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自絕於黨和人民,1971年9月13日夜晚叛黨叛國,乘坐三叉戟墜毀蒙古境內溫都爾汗-----”
“講的都是對的----可是----為什幺毛主席要公開這樣一份文件呢?”
回憶轉換,幻出另一幕鏡頭
“瞿——”長長的哨音。
“埋鍋做飯,各班在30分鍾內吃飯完畢,班長開會!”值日官的聲音。
雨水,濕柴,新搭的帳篷,新兵李誓紅和王華已經打了野菜回來了,幾個新兵豎起濕柴,行軍鎬劈開,老兵周雲飛從背包裏取出預先砍好的細柴棍,架上石灶,口袋裏取出一張大批判的報紙,西藏產大火柴,“哧”地一擦,幹柴燃著了,幾個新兵架上濕柴,濃煙在河穀地帶彌漫開----
連長親自在雨幕中抓秒表:“10秒----20秒,21秒----好!六班第一個起火!”
“6班長汪小波-----”“到!”
“7班長----”
“快快快,我團實施打擊‘印度馬德拉斯山地旅’假想敵行動----”傳來了五班長呂小詩的聲音----
另一邊,各班戰士支營帳,夜幕降臨。
篝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取出一本書,打開——
《中國第一次攻擊:印度軍官回憶中印戰爭 》
“經典戰役——克節朗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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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聽到廣播說,尼赫魯先生公開宣布,他已命令印度軍隊‘把中國人趕出去!’,這一宣言的軍事含意和中國可能作出的反應是明顯可知的----既然尼赫魯已經宣布他要發動進攻的意圖,那幺中國人就不會坐以待攻了----10月10日,我從隱蔽所裏爬出來,看看動靜。這是一個寒風刺骨的早晨。塔格拉山脊較高的山坡,被成片的陽光照亮了------我看不見對麵中國哨所有任何動靜。好像那天早晨他們全都下山了,這是一個不祥之兆。
大約在6點鍾,我們看見第二拉加普持聯隊的幾股部隊,沿著克節朗河南岸向上行軍,向第三號橋走去。他們正在去木橋途中,那裏是他們的過河點。我對比吉說:‘我敢跟你打賭,一旦他們開始過河,馬上就被射擊。’這隻增加他的鬱悶,所以我不再繼續說下去。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從節骨眼裏感到危險。
大約是上午9點鍾,聽到河穀對麵密集的槍聲。我們沿著陡坡向上跑,站到製高點上;但是未發現對麵山坡上有任何行動。槍聲繼續在響,既有自動步槍聲,也有步槍聲,間或還有迫擊炮連發射擊。然後,在天空線下中國陣地的較高處,我們看見中國的野戰炮,正從他們偽裝的隱蔽處拉到外麵來----中國人沒有開火,但是我們清楚地看見川流不息的中國部隊沿著天空山頂輪廓線向下移動。離這幺遠看,他們好象成行的螞蟻爬下蟻塚。我們看見他們出現在不同的地方,至少有兩三幹人,當他們到達樹林的邊沿時,就看不見了。
中國部隊一定在黎明前就堅守在陣地上。
中國可能隨時過河來襲擊----
無線電的初步報告說,受到了大約600中國人的沉重打擊----
中國人在10日黎明攻擊僧崇----
中國人為所欲為了----
中國人是嚴肅認真的----一場小型戰爭已經點燃起來了
越來越多的中國部隊沿塔格拉山坡向下調動----
中國在塔格拉山坡建立的軍事力量。他們從高山上川流不息地奔下山來----
中國在塔格拉前沿山坡上的兵力不少於一個營----
中國渡過克節朗河作出強烈的反應----
中國的哨所,星羅棋布似的,遍布於西藏高原向北延伸的廣大平原上。平原覆益著一層大約三到四英寸厚的雪----
中國人毫無阻礙的駕車穿過平坦的地麵直到棒山口。我們可以遠遠地看見車輛向勒村行駛。哨所指揮官告訴我,前幾天,車輛活動頻繁----
中國部隊明顯在集結。因為有相當一段距離,大約一英裏左右,把雙方的陣地隔開了----
中國人用強大的兵力幾個小時內就突破錫克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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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在高高的塔格拉山脊上很好地建立了堅固的基地,他們由此基地出發,很容易地摧毀了在克節朗河和娘江河穀的第七旅,然後直取達旺,一直挺進到達旺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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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從林叢中射來,毛胡子指導員在挨著帳篷查鋪查哨----
“我軍的步兵縱隊正在黑暗中通過巨大的缺口滲透進來----”
“好啊!”新任四班長田易新躺在帳篷裏,還在燈光下看書,一口把煤油燈吹熄,黑暗中興奮地直捏拳骨頭,咯吱咯吱,一張狐狸臉,呼吸帶有血腥味。
“嘟嘟嘟嘟-----”突然傳來了集合號,田易新摸出懷表,“喲?淩晨5點啦!?快!都起床!打背包!”
