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同生死比翼齊飛 共患難連理同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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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有人在幫我們逃走嗎?怎麼還要動手掐死啞巴呢?”姑娘深感吃驚奇怪地在這樣追問小夥子。
“你呀!真個是幼稚又天真,這地方誰來救我們?我們也隻能是自己救自己了。我被申山豹捆在牛圈裏一天一夜,聽到外麵這情景,氣得恨不得吃了啞巴的肉,心裏就在謀算著,等到天黑過後來救你。天可憐見,我終於是把你救出來了,從老虎口裏把你奪回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啞巴給撿拾了,也不枉我這個男子漢今生今世活了這十九年啊!你想想看,啞巴不死,我就算是能把你救出來,最終也難逃脫他們的手掌心。這就是曆史典故說的,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杜娥隻管把兩眼瞪大,不安地說:“牛哥,是我拖累了你呀!我們雖然一時間逃出了虎穴,必將會落在狼窩啊!”
小牛笑笑,深情地說:“你我誰拖累誰呀,說不清!本來麼,人家強行要把你我拴在同一條鎖鏈上套在一起,照著一個死人坑裏給按下去,咱倆也算是一條藤上的兩個苦瓜。萬一有一天落在公安手裏,你就說是我掐死了啞巴,他的死的確與你毫無關係!”
“我知道牛哥是想替我頂罪,啞巴是喝下我帶進洞房的農藥才死的,殺人的凶手就該是我,怎麼也扯不上你。這會你就說,咱們該咋辦呢?我全聽你的,跟著你一塊走!”
“白天,我們且在這裏先呆下來,等到天黑過後再說。白天人多眼雜,不能朝回家躲,再去連累家裏人,把災難帶給父母。等到天黑過後,我們再摸回去把情況搞準確,看啞巴他是不是真的就死了。再聽聽人們是咋說的,征求家裏人的意見,和你爸商量看到底該咋辦才好。是逃還是去投案,反正得考慮周到些,冒冒失失自己是要吃大虧的。你說呢?這就得要堅持在這山上再餓上一天。”
“也隻能是這樣了。”杜娥算說算指著他手裏提著的塑料袋子,問,“你不是提有吃的嗎!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噢呀!我倒給忘了,全把人給急糊塗了!”
他說著,忙把手中的袋子開張口來看,那其中裝得有幾大塊米飯鍋巴,還有切好的鹵菜,有豬頭肉和牛肉什麼的,香味直衝兩人的鼻子。小夥子順手拿出一塊肉來,忙著往姑娘的嘴巴裏塞喂。
杜娥頻頻地搖著自己的頭,“我渴呀!實在吃不下去……”
“我也一樣。剛才在河裏喝下那一肚子水,一陣子跑得全變成汗水流幹了。”
“渴和餓都隻是小事,就怕難逃過老山豹伸來的魔掌啊!”
上午十點左右,鑽在密林中的兩人聽得山下麵公路上警報聲響。兩人站起身來,撥開樹叢看時,兩輛公安局的警車揚起一路灰土,朝山頭申家大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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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申家大院的盤山公路上,警車憤怒地呼嘯著拉響警報器在急駛。車上坐滿了奔赴現場的刑事警察。
刑警隊長,一位四十多歲,領花上“四角一花”的三級警督在現場上指揮,對新房及死屍邊拍照邊勘查。
民警在現場地上提取了兩隻空咳嗽糠漿瓶及其瓶蓋,放在鼻子上嗅著。偵查員撥拉開床單從皺褶間發現了這把打開刀刃的多用小刀,以及床單上滴灑的血跡,還有這些在割斷草繩時灑落留在床單上的草莖殘渣。啞巴的屍體被抬在屋外放在一片草席上,法醫手中操動器械在緊張地進行屍解屍檢。
外圍調查的同誌,分組奔行在莊稼地、田坎上,去尋找走訪調查當晚住宿在申家大院裏的那些個幫忙的群眾,那是要找尋到案件的知情人。
山豹兩口子和女兒申傳鳳,正分別在接受民警的詢問。
坐在黨員活動室負責現場調查的刑警,正在詢問桌子前麵坐著的男主人。問話民警從麵前桌子上舉起這把從現場床單皺褶間提取的多用小刀,問:“你認識不認識這把軍用小刀?”
申山豹在挺胸抬頭間,驚愕地睜大了兩隻眼睛,那是在猜度中回答,說:“認得。你們的這把刀是從哪兒來的?”
“你先莫管它是從哪兒來的,要你先回答我們的問話。你認識它還是不認識它?肯定地回答我們。”
民警把捏在三指間的小刀,湊近在早已起身走攏來就站在桌子頭上的山豹眼前,讓他“仔細看看再回答”。
他伸手間想把刀拿過來認真看看,民警擋開了他的手,拒絕了他的請求,那是怕破壞了殘留在其上麵的指掌紋。
“認得認得。不錯,這刀原本就是我的。是我當年在朝鮮參加一場戰鬥時,打掃戰場時繳獲的戰利品。外國兵的刀,連指導員當時就把它獎勵給了我,讓我帶在身上使用。我負傷後從部隊複員回到家,它一直就在我的褲腰帶上掛著的。後來,我把它取下來放在家裏裝衣服用的五鬥櫃抽屜裏保管。前兩年,孫子朝暉看見了,鬧著要,幹脆就送給他了。也不知道這刀,怎麼會跑到你們手裏來的!”
山豹也隻能是照實回答民警的問話。他這樣一邊思索一邊說話,也在不停地照腦子畫著圈圈,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家的孫子參與在夜間救人的整個過程中,而且是由他起到了關鍵決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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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朝暉被爺爺帶來,並由爺爺陪同坐在鎮治安辦公室接受民警的詢問。
民警反複盤問,朝暉隻說,“小刀在昨天,到大爺爺家參加婚禮時,和一群孩子一起玩耍過程中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