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有多少變改,又有多少保留,誰都無法確切說個清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就如一劍封禪所言,吞佛童子的生活裏已經習慣沒有劍雪無名的存在了。
他們的相逢是一場殘酷的洗禮,迫使他直麵血淋淋的現實。
他深知吞佛是個極端的人,吞佛的心曾經向他敞開,包容了他整個世界;如今心門閉上了,他連一根針都再也插不進去。
而對於三年前那一晚的傷害,他還欠吞佛一聲道歉。▽思▽兔▽在▽線▽閱▽讀▽
或許這句抱歉已經不能彌補什麼,更不指望它能使吞佛回心轉意,然而若不償還,他們之間就真的無可挽回。
剛才離開吞佛住處前,他隻想告訴吞佛,無論將來如何,他始終會在原點等他。
遺憾的是,他放棄了開口的機會。他那時應該把心聲說出來的。
那麼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吧,也許不能改變最終結果,但至少讓吞佛知道他的心意,以及還吞佛一句“對不起”。
他第一次撥通了吞佛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直至聽到忙音前冷冰冰的語音提示: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他悵然按下取消鍵,方才湧起的衝動隨之冷卻了下來。
曾記得玄蓮問過他對感情的取舍是否有足夠的堅定。
舍了不一定得,但不舍絕對不得。
他以他倆在冥冥中牽起的緣分、自己的執著以及對吞佛的感情假設作為賭注和籌碼。
結果他舍下了一劍封禪,可最後卻沒能得到吞佛童子。
是的,吞佛對他尚存感情,但即使吞佛把他放在心中又如何?那已經不能代表什麼了,因為他已經被淡出了吞佛的生命。
就好比處在這場暴雨下的希望的火種,縱使燃燒得絢麗耀眼,最終還是逃脫不了熄滅的命運。
他們的故事永遠成不了一部完整的作品,後半段全是他一廂情願的自編自導自演。
他們終是有緣無分。
他們之間,一切都結束了,就此畫上休止符。
重逢剝奪了他最後的幻想和希望,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眼睛微微發疼,他抬手擦拭眼睛,幹的。
眼皮感覺到凹凸疙瘩,他拿下手,愣愣注視著虎口處的火焰印記。
良久,低頭吻上印記,碰觸之處溫度流竄,不知是唇灼著印記還是印記燙著唇。
眼眶終於溼潤了。
閃電劃破天際,忽聞車外轟隆作響……
一個響雷把他從夢中驚醒,頭昏昏沉沉。
茶幾上的手機閃著幽幽的藍光,他拿起查看未接來電,屏幕上顯示的竟是那個倒背如流的號碼。
驚訝、喜悅、惘然、無措、失落,百般滋味霎時充斥心頭。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嚇了一跳,低頭一看,依然是那個號碼。
拇指輕輕刮著接聽鍵,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遲疑地按了下去。
手機貼上耳朵,他默然無語,等待對方說話。
那邊良久聽不見聲音,隻聞稍顯粗重的呼吸,在他正欲開口的時候,方傳來低微含糊的聲響:“吞佛……”
然後又是持久的靜默以及時急時緩的呼吸。
他開始覺得不妥,眼皮跟著跳個不止,“劍雪?”
沒有回應。
“劍雪,怎麼了?你在哪裏?”
他聽不到劍雪的回答,而電視新聞播報員正在報道新聞。
“以下是一則特別新聞報道:今天淩晨零點34分,我市F鎮西部D鐵路路段發生一起山泥傾瀉,一列通往外市的列車正行駛至事發路段,當中兩節車廂被泥石掩埋,政府已迅速派出當地軍隊趕往現場展開救援。據了解,該起山泥傾瀉是由於連日暴雨…………”
他