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馬不停蹄,直奔一個比較隱蔽的小碼頭。兩艘敞篷船停泊在一個,看見眾人到來,潛伏在高處看守船隻的大虎小虎跳下來與梁飛虎見麵。一個高瘦的身影在黑暗處慢慢地“飄”出來,鬼氣森森的,就像是一個幽靈。
梁飛虎認出這個幽靈就是阿三,善使一雙彎刀的阿三。清城的所有船隻都被鬼子控製,隻有黃德利才能弄到船,黃德利也隻信任阿三一人。
“你沒事,我就走了。保重。”阿三說完也不等梁飛虎的回答,飄忽之間身子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梁飛虎再次掃一眼眾人,皺著眉問:“連南虎蝦仔與為食虎為食張呢?”
猴麵虎輕聲說:“連南虎與為食虎在布設炸藥,掩護我們撤退。”
說話間,清城中傳來一陣悶響,震得整個大地都像抽筋似的顫抖起來,聽聲音是從金龍酒店傳過來。
陽山虎嘿嘿地笑著說:“連南虎的炸藥越做威力越大,看來金龍酒店要變成危樓了。”
猴麵虎吹起尖細的哨子聲,向連南虎與為食虎通報梁飛虎已經安全上船。這是飛虎特戰隊特製的哨子,可以含在嘴裏,吹出的哨音傳得很遠很遠。哨音的長短與節奏緩急,分別傳遞不同的信息,隻有飛虎特戰隊的隊員才能聽明白哨音的意思。
“嗚嗚嗚——”清城響起撕心裂肺的警報聲。
“轟隆!”
“轟隆!”
石灰塘麥天合方向也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這是鬼子的駐地與維持會、聯防大隊的辦公地點。
在渡江時,梁飛虎才在嶽龍的口中得知了原委:
飛虎戰龍上次刺殺的山田是假的,是為了引誘飛虎戰龍上鉤的誘餌。戰龍失蹤飛虎被擒後,飛虎隊曾幾次營救梁飛虎與趙月娥,由於鬼子使用了障眼法,飛虎隊傷亡非常慘重。後來雨荷使用美人計,委身草菅仁明,好不容易才探知梁飛虎被關押在金龍酒店的地下室。恰巧的是金龍酒店的地下室與雨荷康複中心是有地道相連的,鬼子第一次侵犯清城時,金龍酒店的老板曾帶著雨荷、玉玲瓏藏匿在地道中而逃過一劫,所以雨荷才會把康複中心定在金龍酒店對麵,想不到真的能發揮了作用。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雨荷即使探知飛虎的關押點,也因鬼子駐清城的兵力太多而不能實施營救活動。這時候,山田看見清遠的抗日力量被剿滅得七七八八,而廣州的兵力嚴重不足,就把清遠的大部分兵力抽調到廣州,隻在清城留下不足一百人的部隊,營救飛虎的條件終於成熟。大年夜,雨荷以在金龍酒店慰問大日本皇軍為名,把地下室所有的鬼子漢奸都吸引在金龍酒店裏,方便佛岡虎小時遷開地道的暗鎖。在金龍酒店滿足了草菅仁明獸欲後,雨荷施展出渾身解數把草菅仁明等人灌醉,借進入金龍酒店地下室之機,彙合小時遷救出梁飛虎從地道撤出金龍酒店。
嶽龍也很識趣,三言兩語交代完畢後就退出船艙,給梁飛虎與雨荷留下一個獨對的空間。
雨荷小心翼翼地為梁飛虎擦拭身體,然後用自己特製的金瘡藥為梁飛虎包紮,直至把梁飛虎包成一個木乃伊。
冰清玉潔的雨荷不僅與鬼子有血海深仇,而且性情貞烈,非常愛惜自己的清白,現在她為了相救梁飛虎卻甘願委身草菅仁明,這讓梁飛虎如何不感動?
梁飛虎的眼睛濕潤了,他用包紮得像粽子般的手輕輕地握著雨荷的素手,嘶啞地說:“雨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月色如北江河水般清澈透明,蒙蒙的,大地像蒙上一層薄紗。 在朦朧的月色下,雨荷的俏臉光潔明亮,神聖而不可侵犯。她就像去朝覲的信徒那樣虔誠地凝注著梁飛虎,目光比清幽的月光還要明亮,還要柔和。她的話輕得就像冰塊掉在玻璃杯上,輕柔而清脆。
“隻要虎哥沒事就行。這些都是我親手研製的外傷藥,虎哥你一定要好好養傷,將來為我、為所有的兄弟姐妹報仇。”
這時候,船靠岸了。
“我們去哪兒?”梁飛虎問嶽龍。
“回洲心養傷。”嶽龍回答說。
“我不去洲心,我要北上英德,我有要事向鄔支隊長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