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離渝飛桂以前,我曾向他建議,為使桂林疏散工作順利進行,應在桂林成立一個水陸交通總指揮部,統一管理車船運輸和安排機關、市民疏散事宜。但白不采納。
廣西情報是不靈通的,省政府的行動也是舉棋不定的。七月三日,黃旭初已令省府委員孫仁林率領第一批省府工作人員從桂林乘火車撤退到宜山。七月七日,廣西綏署忽得情報,說在湖南境內日軍已開始後撤。因此,已經撤到宜山的省府人員,又在七月九日晚乘火車返桂林。
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七月十四日,白崇禧由桂林去湖南前線晤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嶽,他的意圖是要薛嶽在將來衡陽萬一失守時,第九戰區的主力部隊應部署在湘桂鐵路兩側,以利於隨時側擊敵軍,切斷敵人的交通,使其不敢深入我西南後方。但薛嶽堅持把他的部隊撤往湘東一帶,即粵漢鐵路以東地區,以利於就地給養。七月十七日,白崇禧以勸薛任務失敗,懷著抑鬱的心情回到桂林。他還告訴廣西軍政人員一個不好的消息:敵軍僅調走了第三十四師團,其餘的都在湖南境內,且正以重炮、野炮猛攻衡陽,於是桂林又緊張起來了。
在此時期,蔣介石在重慶也很不好過。八月十二日,我忽然接到國府總務局交際科通知,要我於當天下午三時到“林園”官邸一敘。我以為又要舉行官邸黨政會報,商量什麼軍團大事。等我到達以後,發現到來的黨政軍大員很多,是一個前所罕見的盛會。移時那個身材高大的總務局長陳希曾邀我們入座。在“T”字形長方桌上,設有茶點招待。我們方坐定,蔣介石夫婦入來了。蔣介石點頭對我們招呼,囁嚅著說:“好!好!”宋美齡板著麵孔,好似剛才同人吵過架似的。下麵是蔣在茶會中的發言(大意):
各位同誌:
最近社會上流傳著一種謠言,說我瞞著蔣夫人,同一位所謂陳女士在這裏秘密同居。
實際上並沒有這一樁事,那完全是國內敵人對我個人的造謠汙蔑,目的在破壞我們國民黨的威信,使抗戰受到不利的影響。如果我們聽信這種謠言,那就為親者所痛,仇者所快!
須知我與蔣夫人是神聖的結合,革命的伴侶,十七年來,我們為著革命大業,為著北伐與抗戰,並肩戰鬥,艱苦備嚐,屢經險阻,矢誌不移。我們的親密合作是經得起嚴峻考驗的,久而彌篤,天日可表。
當前局麵非常嚴重,今年是抗戰最險惡的一年,我與蔣夫人臨危不懼,必將淬礪奮起,更緊密地團結在一起,努力奮鬥,爭取最後的勝利。
我聽了這一席話,深覺莫名其妙!即使蔣同陳女士有這種曖昧關係,用得著在這種場合公開坦白嗎?看來舉行此次集會,是出於宋美齡的要求,因為第二天她就赴美求援去了。
五、湘桂大撤退
在湘桂大撤退中,國民黨發動了一個十萬知識青年從軍運動。我原來以為:國民黨當局看到這半年來國民黨部隊從中原會戰到湘桂戰役每戰必敗,要在軍隊中注入一些新血液,以增強其戰鬥力,並沒有意識到這個運動同蔣經國有什麼關係。
一天,我到國民黨中央黨部參加有關發動知識青年從軍的座談會,我注意到有蔣經國在座。我即席發言說,這一次發動十萬知識青年從軍運動,它實際上與當年的黃埔建軍具有同樣的重要意義。黃埔建軍以後,我們即取得東征和北伐的勝利。這一次發動知識青年運動,如果我們做得很好,也可以保證抗戰建國的成功。我建議:對此運動應當有一個宣傳綱領,並要在全國範圍內廣泛開展宣傳。
