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村丘官春家。”謝凡適應能力挺強的作出指示。“政委怎麼將車弄在這地方,私自出車?”
“車拋錨了,我想總指揮很可能要用,就專候著了。我們的總指揮不能沒一點派頭,是不是?”謝凡哈哈的笑了,“謝了!”他行過拱手禮。
“沒有段其利的戲嗎?”豐支隊問。
“今晚沒有,對方沒有提及他。我想今晚他不出麵為好,當事人的心境與代理人是不一樣的,他們更容易受環境影響,在這深更半夜他難免不放鬆意誌,影響整個進程。”謝凡據實告知。
豐支隊微微點了一下頭,他操縱方向盤大轉彎後衝上了環城路,人的視野一下就開闊起來,華麗的路燈輝映著行人道上成行的樟樹,那枝繁葉茂的景觀讓人感覺祥和親近。
“你在那女人眼裏是有威力的,這很重要。”豐支隊穩定車速後說,“隻是她可能會拉攏你,許你好處什麼的,從而提一些條件做交易。”
“拿原則做交易?這是要我命都不做的,我的底線是不損害代理事項的情況下可以機動。”謝凡很是上勁的說道。
汽車一路疾駛,很快到達竹山村的鄉間公路上。豐支隊減慢速度後說道:“就到了,作好準備吧。我和‘寸頭’在外側應,我已經通知了‘寸頭’。你撥通我們的電話長時間不說話,我們就衝進來。靖西那邊也通知了,他們作好了應急準備。”
一下子就看的見丘家了,丘家好幾個房間都透著燈光。豐支隊猛然加大油門轟了過去,他要製造勢力效果。謝凡重重的摔門下車,重重的敲響了丘家大門。大門慢慢地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穿公安製服的青年,隻是沒有警號。廳房的主燈亮著,男男女女的坐了七八人。經易豔介紹這些人都是七大姑八大姨係列的,那穿公安製服的青年是易豔的表弟,在竹山派出所聯防隊供職。謝凡拉上一張折疊椅在靠近門的一邊坐下,場麵顯得有些別扭。
“半夜三更的請謝律師來實在不好意思,”易豔有些心虛的說,“沒有辦法,親戚們知道這事都過來了,我一個人也作不了主了,得聽聽親戚的意見。”
謝凡眉頭提了一下,聽話聽音,這是變卦的前湊。他必須實施對付,要不然他很快就得疲於應付。他提上笑容說道:
“難得親戚這麼關心,我有必要將上午與易豔說的話再說一遍,就是勸說丘官春向我們交錢,答複我們的時間是明天上午八點以前,標準的說是今天上午八點以前,現在是北京時間一點多了。我來的目的就是聽答複意見,哪一位能告訴我?”
