後常去

牙科醫院的瘋魔們的季節

是手裏握筆想畫東北虎追攆一群雪狼以致披著

毯子老打噴嚏的呆子的季節

充滿傳奇充滿生機充滿矛盾充滿笑話充滿土地

與人的莊嚴感啊關東十二月

我的鄉情我的驕傲我的苦中樂我的人之初或許又將是我的歸宿啊關東十二月

2004年5月10日,《黑龍江日報》文化欄目名記者唐小清曾在筆下這樣描摹詩人的幸福生活:

“當年,隻有18歲的龐壯國是從鶴鄉齊齊哈爾來到小興安嶺艱苦的國營農場當知青的,頭枕著大通鋪,卻流淌出燦爛的詩情來,一行行的,一遝遝的……這個叫詩的東西讓他如此著魔,如此刻苦,他起早貪黑,甚至夢中都在囈語著詩句,有時半夜裏他會突然醒來,把夢中所作的詩句記錄下來,他的處女詩作是由《黑河日報》刊發的,從此一發不可收,全國各地的詩刊都紛紛登載他的詩。”

1983年,他被調到大慶進行專業創作,仍然關起門來潛心寫詩,但他沒忘記出門看景。他的那些激昂的詩句大概也離不開他所走過的路,所觀的景:三次拜訪浩浩蕩蕩的烏蘇裏江,六次攀登高高的大興安嶺,四次踏上一望無際的呼倫貝爾大草原,從漠河順江而下漂到黑河的三天三夜的驚險旅程,他經曆了三次……

寫《關東第十二月》那會兒,他住在大慶展覽館後院的舊板房裏,望著門前一個正打加密井的鋼鐵鑽塔,聽著窗縫裏鑽進的嗚嗷雪風,鋪開稿紙——腳下是嚴寒,而膝蓋以上是春天。他把心思變成句子,排列到稿紙上。在北方人的口頭上,在人和土地的情感深處,那些流動著的活生生的北方語言,它們本身即具有詩意詩性。他在潛意識裏把孩提時代的母語,把他最早接觸世界交流人間的那種原生態語言,連泥帶土,拌著心聲血氣,攪著九曲情腸,拿到詩歌裏的時候,天、地、人的情韻聲音就首先打動了他自己。

寫詩,他寫了幾十年。現在他已不再年輕,1998年他開始創作長篇小說,小說即將出版,可他仍然寫詩,仍然胸懷著詩人的激情,每年都有十幾首詩出籠。

作為詩人,他才華橫溢,豪爽灑脫,他保持著絕對的身心舒展與自由,他的不拘一格和悲天憫人的情懷,使他永遠保持著真正的詩人的心靈。

著名作家阿成曾說:“龐壯國在寫詩方麵在全國是非常有名的。都知道有個龐壯國。龐壯國憑什麼這麼有名呢?絕不是憑他的散文,而是憑他的詩;決不是憑他那些古怪的詩,而是憑他那些地域情感的詩;決不是憑他那些調侃的詩,而是憑他那些端莊的、健康激情的詩。像我曾經在文章中引用過的他的那首長詩《二十歲的城市》,我讀了之後真的很感動。”

詩人當上了作協主席,成為一個城市理所當然的文學張羅人。當初不是詩人選擇它,而是它選擇了詩人。詩人原本尋思玩幾天“票”也未嚐不可。沒料到一玩就上了癮,“賠錢賠時間賠精力賠成績賠心情賠笑臉賠委屈的買賣”,沾上手就扔不掉,可他還幹得蠻歡。作為大慶作協主席,他容忍,寬容,樂觀,樂於助人,十分敬業,甚至於沒有條件,他創造條件也要上。比如大慶作協跟受眾麵最大的媒體合作,在文學園地日益萎縮的大背景下,他們小氣候似的給作家們開辟新天地,他在《大慶晚報》主持每周一塊作家隨筆專版;在電子網絡如潮如湧的新時代裏,在油城寫作者家庭電腦隨波逐流上網在線的新形勢下,他們緊趕大潮讓文學也扯起電子風帆,一幫熱愛文學的小兄弟姐妹即將整出雜誌似的文學網頁……