當天晚上,蔣經國到菜園壩廣西省政府駐渝代表辦事處來看我。他說:“你今天的話說得很好,總裁要你寫一個關於發動青年從軍的計劃。”次日,我就把計劃寫好交給蔣經國。過了兩天,蔣經國又對我說:“總裁要你回廣西去,發動知識青年從軍。”我暗忖道,廣西目前正在兵荒馬亂,學校都疏散了,我到哪裏去發動青年從軍呢?但我不便畏難而退,所以隻能說:“一定去,等我準備好就走。”
正當我整裝待發的時候,白崇禧於十月三十日從柳州飛返重慶,我去看他時注意到他心情沉重,這意味著廣西局勢的急劇惡化。下麵是他所說的湘桂情況:
敵軍圍衡陽後,其右翼在湘鄉,左翼在安仁。我第六十二、七十九兩軍往解衡陽之圍,未能達成任務,守城部隊第十軍方先覺部堅持到八月八日,衡陽終於淪陷。此次湘戰失利,一是戰略上的錯誤,零碎使用兵力,為敵各個擊破;一是戰術上的錯誤,最高統帥直接從重慶以電報、電話指揮師、團長作戰,使各上級指揮機構陷於癱瘓。
敵陷衡陽後不到一個月,即於九月初開始向湘桂路進攻。九月三日,白崇禧商準蔣介石,以第九十三軍推進全州固守,同時向蔣建議:以楊森兵團由湖南九戰區取道零陵入廣西,準備參加桂柳決戰,以李玉堂兵團進入湘桂路沿線,倒擊敵人,掩護全州側翼。可是楊、李兩兵團,後來均未能如期進入指定地點,顯然此項部署,未能得到蔣介石的堅決支持。九月十三日晚,白崇禧召集張發奎、夏威、韋雲淞、賀維珍、黎行恕等在他的桂林公館舉行會議,決定變更桂柳的兵力部署:以第三十一軍的一三一師(師長闞維雍)及第四十六軍的一七〇師(師長許高陽)、山炮一營、重炮一連,集結桂林;第四十六軍的一七五師、新十九師及第三十一軍的一八八師則集結柳州附近,機動使用。當晚第九十三軍放棄全縣,撤退時焚棄子彈一百五十萬發和糧米一大批,由此該軍軍長陳牧農被捕正法,改以甘麗初擔任軍長。
白崇禧在廣西調兵遣將無所作為,但作了幾項臨時措施以期增強戰區的作戰力量:
一、將廣西綏署四個獨立團組成第一、第二縱隊,編入第四戰區戰鬥序列,由張發奎指揮。
二、請四戰區長官部加委各行政專員為民團指揮官,武裝人民,就地對付敵人。
三、令各縣組織民團自衛隊,維持地方治安,並相機阻礙敵人。
作了這些決定以後,白崇禧赴平樂、柳州、南寧各地視察,指示各縣長如何組織地方武力。他於九月二十五日去宜山召集黨政軍聯席會議。當時他看到黃旭初患十二指腸病甚重,特強邀黃去柳州同機返渝,轉往成都就醫。
白崇禧認為,廣西境內有十個軍,隻有一個軍是未經使用過的。如果我們要確保桂林、柳州,必須做到下麵兩點:一、必須七、九兩戰區在粵北湘南不斷加強對敵側背的壓力,使其不敢貿然深入廣西境內;二、必須加派生力軍入桂。
白崇禧原定在抵渝的次日去看蔣介石,但因十月三十一日是蔣介石的五十八歲生日,前往“林園”避壽,拒不見客。十一月一日才能見蔣。白當晚對我說,蔣因美、英決定“先歐後亞”的作戰方針,對其所處的危境坐視不救,深感憤懣。所以白對他提出關於挽救桂局的上述兩項建議,沒有立即采取堅決措施。