四班像彈簧一樣立即從營地跳起!
強攻XXXX江橋頭陣地,這次由機槍連擔任主攻掩護。
“噠噠噠噠噠----”機槍聲大作,步兵隨即衝鋒----
炮連兩個82迫擊炮排,一個75炮排配屬,五班呂小詩帶全班第一個在左岸搶占陣地,布炮,全連布炮時間打破以往記錄,開始模擬射擊;步兵連迅速搶過大橋,攻占橋頭陣地----營長看演習結束時間已到,剛要表揚幾句,突然高射機槍聲又響起來了,“噠噠噠噠噠----”營長一臉怒容,“快!”他對通訊員喝令:“去看看怎幺回事?”通訊員剛提步要跑,他又加了一句:“叫機槍連長到這裏來一下!”
原來,攻占橋頭後,按計劃模擬反空襲演習,機槍連連長已經給了完成信號,新兵王偉和副班長兩人卻不放過機會,搶著打真槍,這一打,就把上百發高機子彈都放空了!
梁副團長腆著肚子,用山西話在全團臭罵:“看到了雞(機)沒有?一鋼(個)一鋼(個)打出去?”
“62年傳統都丟光了!這樣還能和印度打仗嗎?”又傳來參謀長的臭罵聲。
呂小詩和王偉是私下裏死黨,解散以後趕快去慰問,被涼副團長抓住,又用山西話狠刮了一頓。
回憶轉換,又幻出另一幕鏡頭:
大雨中,團禁閉室裏,一個高大的身影,恐怖地驚叫:“呂小詩?!”
五班長呂小詩領章帽徽全摘,喪失神誌地幾乎站不住,那個高大的軍人向呂小詩撲來。
那雙鐵臂緊緊抱住呂小詩瘦弱的身體,一股暖流頓時在兩座胸膛裏交流起來!
“四班長!”小詩睜開眼,驚訝地要撐起來。
“你怎幺也到這來了!?”兩個聲音一起喊。有手電筒光打來,四班長高虎聲連忙用自己的身子壓住小詩,等電筒光轉過去時,攙著呂小詩坐在一旁的鬆毛上。
“是毛胡子把你送來的嗎?”
“不是,是田易新說我,說我----”
“說你什幺,慢慢說。”四班長把呂小詩的衣領鬆開,呂小詩鬆了一口氣。
“說我----說----我說毛胡子吹捧林彪副主席----林彪事件發生了----”
“什幺?!田易新說你,說你說,毛胡子吹捧林彪副主席----?!”
“再說一遍!”呂小詩暈厥過去了。高虎聲一把攥住呂小詩的衣領,高高舉起的拳頭放下了。
“小詩!小詩!”四班長輕聲喚著,呂小詩醒來。
“小詩!小詩!”四班長急喚,眼睛裏燃燒著電火。
呂小詩醒來了,嘴唇上已經咬出了血,“田易新說的是對的----”
“嗯?田易新是對的----?!?!”高虎聲思忖著。
“那毛胡子呢?”四班長怒不可遏!
“毛胡子被送師部臨時法庭了!”
“什幺?!為什幺?!”
“記得嗎,我當新兵那陣,要翻山去看中印邊境的事嗎?你在山上找我,你沒找到我,我卻在暗中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