最關鍵的是他為了大慶文學的繁榮昌盛,總用他熱情的火光“幹擾”別人,電話攪和完了寫長篇的大作家,再電話“搔擾”一下忙活雜誌焦頭爛額的主編,用最好聽的詞打動他們,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來稿形成了集團軍似的衝鋒,充分顯示了大慶文人在隨筆方麵的實力,最終出版一本大慶人的隨筆集。龐壯國對生活要求不高,也好滿足。除了朋友多,喝高興了要唱幾句《蒙古人》外,他最愛的就是玩了,釣魚,打麻將,他都是好手,如果有什麼玩的是他不會的,他會一直惦記著,直到會了為止。

在他的幸福生活裏,還有幾樣是少不了的:下飯店,菜多菜少無所謂,但一定要有葷的,他說自己是肉食動物,不吃肉怎麼行?雖說最近得了脂肪肝,但他還是要開戒吃肉的。

俗話說,“詩酒不分家”,“李白醉酒詩百篇”,當詩人的當然愛喝酒了。但他喝酒很講究,“酒不在貴,小燒就行”,他偏愛喝東北小作坊用傳統工藝燒出的“小燒”,要糧食酒,而且度數要高。

他吃飯也有說道。“飯不在精,豆飯就行。”他偏愛豆飯,所以每當點主食的時候,不論多大的飯店,他首選的就是豆飯。

他的幸福生活就是這樣的,很簡單,也很實在。

唐小清,據說一個非常有才氣的美女記者,我一直未曾見過,但是,她的文章前些年經常能夠讀到,從視角到觀點到謀篇,字句確是不凡,不僅觀察細膩,而且善於捕捉人物個性。她筆下的龐詩人,確實就是這樣一個特點突出的文人。

感謝美女唐小清記者為我們輪廓清晰線條分明地還原了一個個性詩人龐壯國。如今已經退休去職飄逸瀟灑的龐詩人,依然是煙不離口,酒不離身,一言一笑渾身都是詩味。

四季風的老板娘與呼倫貝爾草原

自小讀書的時候,就在詩歌中初識呼倫貝爾草原。

據說,“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說的就是內蒙古大草原的自然、奇特的美。草原是牧民的家鄉,牛羊的世界,但由於牧草過於豐茂,牛群羊群統統隱沒在那綠色的海洋裏。隻有當一陣清風吹過,草浪動蕩起伏,在牧草低伏下去的地方,才有牛羊閃現出來。這是多麼美麗的一幅圖畫啊!

呼倫貝爾作為大草原的象征,一直是我的神往之地。

2010年8月9日,呼倫貝爾大草原的腹地裏,土豆媽較為和諧地完成了高貴與情意綿長最直接了當的記憶呈現。

呼盟草原幾百公裏的縱深,停留在馬圈前與棕馬有了片刻的對視後,馬技實在糟糕的土豆媽眾目睽睽之下拉著韁繩哆嗦著試圖遠離眾人……

無法完成馬背上的馳騁,卻能盎然於藍天碧綠深處,諧著高貴的馬蹄聲妖嬈片刻,已接近自己夢想的佳境。

土豆媽發現,良馬的血液裏顯影著與女人共同的東西,那便是——抗拒暴力,鍾情被人憐愛和寶貝……

多麼形象而又透徹心靈的文字,展示了博友“四季風的老板娘”一次有幸的草原之旅的風采。“在馬背上馳騁一瞬仿若有著無法言喻的高貴。”

然而,我在祝福老板娘(土豆媽)的時候,我還是不願意告訴她這樣一個消息:

呼倫貝爾近半可用草原正在急劇退化。

據《黑龍江日報》2010年8月14日綜合消息,現在,呼倫貝爾草原每年仍以2%的速度退化,而草原建設速度每年僅0.2%。有關專家指出,長此以往,呼倫貝爾草原將可能會變成“呼倫貝爾沙漠”。

2009年底普查結果,呼倫貝爾草原退化麵積已達483萬公頃,約占可利用草原的近一半,另外還有近300萬公頃的潛在沙化區域。沙化的具體原因是,呼倫貝爾草原土層厚度很淺,一般在10~50厘米,表土層一旦遭到破壞,沉積沙層就會裸露,造成土地沙化,在風力作用下,加速擴展;近年來氣溫升高,降雨量減少也是草原退化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還是人為因素,由於呼倫貝爾草原礦產資源豐富,開礦和礦產勘探造成草原退化現象非常嚴重。勘探和采選產生的大量探槽、探坑未進行恢複治理,對植被造成嚴重破壞,隨時可能出現大量的水土流失和泥石流。

