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龍本能地用右手捂住鼻孔和嘴巴,腳步稍微一緩,那婆娘乘機把檔掛到最大,三輪篷車呼呼轟轟地望前飆進,車尾拖起一大片黑煙。
鄧天龍邊跑邊一個勁兒地擺動著左手掌,扇開劈麵撲來的嗆人煙霧,影影綽綽地望見,那輛三輪篷車轉入前方十幾米開外的拐角,消失了,他沒有就此放棄追擊,加大腳力追了上去,他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生擒一個恐怖分子。
那個賣菠蘿的女人坐起上身,晃動兩下又暈又痛的腦袋,右手一把抹去臉上的鼻血,瞅瞅正在朝她慢慢逼近的方平,又扭頭瞧瞧不遠處她的菠蘿攤子,隨即一骨碌爬起身,跑到她的菠蘿攤子跟前,伸右手就要去拿其中一個外皮幹淨光滑的大菠蘿。
驀然間,一隻粗實的大手從斜刺裏伸過來,像一隻鋼爪一樣,猛地捏住她的右手。
“小姐,打不贏就用你的獨門暗器,這樣做,太卑鄙了點吧?”
方平左手捏住那婆娘的右手小臂,嬉皮笑臉地挑逗道:“老實說,你的菠蘿炸彈很給力的,要不要我幫你去申請專利呀?”
給鄧天龍一拳打出一大塊紫烏的額頭上,暴脹出幾根青筋,那婆娘嬌喝一聲,左手一拳打向方平的下巴,方平迅急把頭一偏,避開,她左手乘機去抓那個包藏著手榴彈的菠蘿,方平左手一鬆,右手拳頭閃電也似地打在她左邊肩膀上,打得她踉踉蹌蹌地朝後倒退。
方平兩個箭步竄近那婆娘麵前,左手嗙地一掌砍在她右邊肩膀,迅疾變掌為爪,一把叉住她脖子,將她推到她背後的一堵磚牆上,她左手一拳奔他鼻子擊去,他頭一歪,右手掣電般翻起來,拿住她的左手腕,右手五指用力捏攏,她嘴巴登時大張,舌頭伸出來半截,呼吸一陣窒塞,漸漸翻出白眼珠子。
“還要給耍狠,可別怪我這個大老爺們欺負你是女人啦!”
方平右手五指一鬆,那婆娘哢哢哢的嗆咳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說,你們是什麼人?為哪個組織賣命?”方平臉色陡然一寒,厲聲喝問道:“到中國大使館前來幹什麼?”
那婆娘沒有回答,而是一臉陰鷙笑意地望著他,他生平沒少見過女人的笑,但恁地陰險凶惡的笑,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他憤激地把右手五指一捏,那婆娘又張大嘴巴,這時,他忽地瞥見她上排牙齒左邊有一顆銀牙。
不好,這娘們要自殺。
他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那婆娘就猛地合攏嘴巴,咯地一咬牙齒,腦袋歪向一側,身體像漏氣的皮球一樣,慢慢地癱軟下去。
雙手放開那婆娘,鄧天龍望著歪倒牆腳下的屍體,歎息一聲,撇撇嘴,道:“做啥不行幹嘛要做恐怖分子呢?白白浪費了一張漂亮的臉蛋。”
街道邊,電話亭內,一個身穿名貴花襯衫,頭戴白色棒球的台灣中年男人拿著聽筒,對電話那頭說道:“幹他娘的,今天我不去公司了,專門陪你過生日,寶貝,再等我一會兒吧!我這就過來。”
把聽筒掛回去,他拿著一束豔麗的玫瑰花,推開玻璃門,走出電話亭,哼著小調,搖搖曳曳地朝停靠在路邊的一輛白色三菱敞篷越野車走出。
一看就知道這台灣佬是某個台資企業的白領,背著老婆在外麵包養著二奶,他這會兒正要趕去跟他的二奶過生日。
一輛三輪篷車風馳電掣般地從他身旁擦過去,一股刺激性很強的柴油煙霧,凶猛地灌入他鼻孔中,嗆得他連咳幾聲嗽,望著遠去的那輛三輪篷車,吹胡子瞪眼睛地罵道:“幹你娘的,開這麼猛,趕著去投胎呀?”
說完,憤憤地一用手,走到他的敞蓬越野車旁邊,打開車門,跳上車,把那束玫瑰花輕輕地放在副駕駛座上,掏出車鑰匙,插進插孔,就要啟動引擎。
驀地裏,斜刺裏撲過來一條瘦削人影,一雙孔武有力的手伸進車內,揪住他肩膀抓住他大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他從車裏拽出來,拋落到一米開外的馬路上,發出撲通一下重物墜地聲。
鄧天龍手扶在車門上沿用力一按,縱身躍進車內,坐在座位上,嚓嚓的兩下拴好安全帶,隨手抄起那束玫瑰花,拋到那個台灣佬的身上,嬉皮笑臉地道:“對不起,用用你的車,代我向你二老婆問聲好喲。”
說完,一擰鑰匙,發動引擎,隨即手扳檔,腳踩離合器,油門,駕駛著敞篷越野車一溜風地去了。
那台灣佬仿佛剛剛反應過來,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翻爬起來,望著遠去的敞篷越野車,張皇失措地叫喊道:“喂!我的車,我的車呀!有人搶了我的車……”
三菱公司生產的越野車還真是給力,鄧天龍很快就追上了那輛三輪篷車,那婆娘一看後視鏡,一輛白色敞篷越野車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屁股後麵,她探出腦袋,朝後一望,駕車的司機赫然是方才破壞他們恐怖襲擊計劃的那個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