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手強悍之極,機智過人,他究竟是什麼人啦?不會是中國大陸來的特工吧?
她正在揣測對方的來頭,鄧天龍騰出一隻手,探出車外,向她揮了揮手,她臉上筋肉一陣抽動,趕緊把頭縮回去,就要掛檔加速,無奈現在已經掛到最大檔位,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她心知肚明,對方開的是性能優越又皮實耐操的日本三菱越野車,她這是什麼破玩藝兒,跟人家賽車,根本是自討沒趣。
眼看對方的車頭就要撞上她的車屁股了,突然間,她一眼瞥見前方十幾米開外有一條巷道,嘴角立時露出欣喜的笑意,猛地望右一扳車把,車頭向右首一擺,車子往前斜衝幾米,她立馬減檔,收小油門,一扳車把,車頭一扭,車尾一甩,掉過頭,鑽進那條巷道內。
鄧天龍迅急一腳踩住刹車,同時拉手刹,越野車嘎的一聲停下來,劇烈的顛簸帶得他身子一陣顫晃。
他不禁暗暗佩服那婆娘靈機變巧的能力,巧妙利用地形地物來擺脫他的追擊。
他仔細一看,這條巷道約摸兩米寬,雖然很狹窄,但還能容得下他這輛車從裏麵通過。
右手食指一刮鼻尖,他掛倒檔,踩離合器,把車往後倒退好幾米,隨即把檔掛到最低,打方向盤,待車頭慢慢拐進巷道內後,他一轟油門,一扳檔,車子在曲曲折折的窄巷內,左一彎,右一轉,車頭兩側不時與牆壁發生碰擦。
就這樣彎彎拐拐,磕磕碰碰的行駕了約摸三百多米遠,前方突然出現一處大轉角,他趕緊望右一扳方向盤,車頭猛地朝右首一扭,砰的一聲碰在轉角處的牆角上,劈啪一下玻璃迸裂聲,另一邊的後視鏡給碰碎了。
他嘴角嚅動兩下,望左打方向盤,把車往後倒退好幾米,又朝前開去,臨近拐角處時,迅疾向右一摶方向盤,車身呲呲嚓嚓的擦著牆角轉了過去。
眼前這條巷子雖然比較直也比較寬,但地麵高高矮矮,起起伏伏,那輛三輪篷車又出現在視線裏。
隻見那三輪篷車忽一下高,忽一下低,蹦蹦跳跳的向前飆進,看得出,粗糙簡陋的三輪篷車在這樣的惡劣的道路上行駛,實在是捉襟見肘。
“好個臭娘們,又讓老子逮著你了,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他得意地笑了笑,腳轟油門,手掛檔,加快車速,向前高歌猛進。
兩側的牆壁飛也似地倒退著,車身倏地蹦起來,倏地又落下來,前方的路麵時而高,時而低,他的車子爬一段上坡路,又衝一段下坡路。
在一連串咚咚咚,嗵嗵嗵的沉響聲中,他的越野車與那三輪篷車的距離越拉越近。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眼看這一大一小的兩輛車就要發生追尾事故了。
忽然間,前方出現一大段石梯,四五個男男女女的阿拉伯人沿著石梯走上來,那婆娘絲毫沒有喊緩車速,駕著車徑直衝下石梯,像一頭鋼鐵怪獸那般凶猛地迎著他們撞過去。
在一片嘰裏呱啦的驚叫聲之中,那些阿拉伯人慌忙拋掉手上提的,肩上扛的,頭上頂的東西,屁滾尿流地躲到石梯兩邊。
石梯窪窪突突,三輪篷車在上麵疾速飆進,像彈球那樣蹦蹦跳跳,碾過那些阿拉伯人拋在石梯上的東西,揚長而去。
鄧天龍也沒有減緩車速,越野車顛顛簸簸,一下高一低的在凹凹凸凸的石梯上飛駛著,驀然間,一個阿拉伯少女哭叫著,跑到石梯上,彎腰伸手要去拾一個剛剛給那三輪篷車壓癟的包袱,而此刻鄧天龍的越野車已逼近她跟前五米範圍,她身穿長袍,又笨手笨腳,加上反應又遲鈍,怎麼可能躲得過飛箭般飆過來的越野車呢?
眼看一場不可避免的人間慘劇就要發生了。
說得遲,那時快,鄧天龍猛地一腳踩住刹車,同時拉手刹,狂飆疾進的越野車咯的一聲停了下來,劇烈顫動的車身帶得他身體一陣晃蕩,而此刻車頭隻距離那少女不足一尺遠,差那麼微不足道的一毫粒就撞上了。
鄧天龍倒抽一口涼氣,隻覺得心髒怦怦直跳,額頭泌出驚愕的冷汗。
車頭前,那少女愣怔片刻,拾起她的包袱,望了望鄧天龍,迅即慌慌張張地退開。
她頭上裹著頭巾,麵孔被遮得嚴嚴實實,鄧天龍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一看她那暴露在外麵的兩隻愕然的眼睛,就知道她的魂就差點給嚇出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