有專家表示,呼倫貝爾有獨特的草原和森林資源,有國內最大的草原和林區,是中國東北和華北的生態屏障,如果如此大規模地開發礦業,即使政府加大資金投入保護草原森林,也是殺雞取卵杯水車薪。

趁著還沒有形成新的“呼倫貝爾沙漠”,我還是攜親帶友早些去那蒼茫遼闊的大草原圓夢去吧。但願這不是危言聳聽的消息會令土豆媽再次感歎初涉草原的激動和幸福,同時,也給我們那些天天大講特講“可持續發展”的可愛的政府大員們一個震耳的警醒!

紅衣湘女

從北京參加散文年會歸來正值年末,單位裏雜事紮堆。

一天,正在忙碌,掛在網上的QQ發出了一連串的蜂鳴,一個小喇叭樣的提示告訴我,有信息了。

點開,見是一個好友請求加掛的訊息,隨手便點擊同意加進了好友群。

一連幾天,彼此沒有動靜。

一日,偶有空閑,我點開這個昵稱“靜姝”的空間,仔細地讀著。讀著,讀著,竟然被她空間裏的文字“磁”住了。

於是,我第一次開始和她說話:

“彼此加了好友以後,還真的沒有好好讀過你的空間。抽空兒看了看,覺得你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啊!生活經驗比較豐富哦。”

對方的頭像閃爍了:“是嗎?”

我又說:“當然是啊!祝新年快樂開心!也祝你永遠是一個能夠駕馭別人的人!”

頭像又閃:“嗬嗬 !”

……

開始聊的時候,沒仔細看這閃動的頭像來自何處,完全是對著空間裏的文字談感受。後來,遭到了對方調侃的批評,方知道這真的是一個新加的好友,北京散文年會上結識的湘女。於是,便想起了參會時她的樣子:一身紅衣,戴著眼鏡,張口說話的時候,總是微微先笑起來,文縐縐的。

想不到,她還是參會回來以後,第一個加了我QQ的文友。及至讀了她發表在報刊上更多的文字,就更加感知她的內秀了:

我喜歡在皎潔月夜,靜謐的夜晚,獨坐屏前,將一杯淡綠清香綠茶置於案頭。逃離一切生活的煩囂,沉浸於寂靜之中,心若虛穀。迤邐穿越“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綢繆的意境,沐浴唐詩宋詞的繾綣,感受詩詞中的兒女情長、胸襟抱負之千古絕唱;感歎小說中的命運造化、人生無常。暫且拋開柴米油鹽、鍋碗瓢盆的瑣碎人生,忘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的人世喧鬧,享受孤獨的美麗。

泰戈爾曾經討論過美的真正含義:“認識了美的崇高,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摒棄了許多東西,把許多厭煩的東西推得遠遠的,對於許多矛盾視而不見,在合乎心意的狹小範圍,把美當做時髦的奢侈品。”泰叟所言之觀點形象至致。

古往今來,凡是在事業上取得成功、為人類文明作出巨大貢獻的傑出人物,無不遭遇和感受過孤獨,體驗和認識過孤獨,把握和擁抱過孤獨。最終使自己的生命在孤獨中升華,獲得永恒的價值,成就一番事業。

古之屈原,以清高遭謗,孤獨而憤懣,遂有《離騷》不朽之作;司馬遷,以耿直獲罪,宮刑之恥非人,終成《史記》之巨著;曹雪芹,未能錦衣玉食光複宗室,潦倒鄉裏,窮困淒涼自不可言,然其嘔心瀝血創製了鴻篇巨著《紅樓夢》,成為文壇極品、傳世瑰寶……可見孤獨是可以升華到另一種熱鬧的境界。我竊以為:世間凡要做事業,均須耐孤獨、守壯誌才成。

我崇拜那些抬起驕傲的頭顱麵對斑駁陸離的世界,在生存的擁擠空間裏發出幾聲嗥嘯,在爾虞我詐的競爭中佯裝笑容,在燈紅酒綠的背後悄悄任淚縱橫,在喧囂紛擾的場麵中隨波逐流但壯誌難酬。從來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麵對現實生活中人們的普遍追求功名,利祿,真有幾人還能耐得住寂寞,熬得住孤獨?

