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耳朵
奶奶70多歲了,沒病沒災,身體很硬朗,就是耳朵背得厲害。她常問我:“你在哪裏工作呀?”我對著她耳朵大聲喊:“在宜春!”“噢!在西村呀!好哇,西村不遠……”瞧,奶奶說話就這樣,跟說相聲似的。
去年春節,姑姑回老家來過年,姑姑在北方的一個小城工作,十幾年沒回家了。那天一大早,奶奶拉著姑姑的手,上下打量一陣,關切地問:“三妹姑姑的小名雪,生病了吧?昨晚我聽到你咳嗽了。”一句話,說得姑姑涕淚漣漣。姑姑在旅途中確實受了點涼,昨晚咳嗽了幾聲。姑姑怕驚擾一家,每次咳嗽時都用手帕緊緊捂住嘴。姑姑真不明白,那麼輕微的幾聲咳嗽,住在隔壁房間耳背的奶奶,何以竟聽得見。
有天深夜,我坐在床頭看書,妻子在旁邊發出輕柔的鼾聲。忽然,妻子猛地坐了起來,說:“兒子掉下來了。”“不會的,我沒聽到一點動靜。”兩人急忙到兒子房間查看,4歲的兒子真的滾下了床。好在床不高,兒子並未受傷,正躺在地上熟睡哩!不過,我真奇怪:兒子滾下床,睡夢中的妻子聽見了,而醒著的我卻毫無知覺!
大道理:也許母愛有兩種,一種是看得見的,如天熱熬點綠豆湯,天冷織件毛線衣;另一種是看不見的,就如奇特的母親的耳朵!
爸爸,我的第一部車
這是刊登在報紙上的一則汽車廣告,畫麵是張極普通的攝影,年輕的父親滿麵春風,肩頭扛著稚氣十足的寶貝兒子——滿足地喊出:“爸爸,我的第一部車!”
我是很少因廣告而感動的人,即使它有“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的久恒;“不在乎天長地久,隻珍惜曾經擁有”的浪漫;“愛你等於愛自己”的真誠……說實在的,在我看到的廣告中,從來沒有像“爸爸,我的第一部車”這樣深深震撼我心靈的。
記得6歲那年,我因重感冒引發肺炎,接連十幾天,爸爸都要背我到場醫務室去打吊針。迎著刺骨的寒風,踏著沒膝的積雪,爸爸背著我艱難而小心地行走在場區的馬路上。我穿著媽媽的短大衣,匍匐在爸爸寬大的脊背上,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滴水成冰的天氣,身上還發著低燒,我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那種幸福讓我有些眩暈……於是,在童年的記憶裏,那個冬天是溫暖而美麗的,令我終生難忘。
每每走在喧鬧的街頭,看到一對對年輕的父子,腦海裏便立刻浮現出那則廣告的畫麵,並在心底默默地重複著那句話:“爸爸,我的第一部車。”
父親是孩子人生的一部車。被父親當作寶貝扛在肩頭的歡樂和溫馨,是孩子心中不老的童話,它鮮活得如同就在昨天。
大道理:父親永遠是孩子的一部車——裝載著無盡的愛與嗬護。這部車絕不會因時光的變遷、路途的漫長而落後、報廢,它將承載孩子的一生。當你失意的時候,它載著你豁達地穿行;當你迷途的時候,它為你指正方向;當你遭遇坎坷的時候,它鼓勵你勇往直前——它給予你的一切,世上的任何財寶都無法與之比擬。它那份無私、奉獻和執著,將成為你人生的寶典。
常回家看看
前些日子從北京回老家,父母、弟弟妹妹們都很高興,他們都盡可能地抽出更多的時間同我呆在一起。從大學畢業後留京的十餘年中,一年最多回來一次,每次都是這樣。
一天,父母不經意中說起一件往事。
那是奶奶去世前的一段時間,經常托人捎信叫父親去她床前——那時奶奶久病在床,而父親在外村一所學校中任校長。父親很忙,每次回家,都問奶奶有什麼事。
奶奶拉著父親的手,久久不放,嘴裏卻說:“沒事。”
父親年輕,又很忙,呆不了一會兒就要起身,隻是留點錢給尚未出嫁的姑姑,就匆匆而去。那時候,我們兄妹三個還小,裏裏外外他確實忙,奶奶的病情也一直穩定。誰料,不久奶奶就去世了,父親心如刀割,借錢辦的喪事,完全按村裏的傳統風俗。盡管這風俗的許多內容他以前看不慣,但他總覺得非如此不足以彌補些什麼。
父親抽口煙,喃喃地說:“那時候總是忙,你奶奶其實隻想和我說幾句話,人老了可能全這樣……”
一時間,我無話可說,心中決定,把回京的行程再推一天吧。
大道理:一曲《常回家看看》唱得無數遊子與父母掉淚,忙,有時確實不應成為不回家的理由。
20美金的價值
一位爸爸下班回到家很晚了,很累並有點煩,發現他5歲的兒子靠在門旁等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爸,你1小時可以賺多少錢?”
