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眼前欺(2 / 3)

寂靜的客廳裏。

吳悔看著大哥南永的冰冷屍體,哀聲歎道:“從傷口來看,被虎爪功鎖喉之後,再強行扭斷了頸骨致死。”

“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說罷,吳華一眼瞥見吳悔手上的爪痕,那是剛才小虎抓的。

“你這傷痕哪來的?”

“是小......”

吳華驚愕之下,又朝南永頸上的爪痕細看,登時惡瞪小虎,大怒喝道:“是這醜八怪幹的,永哥被這醜八怪殺了!”

吳悔這才發覺,小虎留在自己手上的爪痕,和大哥南永頸上的爪痕一樣,都是虎爪功。

眾人都是驚訝未定,吳華更是二話不說,拿起隨身竹笛,便朝小虎命穴點去。這一手點穴功夫是母親吳夫人教的,吳夫人本出身雲南百妖洞,善用毒,也善點穴。

“妹妹,不行!”吳悔連忙擋在小虎身前。

這一下勢頭難收,吳華一驚之下,雖然連忙把竹笛頭支開,但還是狠狠戳入了吳悔肩頭,接著是鮮血,刺痛。

“哥哥?你瘋了嗎?這醜妖怪給你灌了甚麼迷魂湯?”

“妹妹,你冷靜下來行不行?她會虎爪功並不能說明甚麼,要知會虎爪功的人,多的去了。”吳悔捂著傷口,忍痛說道。

“你們兩個先別吵了,讓你南大叔安靜一下。”吳夫人拿來傷藥,給吳悔敷上。而吳華又伏跪在南永身旁,顯然,南永的死,讓她徹底變了個人,那個聰明機靈的丫頭,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激進、武斷、甚至愚鈍。

南飛雲此時哀然沉默著,抬首間,看見那灰袍人朝自己露出冷然一笑。

吳夫人慘然道:“雲哥,你們最近可是與人結了怨?”

“不,我年輕時或許是結了一些冤家,但永兒心地善良,從來未和人結怨,那人為甚麼要取永兒的性命呢,有甚麼仇怨找我便是!”南飛雲忽然仰天大聲斥道。

“雲叔......”吳悔又不禁陷入深深的哀憤與悔恨中。妹妹說得不錯,若不是當晚自己要去找小虎,而是如約和大哥南永喝酒,或許就不會發生這場悲劇了。

“你很後悔?哼,你不該忘了自己的名字。”小虎走近吳悔身旁說道。

“吳悔......”當年他與鬥笠人約定時,是多麼響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但現在,他幾乎連把自己名字叫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大哥南永的包袱,一直被吳華緊緊抱在懷中,吳悔想去查看,但怕妹妹再發怒,也便作罷了。吳悔從未見過自己的妹妹這樣,他既心畏,又心痛。

“和十年前一樣,是一場鬧劇。”小虎自顧自回房去。將入門時,回首看著失落的吳悔,哼一聲便關門了。

之後,除了吳家人和南飛雲,都回去了。

“哥,我問你,殺永哥的是不是她?”

“不......決計不是她。”

“憑什麼?你到現在不過和她見了兩麵,永哥和我們十年的關係,比不上這樣一個醜妖怪嗎!”

“妹妹你該冷靜了,難道憑一個虎爪痕,就隨口汙蔑她嗎!”

“對,對,我汙蔑她,等哪一天我被她殺了,你再去跟她好吧。”吳華嗚咽著,推開了吳悔。

吳夫人看看困惑不語的南飛雲,再看看垂首不動的兄妹二人,雖然想去勸他們兄妹,但對那字字懷惡的女孩,對那咄咄逼人的小虎,她不知該去信任還是懷疑,此時此刻,她隻希望家人們平安快樂,除此之外,她也沒甚麼好奢求了,又有甚麼好奢求的?

許久,她哀聲問道:“悔兒,你一向最有想法,你看出凶手是誰了嗎?”

“我,我現在也不知道,或許是屋裏的,或許是屋外的......”

“說的不廢話嗎?哥哥?你被那隻醜八怪,迷得連腦子也壞了嗎?”

吳悔默然,眾人也默然,大廳更是默然,為何屋外的風雨聲,卻遲遲不肯沉默下來。

......

吳悔四人呆在客廳裏,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見外麵黯淡微光,淩晨了,天亮了,新的一天已到了,舊的親人卻沒了。此時,屋外僅剩小雨淅淅,雨水如蛛絲一般,把整座客店,纏縈在其中。似乎在屋外,一直有一隻詭異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客店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