讀她的文字,感受著同樣的孤獨。也許,正是因為孤獨的存在,便顯出她的美,就如同“旭日東升、夕陽西下、雲卷雲舒、花開花落”一樣。我崇尚孤獨的那種超然的美。人,都會有孤獨、彷徨、無助的時候,享受孤獨是一種超然於塵世之上的心境,是一種心靈的契約,是一種令人向往的走向成功的美!

“國寶”劉莉

農墾電視台“北大荒文化周刊”欄目組的劉莉編導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晚上6點42分,在黑龍江農業頻道播出我的“大荒書簡”訪談。知悉,很高興。

說來,也真是有意思,在宣傳文化部門工作多年,一直是默默無聞奉獻,不求功名。如今,離開了這個崗位多年,反倒有點“無心插柳柳成蔭”,時不時地在電視上露露臉兒,至今,已有五六次的專訪節目了。有朋友捧我說:“咋說,你在建三江也算是個名人啊,當過一把手領導的大秘,出過書,獲過獎,還是農墾總局的勞模……”當時聽著,嘴裏謙虛,心裏還是暗著美滋滋的,虛榮心特強。

有一次,與局裏的一位領導談工作,無意間沾沾自喜地說到自己取得的一點兒榮譽,沒想到那位領導衝口說出:“那又有什麼用啊?”言外之意,我有些過於書生氣,短短的一句話,很是傷我的自尊。

事情過去好幾年了,現在想想,也算那位大人說了一句實話。如今,要想弄個有實權的職位過過官癮,咋還不得雙手捧著私下裏奉上點銀兩,哪個還要看你有什麼實績和能力水平如何啊?想我那許多年的秘書當的,也著實有些孤陋寡聞不入時尚。

看劉莉的QQ空間,感覺小姑娘的趣語還是蠻有味道的。小劉莉說:“幹掉大熊貓,我就是國寶!”這種自信和調侃我很欣賞。其實,說到底,人還是活個心境。

我們期待著,陽光總在風雨後。

我們也同樣幸福著,能夠輕裝、愉快地活在沒有負擔的心境裏……

當然,這不僅僅需要勇氣,還有智慧。

京都把酒話桑麻

人的成與不成自然與自身有關,但是,很多的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偶然因素也在其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左右著一個人事業的興衰成敗。也就是說,“人的命,天注定”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前些天去北京參加散文年會,特意找到我的好友,也是老上級,原黑龍江省農墾總局辦公室秘書科的B先生敘舊。“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提及當年工作往事,自是感慨萬分,欷歔不止。

認識小B的時候,他還在總局辦公室秘書科任科長。當時,為了便於首長工作,總局曾為四個領導配備了專職秘書。X任總局黨委書記秘書;M任總局局長秘書;我任總局黨委委員、副局長兼某管理局Z局長秘書;N任總局黨委委員、副局長兼另一管理局局長W的秘書。每逢領導開會,幾大秘書也是常聚在一起溝通交流其樂融融的。自然,小B是主要的組織者。他處事心細,待人熱誠,頭腦靈活,反應機敏,語言幽默風趣,常常感覺小白臉的他眼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總是透著鷹一般的犀利和睿智。

轉瞬,十年多的光景,宦海沉浮,領導們各有歸宿,有的榮升成為省府封疆大吏,有的離休居住京都安享晚年,有的官場失意屈居一隅,有的中矢落敗大意失江山。我等秘書隨從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各自安身度命,唯有M兄在局長升任黨委書記後臨近離休之時被委以重任擔任黨委組織部長,去年又升任林都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成了“進線之人”。

話說B弟,本已掛職擔任某農場副場長,後回到總局機關擔任組織部辦公室主任,成為後備幹部,有著輝煌的仕途前景。不意,又被從林都市委書記任上調任總局黨委書記的W看中,成了隨從大秘,可望日後封侯。

誰料2004年黑龍江政壇大地震,正省級“悍婦”韓桂芝案發牽連一大串省直和地市要員,五個副省級要員去職,數十個地廳級官員下獄,W大書記竟然也在一夜間人間蒸發不知去向,空留下秘書小B無所適從,及至後來到陽光農業互助保險公司,到京都謀職,規劃好的仕途走向被橫空截斷……

須知,在領導身邊侍從,沒點能力和水平是絕對混不下去的。有誰不期望能得到提攜重用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才幹呢?

