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森郎笑嘻嘻地說:“梁隊長,這隻是飯前的開胃菜。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還是歸順我們大日本皇軍,免受皮肉之苦。”
“呸!”梁飛虎向佐藤森郎吐一口血水,正中佐藤的眉心。佐藤取出手絹擦掉眉心的血水,惱羞成怒地吼起來:“大刑侍候!”
刑訊室中間的刑爐的爐火閃著紅藍相間的火苗,細路生從打手手中接過那赤紅的烙鐵,一邊把烙鐵伸向凳子上的一個水盆,一邊陰毒地說:“還是讓梁隊長慢慢地享受吧。”
火紅的烙鐵進入水中,立即吱啦一陣爆響,升起一團水霧,當烙鐵變成青灰色時,細路生象裁縫一樣用手指沾了一點唾液,快速地在烙鐵上沾了一下,發出“啵”的一聲清響,這才將烙鐵猛地按向梁飛虎左乳的下方。
梁飛虎全身的肌肉立即繃緊、頭拚命的扭動起來,胸口卻極力收縮,可是那熾熱的烙鐵嚴絲合縫地扣在他的肌肉上。隨著細路生的手不斷加力,那熱量不斷傳來。梁飛虎覺得五髒六腑全都在燃燒,他全身挺得筆直,四肢劇烈地顫抖,臉憋得通紅,那種痛簡直無法形容。
梁飛虎的臉一下子從煞白變得蠟黃,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拚命不讓自己叫出來,一股鮮血從他的嘴角淌了下來。汗水布滿了他的額頭和前胸,順著臉頰大滴大滴地向下流淌。
把烙鐵涼到一定程度,不會像赤紅烙鐵那樣一下子將人燙得皮開肉裂,昏暈過去。但那一點點的加入熱量的辦法,卻使人長久地處於難挨的痛苦之中,讓人的意誌一點點地崩潰。
“降不降?”細路生大聲地問。
梁飛虎鋼牙緊咬,倔強地搖頭。
細路生換過一根燒紅而經過涼水處理的烙鐵,這次他把烙鐵按在梁飛虎右胸上不撒手。梁飛虎的皮肉已經烤焦,豐富的皮下脂肪在烙鐵的高溫下融化了,嗤嗤地響著流淌出來,滴在地板上化作一股股青煙。
梁飛虎疼得心裏像被刀割,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他的目光迷離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往下墜落,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火爐裏麵,四周都是熊熊的大火,烤得他要融化了。他拚命地搖頭,想把劇痛驅趕走,但他的動作是徒勞的,那錐心刺骨的痛楚彌漫他的全身。
“降不降?”這次是螞蝗問。
“吐!”梁飛虎這次把血水吐在螞蝗的身上。
螞蝗勃然大怒,抄起一根燒紅的烙鐵快速地過一遍水,然後把烙鐵慢慢伸向梁飛虎的右大腿外側。
梁飛虎鐵拳緊握,就那樣無助地看著紅亮的烙鐵慢慢地接近自己滿是鞭痕的大腿。烙鐵發出的熱氣已經使他皮膚刺痛難忍,他拚命地踮著腳趾掙紮起來,但烙鐵終於還是按在了腿上。
“嗤!”
“啊……”烙鐵壓在腿上發出的聲音和梁飛虎尖利的慘叫交織在一起,一股白煙在烙鐵和大腿肌膚之間冒了起來,發出難聞的氣味。
螞蝗並沒讓烙鐵在梁飛虎的腿上停留太久,他並不想現在就把梁飛虎的肌膚烙成焦碳。看著因烙鐵離開身體而鬆弛下來而胸口急劇起伏喘息著的梁飛虎,螞蝗又把手裏暗紅色的烙鐵按在了梁飛虎的右上臂的肌膚上。
“嗤”的一聲,白色的煙和著焦糊的味道從烙鐵下冒了出來,梁飛虎又痛苦地掙紮和慘叫起來。他的頭劇烈地擺動著,雙腿驀地繃直,然後頭歪倒在肩上,失去了知覺。被烙得紅黑色的肌膚,那裏正在迅速突起黃色發亮的水皰。
承受了一天的酷刑後,梁飛虎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完整的肌膚。梁飛虎數次昏死過去,但硬是高昂著驕傲的頭顱,沒有向敵人屈服。
晚上,他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灼痛,就像一把把小刀在他身上割肉。他疼痛難忍,難以入眠。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被俘的趙月娥,想起洲心虎等兄弟。
一把聲音在他的內心響起:我們能戰勝強大的鬼子嗎?我的大仇早已報了,我隻是一個土匪,為了抗日無數的兄弟離自己而去,我這樣做為了什麼?到底值不值呢?
另一把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是梁飛虎,是清遠的大佬,為了麵子,為了義氣,為了骨氣,你一定要撐下去。
(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