蔣介石此次派我回桂發動知識青年從軍,我明知大敵當前,桂、柳危急,此行必無結果,但又不能不去。十一月三日,我從重慶飛抵柳州,剛剛碰到湘桂撤退進入高潮的時刻。那時桂林敵臨城下,危在旦夕,柳州正在進行緊急疏散。我在柳州樂群社見到廣西綏署參謀長張任民,以及韋贄唐夫婦。韋夫人黃士耀,在桂、柳撤退前夕,頓感前路茫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同韋贄唐在一起,以後她就去渝轉往海外,結果不知所終。
我在柳州市區走了一轉,發現街邊空地上盡擺著一些“地攤”,原來桂林疏散的人潮湧到柳州以後,有的一時走不了,而行李又帶得太多,於是就把一些舊衣服和工具擺賣換錢,以利於輕裝參加長途逃難的行列。火車站停著許多列滿載難民的列車,車廂頂上也擠滿了人,而開車還沒有確定的時刻,人們包圍著鐵路員工,大吵大鬧。看到此種情況,不禁使人泛起世紀末日的感觸。
張任民邀我乘他的小汽車去宜山。同住在宜山縣政府裏。在那裏,我看到陳良佐和孫仁林以及其他省府委員、廳長。陳良佐是我的賓陽小同鄉,現在他是新任的民政廳長(接替朱朝森)兼行代省政府主席職務。他對我說,省府現借住宜山路工紀念學校,將遷往百色辦公,估計形勢發展,桂、柳失陷以後,邕梧也將不守,這樣敵人曾把廣西割為四塊,加以占領。為適應此一發展,在黃旭初離宜山飛渝前已派省府委員梁朝璣為省府第一行署主任,駐桂東南;尹承綱為第二行署主任,駐桂北,以便在轄境割裂的情況下代行省府職權。
孫仁林談起此次桂林疏散情況混亂,主要是車船不足,管理欠周。有些交通機關如船舶管理所都乘機勒索,發國難財。黃旭初身為省府主席,六月二十五日,他的夫人宋綠蕉和兒子黃永良、兒媳黨樹珍等以及女兒黃華同一家由桂林疏散赴柳,向火車站交涉多次,才定得列車上兩個房間。那時車站亂哄哄的,火車開離月台很遠的地方,才讓他們上車,為是怕在車站等車疏散的人們一哄而上。九月十四日,廣西省府最後一批撤退人員上了火車兩日,還不能開行,直到第三天,才能駛離桂林。省府專車尚且如此,一個普通市民遭到的困難就更不難想象了。
幾天以後,省府派車送我到都勻,我從那裏去榕江,對疏散到那裏的廣西大學學生作了一次關於發動知識青年從軍的講話,並同西大校長李運華商量進行步驟。但西大員生自撤離桂林良豐以後,經過長途跋涉,來到這萬山環抱的異鄉,在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還有誰鼓得起熱情來投筆從戎呢?
我於十二月初回到重慶時,桂柳失守將近一月了。後宜山、金城江、河池、南丹先後淪陷。十二月三日,日寇前鋒從廣西境內進陷獨山。蔣急令何應欽、張治中、湯恩伯在貴陽成立指揮所,由一、八兩戰區抽調五個軍,集結在貴陽、馬場坪、都勻等地區,以確保貴陽,鞏固陪都門戶。必要時準備“放棄貴陽,固守烏江”。幸而敵軍並未北進,他才鬆了一口氣。蔣對桂林棄守,很不高興,他在日記中寫道:“桂林工事堅強,糧彈充足,所有通信與武器,皆盡用於此。而未經一日戰鬥,即崩潰,可痛之至。”(蔣經國:《負重致遠》第三十七頁。)
蔣所謂“未經一日戰鬥”,未免言過其實。據我後來了解,桂柳會戰經過如下:
十一月一日,湘桂路正麵敵軍第五八師團毛利末廣所部進擊興安附近;同時敵第三師團(山本三男)與第十三師團(赤鹿理)並陷龍虎關;西江方麵之敵第一〇四、第二十二師團與懷集敵第十九獨立旅團會合以後,進迫平南、丹竹,企圖從南北兩麵夾擊桂林、柳州。
