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醫生,請停止表演吧。”霍夫曼悄然無聲的走到他身邊說道。
“這麼說,我將要迎來最後的時刻?”他這句話像是在問霍夫曼,也更像是在問自己,帶著對敵人的仇恨和人世的眷戀,他最後望了一眼碼頭上的囚犯們,就把霍夫曼披在他身上的軍大衣扔在地上,仔細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挺直胸膛,大義凜然的衝霍夫曼喊道:“動手吧!”
無言的憤怒在囚犯們中間迅速傳播開來,許多人的雙手攥緊成拳頭,他們用仇恨的目光盯著霍夫曼,看起來如果他膽敢下令處決齊楚雄的話,他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他撕成碎片!
可在這群憤怒的囚犯中間有一個人卻出奇的冷靜,他的雙手既沒有攥緊成拳頭,眼中的目光也不像身邊的其他人一樣充滿仇恨,他隻是靜靜的觀察著碼頭四周的一切,似乎並不為齊楚雄的生死感到擔憂,這個人就是艾伯特,不過由於人們的視線都被齊楚雄所吸引,所以並沒有發覺他不尋常的舉動。
碼頭上的對峙仍在繼續,不過齊楚雄很快就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霍夫曼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惱羞成怒的下令士兵們將他處決,而是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似乎麵對的是某個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玩偶,而不是一個充滿不屈意誌的囚犯。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齊楚雄終於無法忍耐,他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吼道:“你還等什麼!趕快讓你的士兵們動手吧!”
“嗬嗬,”霍夫曼臉上那古怪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他不慌不忙的說道:“親愛的醫生,您可真是一個急性子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急著去見上帝。”他彎下腰拾起齊楚雄扔在地上的軍大衣,重新披在他的身上,“我很喜歡您剛才表演的那段喜劇,即使是卓別林恐怕也未必有這樣的天賦,所以我不想用悲劇為今天發生的事情畫上句號。”霍夫曼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被激怒的跡象。
“你到底想幹什麼?”齊楚雄的眼珠都快要掉在了地上!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霍夫曼為什麼總是對自己的言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要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他卻怎麼也猜不透這究竟是為什麼。
一臉輕鬆的霍夫曼此時可不像齊楚雄那樣滿腹疑問,他笑眯眯的盯住齊楚雄的眼睛,頗為友善的說:“關於這一點我想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那就是我期待著與您的合作,為此我已經釋放出極大的善意,希望您能夠理解並接受我的請求。”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齊楚雄毫不猶豫的回絕霍夫曼的建議,“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究竟想讓我去做些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我絕對不會把靈魂出賣給魔鬼!”
“說得好!”有人在囚犯們中間大聲的為齊楚雄喝彩,這也使得霍夫曼的眉宇之間掠過一絲陰霾,不過他很快就恢複鎮靜,“您的膽識真是令人欽佩,可我還是要奉勸您一句,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就走著瞧!”齊楚雄斬釘截鐵的做出自己的回應,他把頭一甩,義無反顧的回到囚犯們中間,迎接他的是雷鳴般的掌聲和無數人的歡呼——“你是我們的英雄!”
霍夫曼靜靜的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他並沒有去製止囚犯們自發的狂歡,而是任憑這些人釋放自己壓抑已久的情感,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此刻在想些什麼,但是閃爍在他眼中的一絲寒光卻分明在預示著某種即將到來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