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關遭受猛烈攻擊的同時,日軍又選擇了南關和南城牆為重點攻擊的目標。
在滕縣城的南城門外,也有一個像東關那樣的外城,隻不過沒有東關的規模大,寨牆也不及東關寨牆厚實。下午兩時,敵人集中十二門榴彈重炮猛轟南城牆,同時以二十餘架飛機和炮火轟炸南關。我南關的守軍為一二四師三七二旅七四二團的兩個連,因昨天夜裏轉移來此,時己是深夜,隻來得及修築簡單的掩蔽工事,而無堅固的防空設施,當炸彈和炮彈突然從天空中傾泄下來時,猝不及防,工事和房屋全被摧毀,守軍半數以上被炸死。殘部在南關無法立腳,在副營長兼二連連長袁宗齡的指揮下向西關車站轉移,還沒有走出幾步,一發平射炮彈打過來,從袁宗齡當胸穿過,射在後麵城牆上爆炸。在袁宗齡身邊的幾名士兵隻覺著眼前一片血光閃過,袁宗齡隻剩下鮮血淋漓的兩條腿和下半身,身體的其餘部分不知去向。
袁宗齡陣亡後按例追贈陸軍少校。一九三九年七月七日,他的家鄉四川省劍閣縣為他擇址在公園修建衣冠墓園,縣府挽聯:“戰滕縣不顧一身,忠魂永在:樹石碣以留千古,偉烈長存。”(據《劍閣縣誌》和《劍閣縣文史資料》)
十二門重炮對準南城牆轟擊了一個多小時,城牆被毀,炸開一個二十來米的大缺口,敵兵可以直接攀登。防守南城牆的七四○團蔡征營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退到城下,被炸得血肉橫飛,守兵的血肉和磚石泥塊交織在一起隨處可見。稍許,大缺口附近又轟開一個小缺口,一場慘烈的爭奪戰隨即在這南城牆的缺口上展開。
南關失守後,有十多個鬼子抬了一架雲梯悄悄在小缺口攀登。守在城上了望的上等兵潘玉印在炮火中聽見異動,探頭一看,最上麵的鬼子己經快爬上城頭。潘玉印來不及喊人,掄起手中的轉盤衝鋒槍對準梯子上的鬼子狠狠地打了兩盤子彈,打得鬼子就像塌方時的石塊一樣下落,隨著又向下一口氣甩了七八顆手榴彈。城下防炮洞裏的守兵聽見槍聲,立即登城開火,打得這夥鬼子丟下死屍和傷兵向後逃竄。
敵人見偷襲失手,立即對大缺口展開強攻。十多輛坦克,幾十挺機槍掩護一百多鬼子挺著刺刀向缺口衝來,營長蔡征命令士兵守候在缺口的兩旁。待鬼子爬上缺口斜坡,一聲令下,一群群的手榴彈如雨點般落在鬼子群中炸開,把在缺口上的鬼子打下去。蔡營長指揮士兵用這種方法打退了敵人多次衝鋒。
這時呆在連部的特務長劉主明見一時沒有傷員送下來,按奈不住上火線的渴望,手裏提了兩顆手榴彈就往南門口的連指揮所衝來,沿途所見滿街都是陣亡士兵屍體和倒在血泊中呻吟的重傷員。南城牆硝煙密布,火光衝天,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手榴彈爆炸聲、子彈飛揚的尖叫聲混成一片,令人驚心動魄!眼見著一位滿臉是血的班長退下來,劉主明叫住他臥在掩體裏詢問情況,班長說:“特務長,你上去不得了。我連徐連長同幾個排長都在缺口邊陣亡了。師部手槍連李元勳連長也在缺口邊陣亡了,缺口邊的士兵屍體己經堆積如山。”
此時,蔡征率部在城牆缺口打退了敵人三、四次衝鋒,守兵死傷殆盡,彈藥完全打光,帶著最後的二十多人退到西南城牆角去了。
三時半左右,日軍源源不斷地登上了南城牆。
再說何煋榮接受任務帶領幾十名士兵衝向東關,當經過南城門時,看見一些士兵正在搬運沙袋堵塞城門,又聽張宣武喊:“我們要堵城門了!”何煋榮來不及答話就從門縫衝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