廳房死一般寂靜了,接著就嘰嘰喳喳一片。一打扮入時的女性說話了,“謝律師吧,”她不屑一顧的說,“我們是來協商的,不能就你一人說了算吧?”接著就是一片嘈雜聲,“總得雙方都提提條件,”一中年男性閉眼睛的說,停頓的時候他再睜開,口一張開又閉上,“就是上北京,我們也有說話權。”
謝凡表麵不動聲色,他不用往下細聽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逮到一個空隙重重的看了易豔一眼,說道:“丘官春的事能拿到桌麵提條件嗎?現在我們找易豔進行勾通就是優惠條件了,想必在座的都會明白。”
“我們不明白,”一麵目凶狠男性說,“錢在我表姐夫手裏,你們從他手裏拿錢,你們不給人家留一檔,這叫人做事嗎。你就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不答應就什麼都不要說了。你知道老子的來路嗎,老子是剛從建新農場回來的。”
謝凡再次嚴正的看著易豔,憤怒的站了起來,吼道:“這就是你的意見?你把監獄回來的也拿來與我提條件,你確認吧。”
謝凡的架勢是威武的,能讓人產生震懾感,特別是發怒時,展示出的是虎威。廳房再次肅靜,他們很清楚丘官春的事不能得罪眼前這青年,這青年是可以讓丘官春夫婦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易豔趕快的站起來向謝凡賠著小心,說是請理解親戚為親戚的一片心。謝凡也就順勢下台階,“為大事計我是不計較的。”他一邊坐下一邊說。易豔也就在謝凡邊上的折疊椅上坐下,說道:“謝律師啊!我丈夫在采石場也是投了一百萬的,這錢都是借來的,我們想提出這一百萬。事成我們表示感謝,五位數。”她張了張五指,近似於討好的看著謝凡,謝凡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僅僅說道:“繼續說下去,我一並作答複。”易豔扭怩了一下,接著說的是讓謝凡保證丘官春不受刑事追究。謝凡一聲不響的聽完,再掃視過易豔和廳房的所有人,說道:
“以拿回一百萬做交易不能成立,還有投入一千萬和兩千萬的,那他們的是不是也要拿回,總不能說丘官春背著一千多萬跑還有功吧?至於給我意思費就免了,我有代理費。丘官春的刑事問題,我最大的保證就是不舉報,采石場的合夥人段其利也同於此,誰都不能絕對保證,道理很簡單,司法機關不是哪個人開的。”
謝凡此言是權宜之計,職務侵占罪是自訴案件,受害方不告司法機關就不會主動追究。謝凡說成模棱兩可就是進一步亂對方的心智,以便更有力的從中取事。
果不其然,謝凡身後猛然響起“嘭!”的拍板聲。謝凡從容的轉過身,他看到穿公安製服的青年拍翻了茶幾。那青年指著他怒吼道:“你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明擺著欺負人。要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我撥個電話你就走不出這地方。”
謝凡定睛的看著那製服青年,待他不自在時說道:“你是說這地盤是你的?那你表外甥在你地盤上遭難時,怎不見你去說一下地盤的話。與壞人拚殺的可是我這個外地人,及我的外地朋友。現在你在我麵前拍茶幾稱大佬,你配嗎?”謝凡大氣磅礴,製服青年麵紅耳赤的低下了頭。
廳房裏手機鳴響,謝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隨即接聽,“喂,政委!”他大聲的說,聽過一會,他說了一聲“知道了,等我的指示。”就拿下了手機。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走了過場,謝凡不再理睬其他人,直接麵向易豔說道:“該說正題了,我等你答複。”
易豔的胸脯急劇起伏,喃喃地說道:“我打個電話吧?”謝凡首肯,看著這心神不寧的女人走進裏屋。
時間一分一秒的移動,廳房牆上的電子掛鍾分鍾走過兩個五分格後易豔出來了。她流著淚水走到謝凡跟前,泣不成聲的說:“就按你說的辦,不過要段其利打收條。”
“好!”謝凡心底發出響亮的聲音,“現在就由雙方掌控那筆錢,段其利我馬上聯係,明天早晨交割。”所有的人都露出驚愕,這怎麼能現在就雙方掌控?謝凡慢慢地拿上手機,一點不猶豫地撥出電話,“喂,一號!我是謝凡。現在就讓丘官春指明藏錢地點,雙方共同掌控,等我們趕過來交割。”廳房的七大姑八大姨係列歎服了,原來人家已經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裏了,再不投降繳械就太不識時務了。謝凡聽著電話,完全是衝上敵人陣地的姿態。“好!讓易豔確認一下。”他答複後,將手機伸給易豔。易豔接過舉到耳邊,“喂,是我。是的。”謝凡接回手機,聽過一會,再次說過“好!”,就以勝利者的姿態拿下手機。
失敗者的最明顯特征是木然,謝凡告辭出門後他們還僵立著。謝凡和他的戰友們卻是熬夜了,他們呼叫上特意不關機的段其利和田所長,分乘豐支隊的車和段其利的車連夜奔馳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