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遠大步向前將紅菊從柱子上解了下來。紅菊一下抱住薛文,大哭,薛文,我要吃了你!
紅菊不是找薛文去了嘛?怎麼又被馮星逮捕要槍斃呢?
原來,紅菊帶著秋菊丁全友急如星火地去馬嘯據點、百丈崖、田家峪都沒找到薛文。薛文,你們在哪裏?紅菊嘶聲呼喚。這時,丁全友說,我們回高橋據點等。薛文很可能去高橋據點。紅菊想想,說,也是,這樣沒目的地找,什麼時候能找得到。令紅菊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一進高橋據點,就被馮星帶人下了槍。不是黃飆不願跟馮星再瞎折騰自相殘殺嗎?馮星怎麼能下紅菊的槍呢?原來紅菊他們走後,馮星醒來,看看黃飆以有傷在身為由不配合他的工作,便通過個別談話、恐嚇、封官許願等手段,拉攏了12名隊員,要他們做肅托工作的積極分子。他帶領這12名所謂的肅托積極分子,先逮捕了鎖柱。逮捕鎖柱是在深夜,白天是不好逮捕鎖柱的。鎖柱的鐵布衫人人懼怕,三五個人難以近身。馮星逮捕鎖柱後,又解除郝發升中隊的武裝,將他們押在據點炮樓三樓。於是,馮星拖著受傷的身體,開始驕縱橫蠻地審問鎖柱郝發升等人。一時,黑暗、憤怒、不屈、悲憤,在審問室裏彌漫膨脹,令人窒息。就是在這種形勢下,紅菊他們第二天夜裏回到高橋據點。馮星得到報告佯裝表示歡迎,帶著12名肅托積極分子走出,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紅菊。馮星一使眼色,12名積極分子一擁而上,擒住紅菊。紅菊正要奮力反抗,就被人打昏。然後,將她捆綁起來。馮星怕夜長夢多,紅菊再次逃跑,連審都不審就要處死。
薛文解救紅菊後,立即向馮星他們傳達了山東分局的決定《關於沂山地委的“肅托事件”是一起重大的曆史冤案的決定》,決定中特別申明對那些仍在審查、在押的同誌,立即釋放,恢複名譽,恢複工作,黨員恢複黨籍,團員恢複團籍;跑了的請回來,錯殺的追認烈士,家屬給予撫恤的意見。
薛文宣讀完上級的決定和意見後,命令紅菊帶人去釋放鎖柱和郝發升,發還郝發升他們的武器,並集合隊員和郝發升中隊的弟兄,由李耀遠宣讀了山東分局,沂山地委,對為雙鳳崮突圍做出傑出貢獻的田紅菊、丁全友、郝發升的嘉獎令,同時宣布地委的任命決定:田紅菊為沂山抗日遊擊大隊政委兼隊長,鎖柱為副大隊長兼社會、宣傳部長,郝發升為副大隊長兼任軍事部長,秋菊為副政委兼衛生部長,丁全友為軍需聯絡部長。馮星黃飆交沂山地委社會部審處。
黃飆一聽,叫一聲親娘,就抱頭痛哭起來。
馮星一聽,像泄氣的皮球,驕縱頓失,但還是質問,難道田紅菊的六條罪狀,都不成立?
李耀遠說,你們給田紅菊羅織的六條罪狀,當然不成立,可以說在當時艱苦困難錯綜複雜的鬥爭環境下,紅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黨的事業發展,抗日民族解放事業的勝利。第一條,貪圖享受榮華富貴,甘願做土匪劉仁的壓寨夫人,是為了解救我們被捕的同誌、收編盤踞在百丈崖上為害多年的土匪。第二條,在土匪教育改造中,同情包庇土匪,私自放走土匪小頭目陳鵬。陳鵬同誌當初是被逼無奈,才留山為匪。他是位忠厚善良,很有能力的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在消滅劉仁,收編土匪中立了大功,我們應該好好教育培養他;可你卻主張嚴厲製裁。田紅菊同誌將他放走,是為我黨保護人才。陳鵬同誌參加革命後,為革命和抗日戰爭做出了很大貢獻,你卻將他打成托派分子,還將他處死。第三條,紅菊遣散沂山農民暴動遊擊隊,是為革命保留火種,是明智之舉,當時沂山縣委也有就地解散暴動隊的意見,隻是沒有及時傳達給你們。現在,我們沂山抗日遊擊大隊的骨幹,都是那時遣散保留的隊員。第四條,目無黨紀,抵製反對黨在遊擊隊的領導。切實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勇於揭露和糾正工作中的缺點、錯誤,堅決同消極腐敗現象作鬥爭。這是我們當地的傳統和每個共產黨員的權利。紅菊在履行自己的權利,不是反對抵製黨的領導。第五條更是莫須有的罪名,我被李世武逮捕不是紅菊的錯,是由於我輕敵,對李世武心存幻想造成的。紅菊曾幾次製止我隻身去見李世武,被我執意拒絕。最後還是紅菊舍生忘死救了我。我應該好好感謝紅菊同誌。最後一條黑白不分,招降納叛,恰恰證明紅菊是一位忠實貫徹執行黨的“發展進步勢力,團結中間勢力,孤立頑固勢力”的方針政策,具有遠見卓識的好同誌。沒有紅菊的貫徹執行黨的這一方針,就沒有雙鳳崮的勝利突圍。這不是我個人意見,這是經山東分局、沂山地委和沂山縣委充分討論研究的意見。
馮星聽罷,再無話說。
當晚薛文李耀遠召開了沂山抗日遊擊大隊全體隊員會。會議決定:
一、從關心愛護出發,教育引導,反正的偽軍弟兄,使他們盡快適應沂山抗日遊擊大隊的艱苦緊張的戰鬥生活。
二、沂山抗日遊擊大隊要盡快遷移到百丈崖,因高橋據點地處青沂公路邊,交通便利,沿途據點密布,日寇隨時會調集重兵奔襲;百丈崖交通不便,又有溶洞,四通八達,遇敵襲擊可以隱蔽,容易轉移。
三、在敵人的殘酷掃蕩中,黨組織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沂山縣委決定抽調沂山抗日遊擊大隊部分同誌,配合縣委整頓恢複基層共產黨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