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零二、不做負心人(2 / 3)

最後,紅菊提議趁小林在沭水沒有站穩腳跟,拔掉沭水據點。經過充分討論,薛文李耀遠同意,可以打,但要做到打得贏就打,打不贏立即轉移,珍愛我們的隊員,保存我們的有生力量是主要的。

紅菊說,是,賠本的買賣,我們絕對不幹!

會議開完,天已經蒙蒙亮。

李耀遠說,大家去眯一會兒吧。

這時,薛文深情地望著紅菊說,去你的宿舍,我們在一起說說話好嗎?我有一肚子話要跟你說。

薛文不提跟紅菊有一肚子要跟她說猶可,一提,紅菊就激動起來,眉頭擰出一個疙瘩,呀呀呸,我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薛文說,我們是夫妻呀,離別這麼多年,我當然有話要說。

紅菊說,你想說,就在這裏說吧。

薛文說,兩口子的話,在這裏說怎麼行?

紅菊將擰緊的眉毛劈啪彈開,喝道,誰跟你是兩口子?!

薛文驚疑,問,你何出此言,我們是李耀遠做證婚人,結過婚,名正言順的兩口子!

紅菊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爆發了,說,你還知道我們是兩口子?你知道我們是兩口子,這些年你怎麼連一個字都沒捎給我?你心裏還有我嗎?!

薛文說,當年,我們是秘密去延安的,組織不讓對家人說,怕家人受牽連。你問,我心裏還有你嗎?我心裏要沒你,抗大學習畢業後,我滿可以去給賀龍師長那裏做秘書,可我還是要求回山東奔你來了。

紅菊聽過,心中轟然響一陣兒,但最終還是說,你要跟我做兩口子等下輩子吧,這輩子不行了,我不能辜負閨女。

薛文問,閨女?就是金勺峪那個閨女?他不是個女的嗎?

紅菊說,就因大家都認為他是女的,那年,農民暴動隊解散我男扮女裝去金勺峪避難,為掩人耳目,我們假裝結婚。誰料,婚後我才發現他是男的。我一氣之下出走。前些日子我被馮星小林李世武通緝追捕受傷,他千辛萬苦找到我,給我治傷養傷,為了掩護我,他將他的下身都割掉了,你說我能辜負他嗎?

薛文聽罷,十分震驚,他沒有想到世上竟有這樣的癡情男子;可他想想說,這樣重情重義的男子我們確實應該好好關心照顧;可你也不用為他賠上你的一輩子幸福。我們夫妻倆,可以像照顧親兄弟一樣照顧他一生。

紅菊說,閨女要的不是我們照顧他一生,是我照顧他一生。

薛文說,可我······

紅菊說,你不要再說了,我要去睡一會兒了。

薛文堅定地說,我不會放棄的,等忙過這一陣兒,我會向上級提出申訴,婚姻愛情不是兒戲!

一0三、小林逃跑

薛文跟紅菊談過話,回到住處,躺在床上,好長時間沒睡著。他想起了跟紅菊上學時,紅菊遭到馮星處罰,他看不下去,找馮星為她求情,馮星不理睬,致使紅菊被太陽長時間炙烤而暈倒。他跟同學將她救起,同時大膽地指責馮星不應殘酷對待學生。他擔心馮星對紅菊圖謀不軌,下午放學,他在校外小樹林裏,等候遭馮星處罰的紅菊。紅菊擺脫馮星的騷擾,疲憊不堪地走近小樹林一看,大受感動,並向他示好。自此,一粒愛的種子種進他心裏。所以就有了他為替紅菊出氣,在李京虎仿本上做手腳,致使李京虎遭馮星嚴厲懲罰;還想到了他被土匪劉仁砸折腿,在紅菊家養傷的日子裏,兩人甜蜜幸福的親吻擁抱;想到了他們在金勺峪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洞房花燭夜。紅菊,一朵傲霜怒放的菊花,一朵散著衝天香氣的菊花,一朵敢愛敢恨的菊花,無堅不摧的菊花,使人燃燒令人陶醉的菊花,對革命赤膽忠心的菊花,令他魂牽夢繞的菊花,沒想到他們分離這幾年,他們之間竟出現一個閨女,將他們無情地隔離開來。不,我不能作罷,我要爭取!又想想閨女為了紅菊竟然自殘,麵對閨女如此感天動地的愛情,他又猶豫起來。

紅菊回到她的房間,躺在床上,眼前全是閨女薛文兩個男人,走馬燈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斯文儒雅聰慧過人,對她“結發為妻,恩愛不疑”;一個質樸幽默,用自我犧牲向她表示“生為同穴親,死為同穴塵”愛她的決心。紅菊心裏風攪著雲,閃攜著雷,將她攪得一塌糊塗,心亂到極點兒,情緒壞到極點兒,鬧得未等入眠,天就大亮了。她一躍而起,呀呀呸一聲叫,走出房間,來到秋菊跟馮星休息的房間,驚天動地地敲著窗戶,大喊,秋菊秋菊,起床起床!喊罷,嘩啦撲隆,潦草地洗一把臉,就集合隊伍,說,同誌們,弟兄們,現在,終於撥雲見日了!“托派”是什麼玩意兒,“禿驢死雞”那個老雜毛什麼樣子,我們連他們的麵都沒見著,味也沒聞到,怎麼就成了他們的孝子賢孫——托派分子?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這不是磨眼裏長草荒他媽的膛嗎?這不是成心破壞我們的團結,動搖我們抗日打小鬼子的決心嗎?還是上級領導英明偉大,一下子就發現有人唯恐天下不亂,作祟搞鬼,及時糾正,給我們平反正名,使我們輕鬆上陣,抗日打小鬼子。還有馮星那個王八蛋,竟要審查我們反正起義的弟兄。我們偽軍弟兄起義反正,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大開方便之門,讓我們省軍區機關地縣委機關和八路軍戰士遊擊隊員突出重圍,就是我們對他們最好的審查。我相信弟兄們,敬佩弟兄們,我要向兄弟們學習致敬,願跟弟兄們肝膽相照,團結一心打小鬼子,滅漢奸,保家園!今天我們就要去拿下沭水據點,滅了小林李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