可是,命運不濟,誰也無力回天。認與不認,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事了。細細想來,紅塵滾滾多有紛擾,多少無奈沒了壯年誌白了少年頭啊!

好友相見,自是十分高興。

因為小B弟弟的愛人還在黑龍江工作,所以,這個當年的“秘頭”親自下廚烹製出八個大菜,螃蟹、桂魚、鴨舌、清水雞、壽司、紅酒,一應俱全,色香味迷人。一高興,我們兩個人竟然喝了整整一瓶高度“西鳳”,喝幹了一瓶高檔紅酒,酒酣耳熱,直到要趕去機場才曲終人散。

時令上冬至已過,雖有燕山山脈抵禦寒流,京都的天氣依然很涼很冷,但是,見到了小B,我卻一直處於興奮甚至亢奮狀態,心裏感到很熱很暖。

整個一個下午,兩個人,兩瓶酒,成了我倆醇厚相暖的記憶……

三江女孩王誌心

其實,在劉莎莎成為廣州亞運會台球女冠軍之前,有個建三江的女孩王誌心就火了,成了2009年很火的一個小名人。

百度搜索,有了她專門的詞條,介紹她的成長曆程和音樂成就。

她是全國“快樂女聲”20強的第12位。

1989年的冬天,王誌心出生在黑龍江省農墾建三江管理局創業農場的一戶普通的農民家庭。誌心無憂無慮的童年是短暫的。10歲那年,由於一場不可預料的車禍,她失去了父母,從此誌心便與大伯伯母生活在一起。

有人說,上天總是公平的,在給人痛苦的時候,也會給人歡樂的。誌心有著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也有著敏銳的聽力,她學吉他是無師自通的。自從有了吉他,誌心的眼神平和起來了,隻要不工作,她總是輕叩著琴弦,呢喃低吟,把自己裝在音樂的套子裏。

2007年8月,一個偶然的機會,有個鄰居告訴她,全國蒲公英大賽黑龍江賽區海選正在進行。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誌心帶著那把難入行家之眼的吉他,來到了哈爾濱,直接走進了賽場。行雲流水的和弦,純淨的歌喉,一下子征服了在場的評委,從此,飯店服務員王誌心變成了歌手王誌心,“心心版”的《盲童》也獲得全國蒲公英青少年新人選拔比賽金獎。

音樂,像一根燃燒的火柴,點亮了誌心的生活,溫暖了她那顆孤獨的心。王誌心是這樣說的:“我彈吉他和唱歌不是想練什麼,隻是我彈起吉他就想唱歌,停不下來,隻有唱歌的時候,我的心才是最平靜的。”在歌聲中,王誌心構建了她自己的“火柴天堂”。

由於在全國獲了獎,19歲的誌心在當地漸漸被人們認識了,當地的一個小有名氣的酒吧,請她去伴唱。為了能多掙錢,幫助大伯伯母還債,誌心除了晚上去酒吧唱歌,白天還奔走於一些禮儀活動之間演唱掙錢。2008年,她用自己掙的和哥哥資助她的錢,買了一把吉他,那就是她視為珍寶的,在“快女”賽場上彈奏的那把吉他。

2009年5月24日,“快樂女聲”哈爾濱賽區開始海選了,王誌心以一首《天使的翅膀》深深地打動了評委。接著,應評委之邀,她又唱了《陽光大道》和《My Happy Ending》兩首歌,獲得當天首張直通卡進入哈爾濱賽區50強。5月29日憑借《火柴天堂》和《曹操》進入30強。5月31日又演唱了那首《火柴天堂》,而一舉進入哈爾濱賽區的10強,躋身全國300強。

