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肖先生來到好望港,不勝欣喜,怕發生什麼不愉快的情況,我是從手術台上急急趕來的。”高天成看見被大漢挾持下的田甜,不禁生氣道,“放開她!”看來高天成在此地地位很高,兩個梁廣之的手下順從地放開了田甜。
說實話,肖月清在看到高天成後的感情是複雜的。既有高興,也有擔心。肖月清在從事秘密工作的數十年裏,沒有體會過戰場上戰友們同生共死的情誼。和“龍支隊”共同戰鬥生活的幾個月讓肖月清體會了這種獨特的情感。在那段時間裏,肖月清不止一次地與高天成暢談,話題之廣,內容之深都讓肖月清記憶猶新。作為一個老牌特工,肖月清對軍內兩大勢力的爭鬥非常清楚,對高天成一夥人的身份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海軍特種兵深陷敵後,肖月清卻想不清楚。在商家堡時,肖月清根本沒有見過那位“海軍少將”。如果他見了,會認出或猜出他們的身份的。但當時鬼使神差地龍行健獨自完成了和“海軍少將”的會見與脫身計劃。肖月清隻知道“龍支隊”苦戰擋住追兵,掩護一位海軍將軍乘飛機脫離了。留下的高天成一行一直與“龍支隊”戰鬥生活在一起,高天成甚至還長時間擔任2大隊的大隊長。讓肖月清感到心驚的是在龍行健身負重傷後準備乘飛機返回戰線之時,肖月清與田甜奉命同機返回,在臨行之時,高天成似乎預感到什麼,跟肖月清長談了一次。那次談話肖月清記得很清楚。高天成要求肖月清在回到總局述職時永遠掩藏曾有海軍人員參加“龍支隊”的事實。這既是為龍行健和“龍支隊”其他軍官好,也是為肖月清自己好。人總得講點感情吧,從道義上講,我們都欠了眼下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龍行健很大的人情,不要讓這個驚才絕豔一腔熱血的青年受到無休止的審查!
肖月清答應了。回到總局後,總局並不關心他在“龍支隊”打遊擊的那段過程,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如今看到高天成在海軍中的地位,前後縱貫一想,肖月清恍然大悟,“那次商家堡,就是掩護他!原來他已經回來幾個月了!”
“是的。殿下已經回來數月了。”高天成沒必要再隱瞞了,“肖先生,作為老朋友,我知道你回到了帝都,想必人財兩得,風光無限。可是你對曾同生共死的戰友不聞不問,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肖月清便問道,“支隊都返回戰線了?”
“應當說一部分人回來了。大部分人永遠留在了南邊。”高天成充滿感情地說,“他們是帝國最好的戰士,我以我曾是他們中的一員而驕傲。”
“你負傷了?”肖月清問。
“是。我怕落入保安總局之手,不得不帶著殘留的隊員在回到戰線後再次突圍------總算是活著回來了。”高天成的臉色寒了許多,“肖先生,你化名在好望港幹什麼?發現海軍有投敵叛國的嫌疑嗎?”
“又來了!”肖月清冷冷地說,“投敵未必,叛國確實。否則,我是保安總局的情報員,你們憑什麼抓我?”
“你對國家的標準有些問題。”高天成盯住了肖月清,“殿下教誨過我們,國家者,非一人之所有,而是神華9億國民所共有!淪陷於敵手的南五州3000萬同胞算不算我們的國民?”
“當然。他們當然是我們的國民。否則數百萬軍隊浴血戰鬥所為何來?”
“但是自戰爭爆發,陸軍鮮有勝績。現在連北部的羅卑竟然都敢侵略我們,而且將我們打得大敗!剛剛接到的消息,北安城丟了!更為可笑的是,至今連一紙宣戰詔書都不敢公布!這樣的皇帝,他配做我們的統帥嗎?”高天成侃侃而談,“海軍叛國是假,救國是真!自戰爭爆發,除了敵人偷襲三倍島炸沉幾艘老舊的軍艦外,哪次他贏過?為什麼同是神華國民,在海軍則勝,在陸軍則敗?”
“那是你們圖謀不軌,牽扯了皇上的大部分精力,使得他捉襟見肘------”
“真是笑話!自軒轅寂登基,殿下不念爭位之怨,三年內數次邀請他來視察海軍,但至今竟沒有來過一次!帝國曆史上哪位帝王沒有來過這好望港?哪位帝王在好望港遭遇不測?他怕什麼?君待臣下如仇讎,豈能讓海軍效忠於他?怎麼?我說的不對?他不提防海軍,在派如此多的特務到這好望港幹什麼!”高天成憤怒了,“梁處長,殿下聞說肖先生曾在齊宗城與龍司令合作為國立過大功。殿下說,既是國家功臣,我海軍也不能虧待於他。他願說便說,不願說便罷了。最多將殿下返回國土的消息告知帝都,諒他除此之外也得不到什麼情報!保安總局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去年春天蘭斯不宣而戰,今年羅卑又偷襲我國,未聞保安總局這號稱亞倫大陸最大的情報機關有何作為。殿下曾聽說保安總局獲悉蘭斯絕密情報,使帝國免受一次劫難,對保安總局的看法改了許多。誰知竟是沾了龍司令的光。哈哈。”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肖先生,你自由了。可以隨意離開好望港,但不知你回到帝都,是否也安然無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