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沉淪 第三節(1 / 3)

第十六章 沉淪 第三節

肖月清一直等通訊員回來,問了一切順利後才放了心。看看時間已過了中午,他感到餓了。派店員出去在街對麵的麵包店裏買個麵包來,衝了包咖啡對付了一頓。

下午肖月清一直呆在樓上。他躺在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想著那個人回到海軍後將要發生的情況。他對著地圖看了足足一個小時,設想著種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後來又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情報員,現在已經出色(他是這樣認為的)地完成了使命,剛才自己那些考慮統統不是自己應該考慮的問題。然後他又檢出火車時刻表,想像田甜現在該動身去火車站了吧?接著他又想自己回到帝都後和田甜成親的事,該怎樣收拾房子,該怎樣購置必要的物件,該請那些朋友。他忽然想到在帝都養傷的龍行健,聽田甜說,龍行健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還被皇帝親自授勳授銜,他為那個曾共同戰鬥才華橫溢的青年祝福。也是聽田甜說,龍行健和蘇潔有點意思,這是很般配的一對,他發自內心地為他們祝福。

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躺到了天黑。晚飯也沒有吃就沉沉睡去。黑甜一覺睡到天亮,肖月清感到神清氣爽。他從衣櫃裏選了件灰色的長衫,準備參加《古玩天地》雜誌社舉辦的一個古玩鑒賞會。請柬幾天前就已經送來了。他下了樓,和“值班”的夥計打了個招呼,正準備出門,外麵進來個身穿淡紫色長衫,溫文儒雅的中年人。中年人上下打量了肖月清,“這位可是遊老板?”肖月清點點頭,他來好望港,化名叫遊寅。“正是鄙人,先生是?”中年人很謙恭地笑笑,這種笑讓人想起大戶人家的管家,“小姓武。鄙上想請遊先生到府上鑒定一件寶物,不知遊先生可否賞光?”肖月清問,“貴府是?”中年人露出一絲倨傲,“衛,衛西平。”“哦,原來是衛市長。”他正要答應,猛地反應過來,一個家人,怎能稱呼主人的名諱?他一驚,剛要有所動作,門外衝進來幾個人,便裝掩不住他們靈敏快捷訓練有素的動作,“值班”的店員正要掏槍,眼前幾支手槍已經逼住了他。自稱姓武的紫衫中年人微笑著,“肖先生,我們都是幹這行的,何必呢?”肖月清自知落入人家的鉗網中,對店員說,“不要亂動。”紫衫中年人說,“這樣好,彼此都不傷和氣。肖先生,請吧?”

肖月清坐在汽車後排,兩麵各坐著一個冷冰著臉的青年。那個紫衫中年人坐在前排的副座上,汽車在市內繞了個圈子,真的停在衛市長的府邸前。“到了,請下車吧。”中年人客氣地招呼道,帶頭進入大門。

肖月清鎮定地走在中年人後麵。他根本沒想過反抗。如果人家沒有十二分的準備是不會收網的。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田甜已經離開了。但理智告訴他,這個希望並不大。自從幹了特工這行,肖月清就將僥幸從字典裏摳掉了。

他們進入一間古樸典雅的客廳,“請坐吧。肖先生,請隨便坐。”對手越是這樣從容淡定,肖月清的心越是往下沉。

“肖先生,你是行家,可看出這套梨花木的花架是那朝古物?”武姓紫衫中年人指著門口一個半人高的造型古樸的家具問道。肖月清眯著眼看了一會,“請到跟前來仔細觀賞。”中年人已經站在那個花架前。“衛市長雅好古玩,常跟梁先生說起好望港畢竟是好望港啊。連個談論古玩的朋友也沒有。要是在帝都就好了。沒想到帝都就派了肖先生這個大行家來。衛市長這回總算找到一個知己了------”紫衫中年人背著手站在花架前,“不會是贗品吧?”肖月清看了看花架,“是真品,十二世或者十三世。”

“果然好眼力!”一個聲音從院子裏傳來。“正主終於出場了。”肖月清心道。

“肖先生,請坐。”進來的是一個矮個子男人,頭發有點亂,看不清他的年齡。“我姓梁,梁廣之。想必肖先生聽說過賤名。”

肖月清如何不知道梁廣之!海軍情報局5處處長,大名鼎鼎的反諜專家,據說和保安總局有過幾回成功的合作。

“對不起。梁先生。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對了,我姓遊,不姓肖。”肖月清落入“敵手”就沒想過善終,這就是情報人員的歸宿。他沒想過對方會“善意”地放過他。他知道,越是內爭,越是殘酷無比。

“哦,遊先生?我們就從你的名字談起吧。”梁廣之從容說道,“保安總局總把外派的高級特務叫‘遊吟詩人’。嘿嘿,幹脆給你用作化名了。”梁廣之微笑著,“肖月清,今年50歲。帝都人。18歲加入保安總局,也算是這行的老人了,”他似有感慨,“不容易啊,在齊宗站的一次行動中將家眷都丟給了蘭斯人。那次你獲得了一級虎捷?按道理他們不應該再把你派出來了。幹這行,善始善終難哪!”

“我叫遊寅。不叫肖月清。”肖月清心沉到了海底,田甜完了!他用這種近似無賴的行徑想套出田甜的下落。

梁廣之歎了口氣,“據說你們保安總局號稱閻王殿,站著進去,躺著出來。36套刑法,不死也得脫層皮。我不讚成那種做法。用肉刑逼供畢竟落了下乘。蒙吉上任後就沒有絲毫的改變?好吧,肖先生,你認識他嗎?”梁廣之拍拍手,外麵走進一個人來,是肖月清在好望港的街坊,麵包店老板。肖月清一驚,原來對手早已掌握他了,他不禁泄了氣,“難道我拿到的情報是假的?是故意給我的?”“這個人呢?還不認識?”門外又走進一個人,是彭冠誌。“果然他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