所謂人紅是非多,在王誌心得到越來越多歌迷關注的同時,在網上,質疑聲也甚囂塵上,有人說她是炒作自己的身世想博得觀眾同情,甚至還有人說,王誌心是一根火柴燒到了決賽。為了不影響妹妹比賽,王誌忠不讓妹妹上網,但在接受記者采訪時,王誌忠有些沉不住氣了:“誌心確實是個孤兒,這是事實,但是我們並不想用這件事來換取大家的同情,請有些人不要用誌心的身世來傷害她。”

當評委包小柏宣布王誌心直接晉級“快樂女聲”全國20強時,作為“2009快樂女聲”晉級賽比賽第一直播現場的湖南省廣電中心的600米演播廳沸騰了,作為直播評點現場的哈爾濱電視台有線頻道大演播室也沸騰了。

京都把酒話桑麻

同學中有個小弟,文章寫得不錯,歌唱得也好。每有大小文藝晚會一類活動,他經常是既做主持,又出演節目,往往一出場就贏得掌聲一片。

出頭露麵的機會多,酒局應酬也是常有的事,三五天總有一回酩酊大醉。因而,時常就能聽到小弟的愛人邊為他收拾殘局邊大聲嗬斥他的聲音。

終於有一天,小弟自動地服從小弟妹的管教了。

2008年秋初,多次胃疼難忍且時有咳血的小弟住進了醫院,不查不知,一查竟然五雷轟頂:胃癌。

從知道確診消息的那一刻起,整日樂嗬嗬笑容不斷歌聲不斷的小弟一下子就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尤其是在哈爾濱醫大二院等待做手術的那段時間裏,小弟就像變了一個人,每日裏低頭垂首,一兩個小時不說一句話,整個人兒沒有了一點精神。

手術做了整整七個小時。

長長的手術過程中,小弟妹一直站立在手術室門口,眼巴巴地盯著、盼著。每次,手術室的門一打開,小弟妹的心都提溜一下,一次次緊張地張望著、找尋著。手術室的大門開一次,不是。又開一次,還不是。開開合合的十幾次,依然沒有小弟的身影,我隱隱約約地看著小弟妹的眼裏盈著欲滴的淚水。我很理解她的心情。

手術室門前的大廳,有幾條長椅,密密地擠滿了人,男人女人老人和半大的男孩女孩。人雖然多,但是很靜,沒有嘈雜,偶有低語,再就是不時傳出的低低的歎息聲……

這裏的空氣一直很壓抑。

小弟的手術做了七個小時,我陪著小弟的愛人和哥哥也整整站立了七個小時,腿酸了、軟了,腳跟站麻了,疼了,隱隱地感覺整個腳麵似乎都腫了。最難熬的,還是每一個人的心都時刻提溜著,怕出現什麼意外。

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昏沉沉的小弟躺在手術車轉送床上被送了出來,小弟妹一下子就撲到車前,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小弟的臉慘白,眼睛閉著,昏睡著。

短短的幾天時間,似乎感覺他的眼窩兒和腮部都有輕微的塌陷。

病痛折磨的不僅僅是身體,更殘酷的是精神的壓力。

小弟的胃被整個切除了。

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小弟被護送回家休養。從此,徹底與酒絕緣。

一年多來,我時時掛念著他身體的恢複。

直到今年,再次回到農場的時候,和其他的幾個同學和朋友聚在一起,見他恢複得還不錯,雖然不像從前那樣紅光滿麵,但精神和氣色都還不錯。最令人高興的是,在酒宴中,我又聽到了他的歌聲,而且是與劉和剛極其神似的飽含深情的《父親》,聽起來底氣很足,依然是蕩氣回腸,令人感動得落淚。

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遭此一劫,身體大傷元氣,但是沒能摧垮小弟的精神,這是最為可貴的。

但願他今後的生活總能徜徉在歌海,隻要有了歌聲,就說明他依然有著令人欣慰的精氣神兒……

學者方希

北大中文係才女方希寫了一篇文章,專門說的就是寫日記的事。

寫日記,本很小眾(當然我說的不是專門寫了為了傳播和溝通的博客,是很私密的那種),也讓她引經據典說出了很多道理。學者就是學者,說事就是不同。

我大概是在讀初中的時候開始寫日記的,一直堅持了多年。參加工作以後,許是公務繁雜,生活無序,日記不寫了,改成了公務紀要一類的東西,依然每天在寫,拉拉雜雜地記下自己工作的痕跡。

