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好說你不認識了吧?”梁廣之有點貓戲老鼠,“彭先生似乎應當是你的領導?哦,對了,你們不是一條線的。”他又拍拍手,“這個人你一定認識,如果連她都不認識,你就是侮辱我的智力了。”這回進來的是田甜。
看見田甜進來,肖月清一直擔著的心反而放了下來,看上去田甜一切都好,至少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我什麼時候暴露的?很久了嗎?”肖月清此時很想知道自己送出的情報是不是對手故意給提供的。
“你隱藏的很好。真的。”梁廣之有點沮喪,“肖先生,我的人在你對麵住了3個月,沒有發現你的破綻。主要是我的思維被局限了,總認為你會用電台。你是怎麼傳遞情報的?火車?真的?你教了我一招,有時候最原始的辦法實際上反而是最安全和最有效的辦法。你是昨天暴露的,你在山坡上不該用照相機的。”梁廣之剛才的沮喪之情沒有了,恢複了一開始那種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肖先生應該發現後麵盯梢的車輛的。我以為那種緊急情況下的跟蹤會有可能瞞不過被跟蹤者,假如他是個高手的話。因此我緊急準備了另一套方案!但我高估你了!”梁廣之的表情帶上了譏諷,“肖先生在齊宗曾為帝國立過大功。獲得了蘭斯人的絕密軍事計劃,使帝國免遭一場災難。我們雖遠在西陲,聞之也不勝佩服,後來才知道不過是因人成事而已!話扯遠啦,肖先生,以後的事就不用我多解釋了。我們在中午接收到一個秘密電台的發報,實話說,現在電文仍未破譯。下午我們在車站將準備離開的田女士接回來,哦,田女士的身份是晚上得悉的。不要胡想,田女士什麼也沒說。我也沒用強,剛才我說了,我不喜歡動刑,那是無能的表現。你們的身份是晚上我們通宵工作的結果。你看,田女士完好無缺,我們沒有對她有任何冒犯。這點比你們文明。”梁廣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感到口渴了,大口喝水,樣子很粗魯。
肖月清緊張地思考著,對手究竟要幹什麼?
“肖先生,我直接說吧。我沒想到你有一部隱蔽的很好的電台。田女士這幾個月在幼稚園的工作也算盡職盡責,竟然是備用應急的報務員。肖先生,告訴我,你們給帝都的電報內容。”
肖月清別過了臉。背叛是情報戰線最常見和最痛恨的事。大陸各國情報機關無不對此嚴加防範,單純依靠理想信念是不保險的,必須采取輔助措施,使得情報員必須掂量背叛的後果!肖月清倒不慮後者,帝都隻有一妻一女,其他親人都死在齊宗了(或關在蘭斯人的監獄裏)。他不願背叛是源於理想!海軍這幫叛逆!國家處於危難之時,海軍卻在圖謀叛國!他冷冷地對梁廣之說,“保安總局審訊嚴酷天下知名不假,但你們也不必假撇清!對你們這幫圖謀叛國、不忠不孝的東西,我從來就不懷任何僥幸。”他知道自己態度的後果,轉臉看著田甜如花的嬌容,長歎一聲,閉目不言。
梁廣之的聲音換了,如寒冷的冰霜,“肖先生說的沒錯。實話實說,雖然我厭惡用刑,但不等於不懂此行的訣竅,海軍情報局審訊技術未必就落後於你們保安總局!”他笑了笑,“何況,電文的內容並不是你一人知曉。肖先生,現在可願意跟我打個賭,賭這位嬌滴滴的田女士在一個鍾頭內開口,怎麼樣?我們一起見證一下?”
肖月清心如刀絞,他知道對手肯定用這招!田甜,為什麼不在被捕時自盡?為什麼等待那非人能忍受的折磨!瞬間,肖月清想起在水龍峪懸崖上的那個山洞,他那時強烈地預感到一種不安,“你為什麼要選擇這行啊?”
兩個大漢兩麵架住了田甜,她毫無反抗的能力,緊閉雙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等!”肖月清大聲喊道,“等等。梁處長,我等潛伏齊宗,截獲的蘭斯絕密軍事情報就是經她的手發給帝都。這些事你都知道了,如此有大功於國的功臣,你們就能對她下得了手?”
“你等有功於國?我們在圖謀叛國不成?”梁廣之怒道。
“你們這種行徑,不是叛國是什麼!”
“叛軒轅寂不假,叛國卻未必。我問你,我們的所作所為,對國家損害什麼了?”梁廣之雖不修邊幅,但言辭鋒利,讓肖月清一時難以回答。
“背叛陛下就是叛國!”肖月清憋了半天說。
“是嗎?國家就是皇帝一人?那皇帝如果將已經淪陷的國土交給蘭斯人,你也覺得是天經地義,無權置喙?”梁廣之一臉鄭重,“哦,肖先生心目中國家的概念原來如此。好,好。我知道帝都那幫混蛋為什麼敗仗連連,喪師失地了。”
肖月清正要反駁,院子裏來了幾個人,“肖先生,別來無恙?”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大聲問道。肖月清扭頭,見坐在輪椅上的赫然便是曾與他同生共死,在他臨別之時諄諄告誡的高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