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賢因為受傷未愈,沒有去出席五十七師的集合,這讓位新來的師長大為不滿,專門派人來接這位五十七師的第一團長到場。張賢明知道這個李師長肯定是因為田秀秀的事要和自己過不去,但是出於軍規和禮節,他還是上了那輛來接他的吉普車。田秀秀緊張萬分,也要跟過去,卻被張賢阻止了。
王金娜也很心急,生怕自己的丈夫會吃虧,此時,她也是一個中校軍醫,有軍職的人,當然知道一個上司要想整治下級,都不需要什麼手段,隻幾個借口就可以要了人的命。當下囑咐了田秀秀一聲,急匆匆地趕往七十四軍的軍部,去找軍長王輝。
田秀秀思忖半晌,越想越覺得不安,抱起小虎,衝出門去,她想到了熊三娃與魏楞子這兩個張賢的親兵。此時的熊三娃和魏楞子並沒有跟在張賢身邊,他們住在五十七師的兵營中,也許這兩個小子可以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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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新到任的師長,一見到張賢便勃然大怒,訓斥他貪圖享受,借養病之由而不出操,並責令其立刻終止休假,親自領兵訓練,否則就自行滾蛋!
麵對這個看似威武的長官,張賢不由得火冒三丈,正要辯解,卻見蘇正濤當先出來,責問李師長過於苛刻。這個李師長卻一怒之下,又以以下犯上之罪,命人將麵前的兩位團長拉出去行杖責,他無非就是要立立威而已。哪知道,五十七師裏,以他的新來乍到,人心還未籠絡,便想著殺一儆百,純粹就是自取其辱,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家夥。
對於蘇正濤與張賢這些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人來說,哪會被這個新來的師長嚇唬住,這些五十七師的士兵們也根本不聽從這位李師長的命令,所以他的命令雖然傳了出去,卻沒有人動,便是陳副師長和參謀主任等人也袖手旁觀。李師長倒是從王軍長那裏帶來了一個班護衛,李師長於是命令這些護衛上前拘捕蘇正濤與張賢,這個護衛班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了命令。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熊三娃帶著一大批士兵衝進了師部,包圍了指揮所。
卻原來,高偉見勢不好,悄悄地溜了出去,而這個時候田秀秀也趕了過來,找到了熊三娃,這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士兵們,哪還管得許多,一聽說自己的團長要被這個新來的師長杖責,立刻炸了鍋一般憤怒起來,不一會兒,就聚齊了好幾百人,在高偉和熊三娃的帶領之下,衝進了指揮所裏。
那些護衛班的人原來也是七十四軍的老兵,自然知道五十七師的虎賁之士並不好惹,那個護衛班長馬上轉了風向,招呼著自己的人退到了一邊,不再為這個李師長護駕。
李師長倒是見過這個陣勢,這根本就是嘩變,其實在國軍中也時常發生,在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弄不好連命都會搭在這裏,當下,立刻軟了下來,對大家隻說這是誤會。
張賢也怕將事情鬧大,到時造成不可收拾的地步,當下厲聲嗬斥高偉與熊三娃,讓他們將兵帶出去,這兩個人委屈地看著他,隻好照辦。
王輝軍長又及時地出現了,跟他同來的還是五十八師的師長張林福,他們都是被王金娜請來的,卻想不到,沒有為張賢解圍,卻倒替這個李師長解了圍。
一看到王軍長到來,這個李師長便仿佛是看到了救星,憤怒地告訴王輝,他要向何部長報告,五十七師的團長都會被槍斃。哪知道,王輝卻冷冷地告訴他,他已經不適合呆在七十四軍了,因為在七十四軍的軍史上,還沒有哪一個師長能激起兵變來,請他從哪裏來,還是回到哪裏去,並且告訴他,何部長就算在他的麵前,他也會堅持自己的意見。這個李師長忿然離去。
王輝看了張賢一眼,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話沒有說,轉身離去。
張林福也走過來,將張賢摟抱起來,卻悄悄地在他的耳邊道:“你做的好,我早就看這個家夥不順眼了!”然後又鬆開臂膀,學著王軍長的樣子,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也跟著離開了。
一場暴風雨就這樣消於了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