再次開始比較規範地寫日記,是在2001年5月。工作角色的轉換,使得自己終於有時間係統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查不知,一查,竟然還嚇了自己一跳。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外加腦供血不足、冠狀動脈狹窄等等,多疾成患,多病纏身。不得已住進了哈爾濱的一家醫院。

住院的日子很是機械、乏味。身體日漸康複,心緒卻繁雜起來。習慣了每天的緊張、忙碌和奔波,一下子安靜下來竟然覺得不適應起來。遠離工作瑣碎,和自己心愛的女友近了,紅塵相擾,多愁善感的文人天性自然膨脹起來,於是,重新拿起了筆(後來,用筆記本電腦)記載當下的生活和回憶以往。重新恢複起來的習慣,竟然變本加厲,每天不寫點東西就會寢食難安,於是,便一發不可收拾,一直寫到現在(並且會一直寫下去)……

忽然有一日,自己心血來潮,想匡算一下自己這許多年寫了多少文字,掐指粗算,竟很有成就感。前前後後寫了15年的日記,平均每年10萬字,單就日記而言大概也有150萬字了。老祖宗發明的方塊字,記錄下了我的求學艱辛、奮鬥曆程、凡塵情事、職場打拚和官場風景,有激動、欣喜、困惑、迷茫的感受,也有苦辣酸甜的人生百味……

尤其2004年,一場意外的風暴驟起,我被卷入旋渦,自此在宦海一蹶不振。真是應了那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老話,緊接著一場意外的、曠日持久的訴訟,令我身心疲憊幾乎傾家蕩產,好在,曆經周折,委屈得以舒張,怨氣是出了,基本的公允也找回來了,但卻傷及神經和骨髓,令我看清了世間的無德無道無仁無義和少廉寡恥,從此,遠離溫暖和微笑,冷眼向洋,看天流雲。或許這時,寫日記成了我須臾不可離開的寄托和傾訴,日記的篇幅潮汐般猛漲,甚至日達數千字碼。即使今日,我仍然在想,這是不是一種另類的悲哀?

博友方希是70年代生人,北京大學中文係語言學碩士,在專業出版領域,主要關注管理、大眾文化和醫學人文。對於寫日記,她有獨見。

她在文章裏說:

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能堅持寫日記的,一種是不能堅持的。後一種人叫大眾,前一種人罕見,但不能稱之為小眾。我還記得中學時,有個人介紹新來的同學:“不要小看他,聽說他寫了五年的日記,沒有一天斷過,連過年和生病也不例外。”這段介紹果然不凡,作為大眾中的一員,我知道從日記退化到周記、月記、年記、跨年記的惰性規律,能抵抗惰性的人,大抵都有些過人之處。

中國現代知名度最高的兩個堅持寫日記的人,魯迅和蔣中正。魯迅的日記,典型的流水賬體,除了學者為飯碗計研讀之外,普通人單純以窺視為動力,恐怕沒有人能讀得下去。要求學生寫日記的老師,也不會拿魯迅日記作為範本。但是枯燥的記錄也有可能讓研究者有事可做,除了做年譜之外,還可以算出魯迅的版稅收入,以及考證日記中的“洗腳”是否為房事之隱語。

蔣中正的日記卷帙浩繁,而且原本散落在世界各處,仿抄本、類抄本、複印件、校訂本混雜,到現在也沒有人能確定地說出到底有多少卷。蔣中正寫了五十多年的日記,作為一個已經意識到自己曆史角色的人,蔣中正對日記和自書的文字性資料極為看重,連給下屬下的手令都隻能閱看抄錄,原件被侍從帶回歸檔。1973年日本的《產經新聞》取得台灣當局的同意,派人前往台北編撰《蔣介石秘錄》,台灣方麵提供的資料包括蔣中正的講稿、日記、回憶錄等,材料共計4000萬字。且據說其日記不僅有每日之記載,還附有月度的雜感,以及“一年之所感想”。不過黃仁宇先生也提醒讀者,如果準備從日記中看到新鮮而帶有刺激性之秘聞逸事,必將失望。看來可讀性也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