此時第四戰區司令長官張發奎乃令玉林區指揮官羅活,率廣西綏靖公署的第一、第二縱隊,及第三十一軍第一三五師(顏僧武)第六十四軍第一五五師(張顯岐)於平南、桂平附近,竭力阻止西進之敵,以第九十三軍於恭城大榕江阻擊湘桂路正麵之敵,集結楊森兵團及第四十六軍於平樂、荔浦、陽朔間地區,目的在阻止龍虎關深入之敵而擊破之。
可是正當各兵團作新部署之際,天雨連綿,山洪暴發,我地麵部隊行動深感困難,盟機也無法活動予以協助,以致在修仁、荔浦方麵的楊森所部第二十軍(軍長楊漢城),受敵牽製攻擊,無法脫離;這樣,夏威、楊森兩集團就不能緊密配合,並肩作戰,而被敵各個擊破。十一月十日,桂林守軍,因被敵重炮轟擊,陣地全毀,死亡枕藉,第三十一軍的一三一師師長闞維雍殉職,防守司令部參謀長陳濟恒、軍部參謀長呂旃蒙,均壯烈犧牲。至是桂林防守司令韋雲淞,第一七〇師師長許高陽及炮兵師長王作賓等乃奉令突圍。
西江方麵的鄧龍光集團,正撤到柳江紅水河布防之時,敵亦緊躡而至,且一部在柳州東及象縣附近,渡河成功。十一月十一日,柳州被敵突入,我第二十六軍丁治磐部損失重大,旋告不守。
桂林、柳州未能久守,歸咎於國民黨統帥部未能集中兵力,發揮優勢;而由七、九兩戰區調用的部隊,如楊森兵團、李玉堂兵團以及鄧龍光兵團,均經連月苦戰,兵力不及原編製四分之一;且因交通不便,行動遲緩,未能在桂、柳外圍地區進擊敵人,致使敵乘隙深入。由於沒有後備兵力,更談不上進行積極防禦了。
六、六全大會波瀾
一九四五年一月,蔣經國辭掉了贛州專員,他的“主要職務全在於渝”。(蔣介石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八日致蔣經國電。)那時他是中央幹部學校教育長,青年軍政部主任,青年軍政工人員訓練班主任,一身數職,忙得他分不開身來。
不久,蔣忽令“三青團”中央團部組織處處長康澤赴美考察。我們最初聞此消息都莫名其妙,後來知道蔣經國來接任康澤的職務,才恍然大悟。原來蔣介石為了安排傳子,煞費苦心,兩年來積極部署,不遺餘力,康澤的出國,隻不過是為了給蔣經國讓開前邊的道路而已。
一九四五年一月十日,美軍登陸呂宋,消息傳來,人心振奮。二月,美國為謀早日解決遠東戰爭,答應以美械裝備國民黨在西南的三十八個步兵師;並準備在裝備完畢後,以中國陸軍配合美國海軍在西南沿海地區展開攻勢。三月,何應欽在昆明就中國陸軍總司令職,所屬有四個方麵軍,以盧漢、張發奎、湯恩伯、王耀武(1905—1963,山東泰安人。抗日戰爭時期,任第七十四軍軍長、第四方麵軍司令官。抗戰勝利後,任國民黨第二綏靖區司令官兼山東省政府主席。1948年9月在濟南戰役中被人民解放軍俘虜。1959年12月被特赦釋放。)分任第一、二、三、四方麵軍司令官,並規定各方麵軍的作戰任務如下:以滇越鐵路屬第一方麵軍;桂西、桂南、粵西地區屬第二方麵軍;黔桂鐵道沿線屬第三方麵軍;湘西屬第四方麵軍。
張發奎的第二方麵軍,由第四戰區於四月一日在百色改組成立。原第十六集團軍、三十五集團軍兩個番號撤銷。夏威、鄧龍光改任第二方麵軍副司令官。第三十一、三十七兩軍也撤銷,隻保留以韓練成為軍長的第四十六軍,以黃濤為軍長的第六十三軍和以張馳為軍長的第六十四軍。為紀念第三十一軍守桂林殉職的闞維雍師長,軍委會特保留第一三一師番號,隸屬於第六十四軍。第二方麵軍和湯恩伯的第三方麵軍均準備在適當時期對在桂敵軍進行反攻。
