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謝寒鬆難得地長歎一聲：以往皇兄說什麼用兵艱難，他都不信，覺得運籌帷幄簡單得很。可如今，皇兄說人心難測，他卻深信不疑了，要揣測蘇沐言的心意，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
在謝寒鬆難得歎息的時候，蘇沐言卻強迫著自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胡妍身上。
“外表上的改變隻是第一步，真正重要的是心態。”蘇沐言說，“你去天仙醉做工，眾人一定覺得十分稀奇，這是好事，你能不費吹灰之力而得到他們的注意；但也是壞事，因為他們當中一定有人忍不住想逗弄你。”
馮瑾蘭很讚同：“對，別小看那幫在酒樓晃蕩的混子，拚起酒來要命，調戲起姑娘來也要命——你在那裏做工的話，就必須要應對這些地痞流氓。”
“······我說的不是這個。”蘇沐言發現自己和馮瑾蘭所想的完全是兩個事情，“我是說，人們一定會談論她和嚴凜的前塵往事，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好風度，不能罵髒話，當然也不能露怯。”
“啊不好意思，我從前拚酒拚多了，想到的東西也比較猥瑣。”馮瑾蘭有點臉紅，“繼續說，不用管我打岔。”
蘇沐言笑著替她圓回來：“沒事，你這個建議也蠻有用的。”
胡妍深吸一口氣，馬上就要正式開始做工，她現在已經開始緊張了：“我不能罵髒話是什麼意思，就是連嚴凜都不能罵？萬一我忍不住怎麼辦？萬一有顧客素質低下——”
她原本就是一個不會罵人的千金小姐，如今居然問起了這種問題，顯然是慌了。馮瑾蘭連忙安慰道：“別想那麼多，做你自己就行。”
“嗯，要是有什麼突發狀況也不要害怕，侯簫會幫你的。”蘇沐言說，“這幾日嚴凜就在天仙醉旁邊盯梢，想要偷師她做生意的竅門，隻要你往櫃台前一站，他絕對看得到你。”
午後，天仙醉。
已經過了正午的飯點，此刻在天仙醉賴著的人，不是酒鬼便是閑人。一切如同蘇沐言所說的那樣，大家對於來做工的馮瑾蘭分外感興趣，有幾個不安分的還想上手撩撥，幸虧都被侯簫一一擋了下來。
酒樓裏間，蘇沐言和小燕兩人正坐著守株待兔。忽然，小燕眼尖地從窗戶發現了對麵的人影：“嚴凜來了！”
“兔子終於來了。”蘇沐言綻放出一個笑意，“接下來，就看瑾蘭的了。”
馮瑾蘭輕巧地從嚴凜背後現身，故作驚訝道：“呦，嚴凜公子，你怎麼來了？”
“隨便逛逛而已。”嚴凜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是來窺伺天仙醉的，隻好岔開話題：“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對妍兒死灰複燃了呢。”馮瑾蘭說，“不瞞你說，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她。哎，那個傻丫頭，到現在還對你心存幻想，我都不知道怎麼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