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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家都是從東皇來的(二)
他斜眼道:“可我見你前幾日,對那隻河蓮精倒沒如何快準狠地拒絕嘛。”
聽得他一番傷言紮語,她啞口道:“你這是故意找茬……”
他立時道:“就是故意找茬,看你敢不敢再犯。”
他什麼時候話說恁般不客氣了?什麼時候膽子也恁般壯士了?旁人說狗眼看人總要將人低一些,現下人眼看神仙,也將神仙看得恁樣低了?
玉袖仔細尋思,覺得即便他把自己看低了也沒什麼,隻得究責自己這個神仙做得不像樣。但她心底曉得鳳晞並不是看低自己,河蓮精是一根刺,不僅刺在她心頭,也刺傷了他。眼下,他因這根刺的緣由,拿言語來堵一堵她,不若是心裏頭喝醋罷了。而她卻莫能同喝了醋的人一般見識。
她的一番琢磨很是到位,既然他是喝醋,她便不能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必然要說出一句反話,令他紓解心裏頭的不快才是。至於是什麼反話,她便捏了一句問句來:“倘若我不意犯了呢?”
他托著腮,笑意森森地將她望著。她在心裏默默屈指而數,大約數到半百,他卻還是笑意森森的形容。她感覺額上滾下了一雙冷珠。
欲緩解氣氛的話尚橫亙在玉袖的喉中,一陣風猛地吹開木窗,吹得她衣衫並著發絲亂顫。玉袖伸手將冷仆仆的風擋了擋,指縫微張,眯出單眼,見白霧飄進,漸漸聚攏,裏頭踏出一個人,呃,是一仙,便是那誆他倆參爛戲的縉文。
縉文那張笑臉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欠抽,笑意往床邊不經意挪了挪,似添了酒的醉:“這一覺,你們委實睡的好。”玉袖覷了覷桌上的紅燭,情不自禁地想操過來,朝他身上滴蠟。
但她忍住了,突然福至心靈般跳上床,盤起腿,拍了拍身旁,對縉文道:“是挺好,凡間的床榻不比天庭的差,你要不要試試。”
縉文堆滿笑的眼霎息坍塌,表情高深莫測:“睡不得,凡物,還是少沾得好。”
玉袖用餘光掃了掃,嘖嘖嘖,縉文也有同她打起拿腔拿調官調的一日。她因不常朝九重天裏頭紮,不曉得縉文如何同那些板正老頭打官腔的,但此番同他碰頭的幾日,皆從他的生疏裏頭品出了親切,冠冕從中掩含了真誠。即便是駕輕熟路的裝模,也裝得甚幸苦。
玉袖佯得不曉其意道:“凡世的床榻也是一張床榻,莫能因它不是天庭的床榻,便小覷它。按你的素昔的氣性,不該拘許多禮教才是。”她一麵拍著床墊,一麵努力作出回憶的模樣:“這句話似乎是阿爹同我這麼說來著,你記不記得啊?”
她床墊的兩回,直直拍出縉文一腦門的汗水,他拂了拂道:“我卻不記得阿箐說過這句話,你是不是自己……”編字的筆畫未在腦中刻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