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沉淪 第二節
1009年5月1日,太平州好望港。
這座神華帝國曾經最繁華的港口如今已是一座規模巨大的城市。幾百年前黃旗軍一路西征到達大海時就在好望港紮下了營盤。黃旗軍司令部曾長期駐紮此處。隨著黃旗軍整體從步騎兵轉為海軍(最初叫水兵),好望港又成為帝國海軍司令部的駐地。如今這座繁華城市的居民基本上是黃旗軍的後代,和海軍這支自誕生之日起便朝氣蓬勃的軍種有著千絲萬縷的淵源。這座城市在帝國有著除了帝都外無可比擬的驕傲,除了當代皇帝軒轅寂之外的帝國的曆代皇帝都視察駐蹕於此處,好望港的街道許多是皇帝親自命名。好望港周圍風景秀麗的山上留下多處造型各異的行宮。鳳儀山莊就是其中一所。更為值得好望港人驕傲的是,它差一點成為帝國的首都。帝國的第九任皇帝軒轅瑭格外垂青海軍,他一生十四次視察好望港,曾有將都城遷於此處的念頭。雖然遭到眾多王公元老的強烈反對沒有實現,但這位一生熱愛大海的君王是神華帝國曆史上唯一一個死在帝都城外的皇帝。軒轅瑭是在好望港去世的,他臨死都不忘海上的擴張。當時海軍司令部已經遷到海上的光明島,這是距好望港200公裏的一個大島,位於好望港西南的大海深處。那時,擴張的海軍在光明島西南又發現一座適合開發的大島,距離好望港大約600公裏。重病中的軒轅瑭聽說這個消息,詳細詢問了此島的地理位置,自然資源,嘴裏喃喃地說“三倍,三倍------”就此闔然長逝。軒轅瑭所說的三倍自然是指此島距好望港的距離是光明島的三倍。將軒轅瑭視為海軍軍神的帝國海軍便將此島命名為三倍島。如今已成為帝國海軍大洋艦隊司令部所在地的三倍島上仍聳立著軒轅瑭的巨幅花崗岩雕像,永遠紀念這位創建了遠洋海軍的皇帝。以後帝國海軍繼續向大洋深處進軍,一律將適合開發建設的大型錨地以“倍島”命名,四倍島,五倍島------
在這所充滿朝氣的海濱城市裏繁華的聖皇大道上,1008年底新開設了一間藝術品商店。商店主要出售字畫,也售一些古玩玉器。鋪麵不大但裝潢的很有品位,讓人一進來就可以感到濃鬱的藝術情調。
雖然店鋪品位不凡,但好望港這個城市的精神卻與其格格不入。如果將這間商店開在帝都,也許會人潮湧動生意興隆,但好望港人似乎對文雅的藝術品不甚感興趣,他們更熱衷於冒險和擴張。因此,這間品位高雅的商店不免門可羅雀。
這天上午快11點的時候,一輛深紅色的“雪舟”牌轎車快速駛來,停在藝術商店的門口。車上下來一個身穿白色夾克衫,頭戴黑色紗巾帽的老頭,老頭手裏拎著一個土黃色帆布袋,急匆匆走進店鋪。老頭進得店來,對櫃台後一個年輕的店員遞了個眼神,店員點點頭,等正在詢問一個玉枕價格的顧客離開後,上了二樓庫房兼老板的臥室。
那個穿白夾克衫的老者已經換成另一副麵容,臉上的長髯不見了,露出另一副麵容,看上去並沒有剛才的年齡大。他是讀者熟悉的人,保安總局原齊宗站站長——肖月清。
去年年底,肖月清在意外飛回帝都後不久,便被總局再次放了外勤。這次工作的地點雖然不在敵後,但對於肖月清來說仍是龍潭虎穴,因為對象是海軍。蒙吉就任保安總局局長後有意識地加強了對海軍的工作,由於肖月清長年在南方工作,很少回帝都,更沒有涉足西部海軍控製區,估計海軍的反間諜部門沒有肖月清的檔案,於是蒙吉親自下令將肖月清派到了海軍重鎮好望港。
肖月清是蒙吉直接掌握的外線,並不是5局派出的。他在好望港的工作直接對蒙吉負責。由於這個原因,肖月清的到來,5局的好望港站並不知曉。深知關係重大的蒙吉交給肖月清的任務之一就是監視好望港站站長彭冠誌。出發之前,為了絕對安全,蒙吉給肖月清設計的聯絡路線非常原始,是用人力傳送情報的。肖月清店裏的夥計,都是蒙吉從7局挑選的人。每月借到帝都進貨的機會來向蒙吉報送情報。蒙吉在看過肖月清的第一次“月報”後就認識到肖月清的能力。因為肖月清給他報的材料很有價值。比如對彭冠誌的監視,肖月清不是簡單的可靠不可靠這樣的字眼,而是列出了一個月間彭冠誌主要的外出活動。從這些活動中蒙吉一眼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蒙吉意識到肖月清的價值,也意識到原來傳遞情報的方式過於陳舊緩慢,決定給肖月清派一個報務員。最終選定了田甜。外冷內熱的蒙吉之所以選定田甜作為肖月清的專用報務員出於兩個目的,第一個理由與派遣肖月清的理由相同。第二個理由是安慰肖月清,也是安慰田甜。但蒙吉給他們下了嚴令。最多兩個月會一次麵!隻能是田甜以購物為由到藝術品商店,不準肖月清打聽和到田甜的住所和掩護的職業。如果肖月清以緊急情況需要啟用電台,隻能通過指定的聯絡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