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獨燕萍蹤 9 校園風聲(2 / 3)

我模棱兩可莞爾一笑,心想莫非校長大人精心釀造五十多年的美酒也讓大地母親的女兒喝醉了。校長喬德邁將我身上的目光移向夜暮:“我在途中偶遇鄭朝西,他看見我時摸了摸腰間的短槍;難道你沒見他來過?”

“見了。”我說,“我和刁儀就在這兒看見老師你說的鄭朝西,他走進校門像老漢找雞東瞄西瞅的看了又看就走了。”

“噢。”校長喬德邁唏噓著,“這樣就好,否則這樣的人物嘴臉偉大卻無法邁出偉大的步子。”

“這樣也好。”我若幹年後非常奇怪我當時為何那樣說,“否則偉大的嘴臉再邁偉大的步子那種氣宇軒昂有持無恐的派頭會把我調唆壞的。”

“瑾!”

我轉身回房的瞬間校長喬德邁的叫聲令我猛吃半個驚,我手拎門扣背貼門板像馬鹿一樣豎直耳朵問:“老師沒吃飯?”

校長喬德邁從朦朧色調中拎著物件朝我走來:“這不,路上總惦記你沒飯吃、卻被姓鄭那家夥給弄忘;這是給你帶回的東西你快煮了你我同吃,對了我還有事必備。”

我接過物件說:“好的老師我料理東西你備事去吧,等我料理停當準時叫你。”

校長喬德邁點頭,卻說:“不必叫了瑾,這是你三天的口糧;瑾,這種年頭世景慌亂人心難防,你深居淺出要格外小心。”

我的臉頰隱隱發燙:“老師放心我會的,再說我除了一身肉一無所有。”“瑾你怎麼了,”校長喬德邁的語氣異常茫然,“人生在世價值連城的東西不就一身肉嗎?”

武裝官員鄭朝西踐踏學府奸淫女生的駭人聽聞公諸於世的那個日子發生在 我的養父丁育旺刑滿出獄飲恨回家以後的一個落日黃昏,官員鄭朝西目無憲法多行不義的醜行用久走夜路必然闖鬼的那種話說敗露於學生刁儀李紅椒精心密謀巧妙設置的玫瑰陷井。由於那些日子我把所有的課餘時間都陪伴在我養父丁育旺身邊,因此那天黃昏必然發生的玫瑰事件按抓賊捉奸分贓有份的說法應該與我無關,但就在那些日子我卻事逼人為地參與了另一宗抓賊捉奸的分贓事件。

夥伴趙曉雲說他想借題發揮大作文章的目光早已瞅準生產隊的那間糧食倉庫。

同學刁儀的目光向我流露著她正在精心配製拖人下水引狼入室的香餌。

養父丁育旺刑滿回家的喜訊是星期六那天中午課休時同學李紅椒告訴我的,因此那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語文課我隻依稀記得老師講授的課文好像是《十粒米的故事》。

養父丁育旺獲釋回家的特大喜訊令我樂極生悲的事件接二連三卻又因禍得福,第一件不幸的事件發生在我放學回家歸心似箭 路上(幾年以後表兄安東喬裝巧扮瞞目暗訪的那個村巷裏)。

我放學回家的身影長發飄飛嬌喘連綿,於是在離家不遠的岔巷口上(三年以前她養父丁育旺手持菜刀與人鬥毆的巷口)我與突然閃現的婦女隊長陳海梅撞了個滿懷(與人投懷的不幸事件、我她平生之中僅那一次),於是婦女隊長陳海梅扛在肩上的口袋被撞落在亂石鋪墊的巷口路上且被砸裂了縫,幾粒雪白的大米淌在牛糞曬幹的地上。

我禍福相連的第一件事就發生在那個一反常態的瞬間,一反常態的是平日裏滿臉橫肉潑辣成性的婦女隊長陳海梅在那個時刻僅吐了聲無奈的歎息。

我連聲道歉,說:“對不起嬸子由於我的父親回家了所以……”

婦女隊長陳海梅在我躬身為她扶起口袋收撿撒米的時候低聲罵道:“咦,你這妖精一個勞改分子反動養父回家了你高什麼興,哼、要不看在你跟我家振海要好的份上我撕爛你的禍臉不可;妖精,你以為你的禍樣像什麼來著,像陳圓圓!紅顏禍水陳圓圓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