為了迎接此一新的形勢,國民黨定五月初在重慶召開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廣西出席代表九人,其名單為:雷殷、陳克文、陽叔葆、程思遠、陽永芳(女)、周可法、雷沛鴻、黃昆山、尹治。還有軍隊代表夏威,“三青團”廣西支團代表韋贄唐。黃旭初方於二月中治好腸病回到廣西百色,接電又於五月一日經由昆明飛渝。李宗仁也出席此次“六大”,他住在李子壩八號白崇禧公館。
國民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於五月五日在浮屠關中央幹部學校禮堂開幕。當日一貫對蔣小罵大幫忙的重慶《大公報》也發表社評說,國民黨有下麵三大缺點:一、政治不修明;二、未認真實行民權主義與民生主義;三、精神傾向倒退複古,因而未能領導全國邁步前進。
此次大會,首先是聽取中央黨部秘書長吳鐵城的黨務報告,國民政府文官長吳鼎昌的政治報告,代理參謀總長程潛的軍事報告,副總參謀長白崇禧的續軍事報告以及“中共問題”報告等。依照議事日程,出席代表可在聽取各項報告後進行討論。
國民黨中央委員王昆侖,在聽取軍事報告後提出質詢說:“抗戰時期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正視聽,明是非,否則就無以激動士氣、振奮人心。第十軍軍長方先覺,在去年八月八日衡陽淪陷時,曾發出了‘來生再見’的電報,意味著他要與衡陽共存亡,語氣至為明顯。軍事委員會對此曾經明令嘉獎,並準備舉行追悼會,以彰忠烈。但後來他忽然被俘了,不久又在重慶出現,據說他負有一種特殊使命。人言鑿鑿,謠諑紛興,究竟真相如何,深望統帥部報告人有以解釋。”王提出質詢的方式是對的,而語氣也是平和的,像這樣一個問題,由軍事委員會一位發言人出來答複就行了。可是事情並不是這樣,蔣介石次日到大會講話,竟對王昆侖臭罵一頓,激動至於拍案。人們都認為他失態,不是一個領導人應有的氣度。
在討論邊疆提案時,中央委員麥斯武德說,新疆在盛世才的殘酷統治下,人民被殺害者幾萬人,流離失所的二十多萬人,中央應當對他追究責任。時有人高呼“開除盛世才出席大會的資格!”又有人提議:把盛世才交付懲戒。次日(五月十七日)蔣在大會紀念周講話時說:“盛世才來重慶,是我叫他來的,他的一切都由我負責。”又說:“盛同誌(盛世才)帶來了五萬兩黃金給中央,試問民國以來,有這樣好的人嗎?”這就是蔣對人評價的標準:給他獻金便是“好人”。
在大會上,陳立夫、程天放、徐恩曾等五十九個CC分子仰承蔣的意旨,提議總裁應改為終身製,因為:“每開代表大會一次,即須選舉總裁一次,殊非尊重領袖之道。”此案一提出來,鄒魯首先反對,他說,總裁終身製,“即等於君主專製”。結果沒有通過,盡管大會仍選蔣連任總裁。
大會對中共問題,決定繼續謀求政治解決之方針。可是蔣介石卻於五月十八日在會上聲稱:“今天的中心工作,在於消滅共產黨!日本是我們國外的敵人,中共是我們國內的敵人!隻有消滅中共,才能達成我們的任務。”
大會最後一幕是選舉中央委員。為了預防CC在選舉中委中操縱把持,白崇禧、張治中、陳誠、朱家驊、吳鐵城、熊式輝成立了一個“六人小組”,表示互相支持,反對CC壟斷,並曾指定我和袁守謙、王啟江為聯絡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