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恢複綠化匹夫有責 瞞天過海 商人的心緒 高明律師的施壓 追逃搭上政府的車
一百零四·恢複綠化匹夫有責
時令進入五月,大地萬紫千紅,一派協調。但是采石場卻是差異巨大,溝壑縱橫,積水成淵,橫七豎八的被推倒的沒有搬走的樹木又從樹幹上長出新芽,展示出生的追求,讓人扼腕痛惜。
劉黨委請謝凡到了他辦公室,慎重其事的關上門,恭恭敬敬的給謝凡端上茶。說道:
“謝律師!你覺得我對你怎樣?”
謝凡真誠的笑了,坦率的回答:
“你是我的長輩,給予了我很大幫助,我記這份情!”
“這就好!”劉黨委動情的說,“我想托你一件事?”
“請講!”謝凡有力的回示。
“是這麼回事,采石場糟蹋的那片地得恢複原狀,那是人家的龍脈。龍駒村上上下下都強烈要求複原,我隻要一到那裏人家就向我提,我真是過意不去,我也知道有人戳我脊梁骨,罵我是敗家子。我得挨著,誰讓我是管工業的負責人,隻是我實在無能為力,這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的確確也心疼那塊地,連片的看那地方,是數一數二的生態公園,是長壽之地啊!怎麼就沒人往那方麵著力呢?的確心痛那地,那是畫龍點睛的地方,不修複好那地影響到一片。”劉黨委激昂的說,由於情緒的上揚話也一下給噎住了。
“要我做什麼隻管說!”謝凡安慰性的說。
“是這樣的,”劉黨委調整一下氣息繼續說,“段其利他們還有一千多萬在追索不是,我們在這一千多萬上想想辦法?”
至此劉黨委的意思已經全部講明,也就是解鈴還須係鈴人。謝凡當然是聽的明白的,他如實相告:“那一千多萬正在追索中,結果如何現在不敢肯定。”他凝重的看著劉黨委,繼續說:“具體的操作我看這樣,由龍駒村提起損壞地的修複,由非訟到訴訟的展開,相對人可以考慮合夥開采石場的人和安平鎮鎮政府。隻是我不便作龍駒村的代理人,因為我是段其利的代理人,法律禁止代理雙方。”
“那你就幫著整理材料,讓田所長出麵。”劉黨委就此提出看法。
謝凡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也不好,”他說,“可以追索的被告包括鎮政府,鎮法律服務所的所長是不便於攻擊自己的主管的。如果說此訴訟或非訟展開了,田所長作為鎮政府的代理人那是合適的。說到這裏我有一個看法,我們可以聯係一名律師,讓律師直接與龍駒村聯係,進入非訟和訴訟代理,這樣就是合格的法律事務工作。”
劉黨委首肯,說道:“就按你說的辦,要快!律師選好的。具體情況你都清楚,我用不著囉嗦。”
“好!”謝凡明快的說,“律師就聯係萍進所的何律師,具體情況我直接向何律師作介紹。當然人家還未必願意,這是很棘手的事。我這就去找何律師,如果他不願意就說服他。”
會談就這麼簡明的篤定,這是男人間的爽快。劉黨委握上謝凡的手,很有些激情的說:“我們應該為社會做點好事!”謝凡認真的回答:“這是大義,謝謝劉黨委看重我。”
謝凡迅速的聯係上何律師,何律師讓謝凡上他的辦公室,他一會就趕過來。謝凡很少上律師事務所,這倒不是有什麼抵觸,恰恰是內心十分的期盼,才不隨隨便便的踏入。萍進律師事務所是布置比較簡單的,沒有多大的現代氣息,除了主任是單間,其他人員隨方就圓的擺放辦公桌。何律師的辦公桌就在靠裏麵一些的地方,桌麵是非常整潔的,工作牌端端正正的放置在桌麵右邊,顯示著主人的一絲不苟。謝凡接受過工作人員的詢問,領過工作人員給的茶水,就在簡易的沙發上就座,內心感歎著這簡陋的氣氛中仍不失的嚴謹,當然他也估摸著這上了年紀的人就不喜歡什麼新朝了。
一會何律師回來了,他很熱情的與謝凡握過手,重新給沏上茶,提高接待的檔次。他搬來一張折疊椅放辦公桌對麵,謝凡從已經變形的沙發上坐到折疊椅上,與何律師進入談工作的狀態。
謝凡如此這般的說過事項,重點說了采石場沒有與龍駒村簽訂土地使用合同。何律師是認真的聽,表示既使簽了土地使用合同,采石場也有修複義務。這專業性的對話是很到位的,何律師很快弄清楚了基本事態。
