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7日,雅利安城。
自從和許爾勒在拉斯騰堡監獄會麵後,比爾就被轉移到了一座戒備森嚴的別墅裏,平時除了來為他做治療的醫生,他根本無法接觸到任何人,不過這倒給了他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讓他可以集中全部精力來考慮眼前發生的一切。
殺死布魯西納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比這一步更危險的卻是如何向帝國元首解釋這樣做的原因,比爾也曾經想過將這一切描述成簡單的意外事件,但是他又擔心生性多疑的“阿爾伯特”根本不會相信自己的解釋,於是他便決定冒一次險,先編造一番布魯西納不願意和自己配合的謊言,然後在“阿爾伯特”嚴厲的追問下再承認是自己不願意和其他人共享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所以才會動手殺死布魯西納。
這件事情換作別人肯定會認為比爾一定是瘋了,因為爭權奪利曆來是“阿爾伯特”的大忌,更何況布魯西納還是他親自派去輔佐比爾的助手,但是在比爾看來卻不然,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阿爾伯特”眼中還沒有失去利用價值,所以盡管對方會火冒三丈,但是最終還會找個借口寬恕自己,更重要的是,由他自己來親口承認此事反倒會讓“阿爾伯特”相信這就是事實,否則對方一旦起了疑心,誰也難保齊格菲爾德不會被人發現。
但是每次想到這裏,比爾就感到非常後悔,他抱怨自己為什麼不在布魯西納到來後對齊格菲爾德發出警告,抱怨自己為什麼要讓齊格菲爾德和秦雪呆在一起,抱怨自己為什麼要把齊格菲爾德放在中州市……如果這一切他都想到了,那麼如今他也不會為此擔驚受怕了。
“勃蘭特中校,許爾勒將軍來探望您了。”門外突然傳來了衛兵的聲音。
“好的,我馬上就出來。”比爾迅速整理好軍裝,對著鏡子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猜出了許爾勒的來意,所以他必須演好接下來的這場戲。
“親愛的勃蘭特,感覺好些了嗎?”許爾勒推開了房門,眉宇間的關切沒有絲毫的偽裝。
“我已經好多了。”比爾淡淡的笑著。
“這就好,”許爾勒笑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中國那邊的事情離開你可不行,所以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盼望著你能夠盡早恢複健康……”
“對不起,我可能要讓您失望了。”比爾突然插言道:“因為我想請您讓我留在雅利安城。”
“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要求?”許爾勒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難道是因為布魯西納的事情嗎?”
“也許我不該這樣說,但是這就是現實,雖然元首和您依然信任我,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會怎麼想?他們一定會認為我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了叛變的企圖,一旦局勢不利,我或許就會變成下一個施道芬堡……”
“沒人會懷疑你的忠誠!”許爾勒脫口道:“否則元首也不會讓你去承擔如此重要的任務!”
“對不起,將軍先生,我真的是累了……在外麵的這些年我幾乎沒有一天不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所以我渴望回到雅利安城,雖然這裏見不到陽光,也沒有那些幾乎令人無法抵禦的誘惑,但是我至少可以穿上心愛的軍裝,無拘無束的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比爾的語氣變得越來越低沉,而整個人的眉宇間也籠罩上了一層悲傷的色彩。
“該道歉的人不應該是你,”許爾勒歎了口氣:“元首和我當初隻想著依靠布魯西納的才能來協助你更好的完成任務,卻沒有考慮到這會讓你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來自帝國政府的信任,這是我們的錯,所以你沒有必要為此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