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已經向我走來,
挨擦著我的左手。
它的身體黑白相間,
鬃毛紛披到前額上,
微風推著我去愛撫它的長耳朵,
那感覺就像皮膚與少女的手腕接觸時一樣美好。
我突然意識到,
如果我步出我的身體,我將
開出花來。
我們是怎樣過母親節的
——一個家庭成員的自述
(加拿大)斯蒂芬?巴特勒?裏柯克
在最近提出來的所有各式各樣的意見中,我認為,一年過一次“母親節”這個主意要算最高明了。難怪五月十一日在美國正在成為一個人人喜愛的日子,而且我還相信,這樣的想法也一定會蔓延到英國去。
在我們這樣一個大家庭裏這個想法特別受歡迎,所以我們決定為“母親節”舉行一次特別慶祝。我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它使我們大夥兒都體會到:母親為我們成年累月地操勞,她吃足苦頭和付出犧牲,全都是為了我們的緣故。
因此,我們決定把這一天過得痛痛快快的,成為全家的一個節日,我們要做一切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讓母親高興。父親決定向辦公室請一天假,好在慶祝節日時幫幫忙,姐姐安娜和我從大學請假回家,妹妹瑪麗和弟弟維爾也從中學請假回來了。
我們的計劃是,把這一天過得像過聖誕節或別的盛大的節日一樣隆重。我們決定用鮮花點綴房間,在壁爐上擺些格言,以及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們請母親安排格言和布置裝飾品,因為在聖誕節她是經常幹這些事情的。
兩個姑娘考慮到,逢到這樣一個大場麵,我們應該穿戴得最最漂亮才合適,於是她們倆都買了新帽子。母親把兩頂帽子都修飾了一番,使它們顯得更好看。父親給他自己和我們兄弟倆買了幾條帶活結的絲領帶,作為紀念母親這個節日的紀念品。我們也準備給母親買頂新帽子,不過,她倒是似乎更喜歡她那頂灰色的舊無簷帽,不喜歡新的。而且兩個女孩子都說,那頂舊帽子,她戴了非常合適。
早飯後,我們作了一個出乎母親意料的安排,我們準備雇一輛汽車,把她載到鄉下去美滋滋地兜遊一番。母親一向是難得有這樣一種享受的,因為我們隻雇得起一個女傭人,在家裏母親幾乎就得整天忙個不停。當然,如今鄉下正是風光明媚的時節,要是讓她驅車遊逛幾十哩,度過一個美好的早晨,這對她來說可真會是莫大的享受。
但是,就在當天早晨,我們把計劃稍微修改了一下。因為父親想起了一個主意,與其讓母親坐在汽車裏逛來逛去,倒不如帶她去釣魚更妙。父親說,出租汽車嘛,雇了一樣得花錢,我們何不利用它又遊玩又開到山上有溪流的地方去釣魚哩。就像父親說的,如果你隻是驅車出遊而沒有一個目標,那麼你就會有一種漫無目的之感;可是如果你要去釣魚,前麵就有個明確的目標,能提高你的興致。
我們大夥兒都感覺到,對母親來說,有個明確的目標會更好些。再說,不管怎樣,父親昨天剛好又買了一根新釣竿,這就更自然而然地使他想起釣魚來了。他還說,要是母親願意的話,她還可以使用那根釣竿。真的,他說過,釣竿實際上是給她買的,不過母親說,她寧願看著父親釣魚,她自己卻不想釣。
這樣,我們便為這次旅行作好了一切安排。我們讓母親切了些夾心麵包片,為了怕我們肚子餓,還準備了一頓便餐。當然中午我們還要回到家裏來吃一頓豐富的正餐,就像過聖誕節和新年那樣。母親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們收拾齊全,放到一隻籃子裏,準備上車。
唉,車子到了門口的時候,不料汽車裏麵看來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寬敞,因為我們沒有把父親的魚簍、釣竿以及便餐估計在內。顯然,我們沒法兒都坐進車裏去。
父親叫我們不必管他,他說他留在家裏也很不錯,而且他相信他能利用這段時間在花園裏幹點活兒。他說那裏有一大堆他可以幹的粗活和髒活,比如挖個垃圾坑什麼的,這就免得雇人來幹了,所以他願意留在家裏。他說我們也用不著顧慮他三年來一直沒有過過一個真正的假日這回事,他要我們馬上出發,快快活活地過個節,不要為他操心。他說他能夠整天埋頭幹活,而且,真的,他還說,本來,他想過個什麼節就是想入非非。
不過,當然我們全都覺得,讓父親留在家裏可絕對不行。特別是,我們都知道,他果真留下來的話,準會闖禍。安娜和瑪麗姐妹倆倒也都樂意留下來,幫著女傭人做中飯。隻是,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日子裏,她們買了新帽子不戴一戴,未免太使人掃興。不過,她們都表示,隻要母親說句話,她們就都樂意留在家裏幹活。維爾和我本來也願意退出,但不幸的是,我們在準備飯菜上,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因此,到最後,決定還是母親留下來,就在家裏痛痛快快地休息一天,同時準備午飯。反正母親不喜歡釣魚,而且盡管天氣明媚,陽光燦爛,但室外還是有點兒涼,父親有些擔心,要是母親出門,她沒準會著涼的。
他說,當母親本來可以好好地休息的時候,如果他硬拉她到鄉下去轉悠,一下子得了重感冒,他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他說,母親既然已經為我們大夥兒操勞了一輩子,我們有責任想方設法讓她盡可能安安靜靜地多休息會兒。他還說,他之所以想到出門去釣魚,主要的是,這麼一來就可以給母親一點安靜。他說年輕人很少能體會到,安靜對於上了年紀的人有多麼重大的意義。關於他自己,他總算還夠硬朗,不過他很高興能讓母親避免這一場折騰。於是我們向母親歡呼了三次之後就開車出發了。母親站在陽台上,從那裏瞅著我們,直到瞅不見為止。父親每隔一會兒就轉身向她揮手,後來他的手撞在車後座的邊上,他才說,他認為母親再看不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