“這是社會公益,我願意助一臂之力。”何律師明確的表態。
謝凡舒心的笑了,“這就好!我現在就與劉黨委確定具體的聯係方式。”他高興的說。旋即撥通劉黨委的電話,告知何律師同意代理此案件,詢問具體怎麼落實?電話那頭的劉黨委自然是欣喜的,他讓謝凡立即領何律師去龍駒村,他隨後就到。
謝凡同著何律師打車趕到龍駒村村民委員會,向工作人員稍微說明是劉黨委讓來的,立即享受到上茶水的待遇。當然他們沒有談具體的事項,因為這是一項敏感性的事務,如果那一級領導不樂意,就有可能被扼殺。稍過一會劉黨委打車過來了,顯然他不是公派,沒有公務用車就是說明。他沒有多說什麼就領著倆位律師上到二樓,推開一村民委員會副主任的辦公室,大聲的喊道:“華貴村長!”
肚子微微大起來的華貴村長立馬從辦公座位上起身,笑臉迎人。那動作是練達的,讓人感覺是這麼回事。劉黨委徑直上了辦公座位,顯示出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氣勢,這大概是工作的需要,為的是使土皇帝們震懾。當然他是充分關注倆位律師的,他一點不引起尷尬的介紹說:
“這是我介紹來的倆位律師,請按上等規格接待。”
華貴村長臉上的笑持續著,他熱情的請倆位律師坐到暗紅色的木質沙發上,很快的沏上茶。華貴村長開始說話了,“律師貴姓?”他友好的問道。
“免貴姓何。”何律師開口說第一句話。
“我就不用說了,華貴村長也是我的領導!”謝凡善意的說,隨方就圓的基本功他也是越來越跟上了。華貴村長是可心的,他臉上露出更多的滿意。
“何律師本家是哪裏?”華貴村長自然而然的問道,這是萍南人的習性,張口必先道家譜,為的是扯近關係,因為上朔若幹年多少能扯上關係,都是炎黃子孫,那能扯不上關係的。
何律師應付世事是嫻熟的,他清晰的回答:“我高祖是何家菜園子人。”這是對祖上係列的選點,此點覆蓋麵讓活著的子孫尚能說上一二。果不其然,華貴村長大喜過望,“我婆娘就是何家菜園子人!”他欣喜的說,就象不費吹灰之力逮到老鼠般的高興。
何律師自然也是高興的很,起碼又多個親戚,這對律師工作是有裨益的。“貴夫人是哪個字輩的?”何律師接著問,隻是他比對方更淡定。
“是紅字輩的。”華貴村長極快的說。
何律師笑了,“我是建字輩的,”他說,“是叔伯輩的。”
“是我叔啊!”華貴村長立馬認親,那殷勤勁讓人歎為觀止。其實認不親的對何律師來說是沒有兩樣的,因為法律不講究親緣關係的。隻是人家鄉村人感覺就兩樣了,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陳舊觀念是根植於他們大腦的,凡事托付於親戚那是睡覺更踏實的。“叔啊!我們是找對人了。”華貴村長情不自禁的說,且起身給長輩加茶,以示敬意。當然也順勢給劉黨委和謝凡加茶。
謝凡自然是起身告辭,因為接下來糾紛上的實質談話他是不便於參與的,這是法律上的禁忌,不參與糾紛相對方事務是職業要求。“華貴村長!”他說,“我有事得先走。”
華貴村長當然的留客,何律師給解圍,說是謝律師的確有事,於是謝凡順利的脫身。劉黨委那是有權謀的,“我今天是做了件大好事,”他說,“聯係了律師,又認了親。現在我是外星人了,你們親戚幹的怎樣?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他一拍屁股走人。華貴村長是不敢硬留的,領導嗎來去自由。
一百零五·瞞天過海
一星期後,安平鎮鎮長辦公室的大辦公桌上放上了萍進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函,內容就是讓安平鎮恢複龍駒村被采石場糟蹋的林地。鎮長恨的牙癢癢的,他讓人把劉黨委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陰陽怪氣的說:“龍駒村的事你知道嗎?”