“這與你無關,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父親生氣地說。
“我隻是想知道,請告訴我,你1小時賺多少錢?”小孩哀求。
“假如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1小時賺20美金。”
“喔,”小孩低下了頭,接著又說,“爸,可以借我10美金嗎?”
父親發怒了:“如果你問這個問題隻是要借錢去買毫無意義的玩具的話,給我回你的房間並上床。好好想想為什麼你會那麼自私。我每天長時間辛苦工作著,沒時間和你玩小孩子的遊戲。”
小孩安靜地回自己房間並關上門。
父親坐下來還生氣。約一小時後,他平靜下來了,開始想著他可能對孩子太凶——或許孩子真的是很想買什麼東西,再說他平時很少要過錢。
父親走進小孩的房間:“你睡了嗎孩子?”“爸爸,我還醒著。”小孩回答。
“我剛剛可能對你太凶了,”父親說,“我將今天的氣都爆發出來了——這是你要的10美金。”
“爸,謝謝你。”小孩歡叫著從枕頭下拿出一些被弄皺的鈔票,慢慢地數著。
“為什麼你已經有錢了還要?”父親生氣地說。
“因為這之前不夠,但我現在足夠了。”小孩回答。
“爸,我現在有20塊錢了,我可以向你買一個小時的時間嗎?明天請早一點回家——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餐。”
將這個故事與你所喜歡的人分享,但更重要的是與你所愛的人分享這價值20美金的時間——這隻是提醒辛苦工作的各位,我們不應該不花一點時間來陪那些在乎我們,關心我們的人而讓時間從手指間溜走。
大道理:時間可以換取金錢,也可以換取家庭的親情和快樂。給家庭擠出些時間吧,因為有些東西是拿錢買不到的。
散步
我們在田野上散步:我,我的母親,我的妻和兒。
母親本不願出來的,她老了,身體不好,走遠了一點就覺得很累。我說,正因為如此,才應該多走走。母親信服地點點頭,便去拿外套。她現在很聽我的話,就像我小時很聽她的話一樣。
天氣很好。今年的春天來得太遲,太遲了,有一些老人挺不住,在清明將到的時候死去了。但是春天總算來了。我的母親又熬過了一個酷冬。
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塊小塊的新綠隨意地鋪著,有的濃,有的淡;樹上的嫩芽兒也密了;田裏的冬水也咕咕地起著水泡……這一切都使人想著一樣東西——生命。
我和母親走在前麵,我的妻子和兒子走在後麵。小家夥突然叫起來:“前麵也是媽媽和兒子,後麵也是媽媽和兒子。”我們都笑了。
後來發生了分歧:母親要走大路,大路平順;我的兒子要走小路,小路有意思……不過,一切都取決於我。我的母親老了,她早已習慣聽從她強壯的兒子;我的兒子還小,他還習慣聽從他高大的父親;妻子呢,在外麵,她總是聽我的。一霎時我感到了責任的重大,就像民族領袖在嚴重關頭時那樣。我想找一個兩全的辦法,找不出;我想拆散一家人,分成兩路,各得其所,終不願意。我決定委曲兒子,因為我同著他的時日還長,我同情母親的時日已短。我說:“走大路。”
但是母親摸摸孫兒的小腦瓜,變了主意:“還是走小路吧!”她的眼隨小路望去:那裏有金色的菜花,兩行整齊的桑樹,盡頭一口水波粼粼的魚塘。“我走不過去的地方,你就背著我。"母親說。
這樣,我們就在陽光下,向著那菜花、桑樹和魚塘走去了。到了一處,我蹲下來,背起了母親,妻子也蹲下來,背起了我的兒子。我的母親雖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兒子雖然很胖,畢竟幼小,自然也很輕,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穩穩地,走得很仔細,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來,就是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