劉黨委的眼中閃過一束不屑的神情,輕視的說:“什麼事?”看的出這倆人不對付。
“什麼事,你還不清楚嗎?”鎮長以勢壓人的譏諷。
劉黨委自是內心顫動了,他做的不是什麼虧心事,這頂頭上司就如他早期的小車司機職業心眼過剩,讓他特別反感。“我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老拿我當撒氣包,我好歹也是從辦事員一歩一歩走過來的。”劉黨委不甘心的說,他大概也是意識到此次事件不頂上火,他的頂頭上司一定會給他小鞋穿,他將就此被壓掉。他也是老於世故的,深知事態一但坦露無稽一方即使是張牙舞爪也是蒼白的。
劉黨委的振振有詞大大激怒了頂頭上司,這位鎮長忌諱別人說他的發跡,他感覺這位下級在影射他的跳躍式發展。“嘭!”桌子擂響了,鎮長拍下桌子的手順勢又指向了下級,“操娘的……”。上朔到娘的名譽,劉黨委也黑了臉,他抓起茶幾上人們喝剩的一次性紙杯打在了地上。這可不得了啦,此為以下犯上,鎮長咆哮如雷起來,整座大樓都響起鎮長的吼聲。
書記急匆匆的過來了,他將敢圍觀的工作人員驅散,關上門讓自己的搭檔和部下簡單說一下情況,書記的眉頭從皺起到放鬆再到皺起,他下意識的揮過手,從搭檔手裏要過律師函,快速的掃視過,瞪大眼睛完成感性到理性的處理。然後,惱火的說道:“你們還吵個逑,我們的糧倉都要給劫了。”他揮動著律師函,“現在得全力對付他,叫司法所田所長,帶上謝凡。不,請謝律師!馬上到我辦公室來,還有你們。”
田所長自然是很快接到命令,帶上謝凡迅速趕到書記室。書記當然是在辦公席高高在上,鎮長和劉黨委在辦公席下的兩邊沙發上就座,臉色還是殘留著吵架的痕跡。田所長雖是近黃昏的年紀,但是鼻子仍是靈犀的,他是嗅得到火藥味的,他領著謝凡在辦公桌對過的沙發上坐下,等待著回答問題。
書記是很會拉架式的,他掃視過田所長後就直視謝凡,象是要看穿這青年心思似的。謝凡一點沒有回避的意思,書記的那份眼光比起薪水溝魔窟裏的那些眼光是要柔和許多的,沒什麼可怕的。書記很快收回銳光,他明顯感覺這青年進步飛快,將來肯定是比他強的人,而且人家就沒有拿鎮裏的工資。他換上和藹可親的樣子,拿上律師函來到謝凡麵前,“謝律師!”他親切的說,“這個請你看一下。”謝凡恭敬的雙手接過,在眼前閃過一遍,然後重點性的看過兩眼,表現出一目十行的功底。他朝書記微笑了一下,表示已經看好。在與書記眼光交流中,他會意的將律師函遞給了田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